《只想和你共度余生》陈白容

18、第18章

　　俩人来到楼下早餐店吃豆浆油条。
　　小小的店面，却是干干净净，人满为患。生意太好，外面排了长长的队伍，想挤都挤不进去。
　　林海岸是这家小店的常客，和老板熟，连招呼都不用打，直接领着他俩来到里面一张空桌——专为林海岸预留的。
　　陈清焰边吃油条边不解地问林海岸：“怎么全天下的老板都是你家亲叔一般，对你这么热情？你面子好大。”
　　林海岸笑而不语。
　　陈清焰取笑：“别告诉我你是□□老大，专门收保护费的，人家怕你砍。”
　　林海岸试问：“如果真的是呢？”
　　陈清焰惊骇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就你这种闷瓜，三句话闷不出一个屁来，人家早把你砍成两截了。”
　　林海岸听了哑然失笑。
　　陈清焰敲他的头，嗔道：“笑什么笑！不许笑！”
　　林海岸止住笑，觉得这个女人有时候真让人哭笑不得。
　　“在你们摄影师眼里，□□是怎样一种存在？”
　　陈清焰被问住了，倒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
　　她思索了一番后，回答说：“每一个群体都有他的生存法则，有些事物不是非即白，不好评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林海岸问得小心翼翼：“刚好爱上的人是□□的，你会拒绝吗？”
　　陈清焰不明所以地盯着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会。”
　　林海岸的心瞬间往下沉。
　　“为什么？”他有些不安。
　　“我脑子又没病，爱上个流氓？等着沦落天涯，命丧黄泉？”陈清焰只觉他尽是问些不着调的问题，没搭理他。
　　林海岸心里一股莫名的悲伤感。
　　他何尝不是早已预料到这场没有结局的爱恋？
　　所以不敢碰她。
　　不敢全然交付自己，怕她深陷。
　　他自知没有资格谈爱。
　　但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深深地震撼和无奈。
　　“你不用再吃点？这油条可好吃了。”陈清焰拿了油条放在他盘里。
　　他摇摇头：“我吃饱了，你吃吧。”
　　“你这人还不赖。”
　　林海岸余光瞟见小鸟和凌萧朝小店这个方向过来了。
　　他迅速拿袋子打好包，没等陈清焰反应怎么回事，被他急匆匆拉出门外。
　　隔着店门口那条长长的队，刚好与小鸟他们擦身而过。
　　林海岸和陈清焰几乎是跑着到车子旁边的。
　　陈清焰被这样不明不白拉着跑很不爽，拼命甩开林海岸的手，抱怨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有事说事，莫名其妙拉着我跑什么？骨头都要被你弄碎了。”
　　林海岸发现她的手指关头被他拉出一道红红的印。
　　“抱歉，弄疼你了。”林海岸快速扫一眼四周，确定看不到熟人面孔，对陈清焰说：“我们先上车再说。”
　　陈清焰不明所以上了车。
　　“我们去哪？”陈清焰问。
　　“送你先回去吧。”
　　“为什么？”陈清焰觉得不对劲，“刚才看见谁了？为什么要躲？”
　　“以后再告诉你。”
　　“现在就告诉我。”
　　“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为什么。”
　　“你奶奶的！停车！”陈清焰冲他叫。
　　林海岸当作没听见，脚踩油门，加速前进。
　　陈清焰猝不及防，突如其来的加速差点把她早餐都甩出来了。
　　陈清焰火冒三丈，提起脚对着林海岸的大腿就是重重一踢。
　　“再不停车老子踢死你！”
　　林海岸在忍耐。
　　看了看前面一处空无人烟的公路，他把车停在路边。
　　打开车门，独自下了车，把她一人丢在车上。
　　陈清焰解开安全带，踢开车门，冲下车就去追他。
　　“林海岸——”她在身后骂咧：“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病？和我摆什么脸色？你站住！”
　　林海岸在离她百米的位置站住了，背对她。
　　陈清焰慢慢走近他，走到他面前去。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他面无表情。
　　“说话呀！给我摆脸色很有意思吗？”陈清焰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质问。
　　“你像个泼妇。”林海岸语气冷冰冰。
　　陈清焰冷笑：“开始学会嘲讽我了是吧？随意就能说出伤人的话，你也不咋样嘛。”
　　“你心气太傲，这样容易伤到自己。”
　　“尽管挖苦，我们还为时尚早。”
　　为时尚早？林海岸在咀嚼这句话。
　　她倒是提醒了他，目前确实为时尚早。
　　一切还来得及。
　　“干干脆脆地和我句实在话，能损你一根汗毛？被你弄得云里雾里，你一句解释也不想给，有意思？看来你压根就没想和我有未来。”陈清焰死死盯住他。
　　想看看能从他这双眼睛里盯出多少真实来。
　　林海岸不想看她此刻的眼睛，那里带着刨根究底的凌厉。
　　可是叫他如何解释？
　　带她避开他们，不过是想要保护她。
　　他心里所有不想告知她的，都是基于爱她。
　　她是不会明白的。
　　不明白更好。
　　他的世界浩浩荡荡的浩劫，浩浩荡荡的变数。
　　她说的对，她怎么会和一个流氓沦落天涯？
　　她值得更好的。
　　林海岸沉默良久，终于说出这句话：“我们不合适。”
　　语气冷得没有任何温度，态度不容半点质疑。
　　他没有看她，转身离开。
　　陈清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她的眼泪掉下来。
　　心疼得像被针扎。
　　“陈清焰——”她对着他的背影喊：“我的名字叫陈-清-焰！你给老子记住了！”
　　林海岸在前面走，他对自己说，不可以回头，回头你就完了。
　　……

　　陈清焰只当林海岸吓唬吓唬她，等一会他自然会灰溜溜地折回来。
　　她不急不慢，站在公路旁边，双手交叉在胸前，等着那个龟孙子返回。
　　她心想，一会见着他，不整死他就不姓陈！
　　……

　　半小时后——
　　陈清焰开始站在公路边骂娘。
　　“林海岸，你他妈还真敢不回来？好，你有种！最好别让老娘逮着你，不然你死定了！你奶奶个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