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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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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让陆长靖万劫不复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宫胜很多年,毕竟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受了多少痛处,要十倍百倍的讨要回来才是。
杀了她?
太便宜她了。
她此生最重视青衫元,最看重大师姐的位置,哪怕当初单灵根步步维艰也想要保住大师姐的尊严.......那不如就把她拉下来好了。
宫胜想到一个人,酒七。
相同气场的人总是能感受到的。宫胜当初想要替陆长靖杀了酒七并不是玩笑话。这人天赋异禀,野心勃勃,对陆长靖怀有病态的崇拜和嫉妒,这样的人留在她的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可立场换了,又是另一个说法了。
听说在“屠狐”行动之后,酒七就以办事不利为,试图谋害师姐的理由被囚禁在禁地。她心中定是恨透了陆长靖,若是宫胜能救她出来,两人合力,里应外合,必将让陆长靖万劫不复。
八年之后,他再次溜进了青衫元。
青衫元地处高山之上,洞穴极多,不仅宝物兵器被深藏此处而且也可以关押离经叛道的弟子。重要关押犯人难以寻觅,而且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便会丢失性命。可这对于网罗天下情报的岐山千面狐,并不算什么。
山洞内潮湿阴暗,他点了随身携带的蜡烛,走到底可见一个简陋的卧室,他看见那女人的背影脚步一顿,就在他恍惚的一瞬间,一支追踪箭朝他射了过来。
宫胜来不及躲闪,那女子却是眼明手快的将他拉开,可追踪箭凭借追踪者的气味来寻找方向,准确无疑的射入了他的右肩膀。
那女子的一张脸露出来,宫胜冷笑一声,确实是酒七。
他冷眼扫了一眼卧室茶具,部署与陆长靖屋内相同,从认识酒七的时候,她就开始学习陆长靖的姿态,刚才的背影竟然也以假乱真,让宫胜认错了人。
酒七却是一脸错愕震惊,竟然反应了好几秒才松开抓他的手臂,低下头去。
“好久不见,”宫胜撤下一块布,将箭头拔了出来,给自己包扎上,又露出了慵懒的微笑,“酒七。”
酒七低着头未回复他,从她微闪的睫毛中可见慌乱。可这却惹得宫胜不耐烦。
他捏起她的下巴强行让酒七注目自己,他侧头望向她淡棕色的冷色眸子,手上的力气却不自觉的加大,这样像她的眼睛,哪怕再让他注目一秒,就能让他陷入疯狂。
酒七的下巴被掐成青色,一连串咳嗽声让他回到现实,他嫌恶的松开了手:“以前不觉得你与她像,过了八年倒是越发长进了。”
酒七垂眸没有说话。
宫胜抚摸了她的咽喉,这一动作过于暧昧,让酒七的脸变为薄红,他皱了皱眉:“哑巴了?”
酒七点了点头。
他抬手便给了她一掌,酒七当即后退了三步,喘了口气。那山洞在万丈悬崖之上,她修为全无,怪不得跑不了。
“哈哈哈哈哈,有趣。”宫胜坐在椅子上笑了起来,“你犯了什么过错,门规上面有哪条是要把人毒哑的,竟然连修为也全没了,还是说你掌握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陆长靖来封口?”
宫胜打开酒坛,沾了一点酒示意她写给他看。
酒七迟疑了一会,右手捏着袖口,左手写字:“残害同门,妄图颠覆青衫元,其罪当诛。”
这与他打听的相同,宫胜眉头略皱,显然有些失望,若是酒七掌握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毒哑巴关在此处,陆长靖也同其他名门正派一样虚伪做作,他才高兴。
“无趣,”宫胜哼了一声,“我和陆长靖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酒七身形一僵,点了点头。
“你不要怕,我不杀你,”宫胜笑道,“你被关了这么久,一定恨透陆长靖了。我们都有相同的目标,不如我们合作,一起把她从位置上拉下来,然后杀了她,如何?”
酒七没犹豫,在桌子上划着:“好。”
这倒是答应的很痛快。
果然同类人之间的沟通就是很顺畅。
酒七在案板上写着:“追踪箭已发,她很快会赶来。你有伤不便出去,在这里养一晚上吧。”
“美人相邀,我怎么好推辞。”宫胜又开始懒洋洋的说话,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见她那张没什么波澜的脸,突然想起了些前尘往事,“酒七,你是不是曾经喜欢过我来着?”
酒七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局促,低下头去,眼神不敢看他。小女生的少女情怀一览无余。
宫胜笑了起来:“这才像你,在我面前,你最好别学她。我最讨厌她那张没表情的脸。”
酒七的表情僵住了。宫胜转过身去不再搭理她。他讨厌跟她相关的一切,包括酒七,包括青衫元,包括他现在躺的这一个洞穴。他的心翻涌生痛。
宫胜仰头便把一坛子的女儿红送入口中,他看着半截的追踪箭冷笑,追踪箭啊,追踪箭,追踪箭要用被追踪者的物件为引子,烧起来制成,他送给陆长靖的东西大多数都被原路返回,独独剩下一枚玉簪。
陆长靖烧了他们之间的信物,要他的命。
宫胜索性将一坛子酒浇在他的伤口处,这坛酒是辛辣甘冽的女儿红,他痛得身体有些哆嗦,鲜红血顺着他的肩膀流了下来,渗透了他的紫色衣衫。
他像个疯子一样的喝酒,将剩余的酒一遍一遍浇在身上。到了晚上,宫胜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
“痛,痛。”宫胜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是嘴里念叨这这一个字。酒七哑巴说不出话来,焦灼的也问不出他到底是哪里痛,只能顺着血迹摸索,她翻开他的衣服,一个窟窿刺在他的右肩膀上,涌动着鲜血。
酒七撕开他的衣服绑在伤口上止血,又从他身上找出一瓶药负在伤口上。酒七做完这些事,宫胜还是喊痛,酒七没办法,只能在他手掌心上写:“哪里痛?”
宫胜却指了一个跟伤口毫不相干的地方,那里,他的心脏跳动着:“这,痛。”
酒七沉默了。在宫胜不小心碰到她的手的时候,她触电似的收了回来,默默的离他远了两寸。
宫胜神志不清了,却死死抓住了酒七的另一只手,强迫她的头靠近他,他薄凉的唇靠近她的耳朵,喘着气,像是情人的呢喃:“早,早有一天,我也会杀了你。”
酒七颤抖的在他手中写下:“我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