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花自青》若风拂柳

6、第六章

　　次日，天微微透亮，太阳还没升起来，院子里十分安静，风轻叶轻轻睁开眼，无声的下了床，穿衣，即使这样，躺在另一边的罗紫苑转了转眼珠，也睁开了眼。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罗紫苑用口型对风轻叶说道。
　　“睡不着了。”风轻叶亦用口型回道。
　　“做噩梦了？”罗紫苑轻手轻脚地越过小桌子，下床穿衣。“没事的，醒了就好了。”罗紫苑拍了拍风轻叶的肩。
　　“现在还早，你不再睡会儿？”风轻叶编着辫子问道。
　　“不睡了，兴奋的睡不着了，一会儿还要给你们做早饭，干脆起来了。”罗紫苑回道。
　　风轻叶打开房门，虽然天还没亮，却已不妨碍视线，风轻叶伸了个懒腰，罗紫苑从后面走出来也伸了个懒腰。
　　“早上的空气真是好啊。”罗紫苑说道。
　　“嗯，凉快。”风轻叶走到院子里打了一桶水，两人洗漱一番，便走进厨房，风轻叶烧火，罗紫苑掌勺，烧起了早饭。
　　天很快便亮了起来，很快芸姨也醒了，看见两人正忙活，洗漱完毕，进了厨房，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几年前，芸姨的身体开始不好，不停的咳嗽，见了不少大夫，吃了许多药，却都没什么用。因此，两人自己开始赚钱之后，便不再让芸姨做活了，芸姨拗不过，就只偶尔接一些绣活。
　　“小桌子还没起来？”芸姨笑着问道。
　　“没呢，小孩子嘛，起晚点正常。”罗紫苑回道。
　　“说的你们不是小孩子一样，对了，轻叶，今天红潇姑娘来不来吃早饭？”芸姨问道。
　　“不知道，过会儿我去红袖居看看。”风轻叶有加了一把柴火。
　　“嗯。”风轻叶点点头。
　　“这样也行，让紫苑和你一起，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芸姨笑道。
　　“好了好了，叶子不用加火了。”罗紫苑忙说道。风轻叶把手里的柴放下，等火熄灭了，这才站起来去洗了洗手。
　　“那娘你去叫一下小桌子起床，完了你们先吃就行，我们先走了啊。”罗紫苑将粥用锅盖盖好。
　　“去吧，路上小心点。”芸姨叮嘱道。
　　“放心放心。”罗紫苑挥了挥手，和风轻叶一起把门打开。谁知一打开就看到红潇站在门后面，手正伸着准备敲门，红潇看到门打开，就把手收了回去。两人看到红潇，让开让红潇进了院子，这才看到红潇身后有几辆驴车，上面坐着几个车夫。
　　风轻叶对着其中一个车夫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索性就不想了。
　　“诶呀，你们都起得这么早啊。”红潇进了门说道。
　　“想到今天要走了，有些兴奋，就早起了些。”罗紫苑回道。
　　这时，芸姨带着小桌子出来洗漱，红潇见了，眼睛一亮说，“诶呀，这小家伙洗干净了真真是可爱，看着像是从哪家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姑娘一样，哈哈哈。”
　　小桌子看到红潇显然有些腼腆，往芸姨身边蹭了蹭，红潇见了，上前蹲下来和小桌子面对面对视着，“别怕别怕，以后啊你叫我红潇姑姑就行，来来来，这个给你当做见面礼。”
　　说着，红潇将头上的一枚桃花夹摘了下来，递给小桌子。
　　“小桌子，收下吧。”芸姨笑着对小桌子说，小桌子这才伸手拿了那枚夹子。
　　“诶呀，这才对嘛，小桌子，好看吗？”红潇问道。小桌子点点头，对着红潇笑了一下。“谢谢红潇姑姑。”
　　“乖。”红潇摸了摸小桌子的头。
　　“好了好了，都来吃饭吧，吃完了好赶路。”在红潇三人说话间，罗紫苑和风轻叶去了厨房将粥盛了来。
　　“我今天加了些糖，你们尝尝。”罗紫苑将粥端上桌之后，对着众人说道。
　　“哈哈，紫苑丫头做的，自然是好吃的。”红潇笑着说道。
　　“哈哈哈，多谢红潇前辈夸奖。”
　　众人终于都落了座，红潇见着小桌子十分欢喜，便将小桌子抱在自己身边，小桌子很是喜欢吃这甜甜的粥，期间一直吃着没有停歇。
　　罗紫苑和风轻叶先一步吃完了，罗紫苑站起来说：“娘，你们慢慢吃，我和叶子去给外面那些车夫大哥送些吃的去。”
　　“是呢，那些车夫这么早起来，想必是没有吃过早饭，你们去吧。”芸姨听了回道。
　　“哎。”罗紫苑应了一声，便和风轻叶去厨房盛了些粥放到食盒里送到了外面。
　　外面的车夫见着两人送粥，十分感激，忙道几声谢接过了碗便开始喝了起来，一面喝一面赞道好吃。
　　风轻叶将手里的一碗粥递到最后面一位车夫时，那位车夫接过碗，道了声谢，笑了笑，又开口道，“小姐，还记得我吗？”
　　“你是…”风轻叶看了看，“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在红袖居下的少年。”
　　“是的，那天多谢小姐出手。”少年又感谢道，“多亏小姐所借的银两，小妹如今病已痊愈，滴水之恩，来日必当涌泉相报。”
　　“你既和我们一同去京城，那你妹妹怎么办？”风轻叶问道。
　　“我将她暂时寄宿在了邻家，邻家人很好，时常照拂我们兄妹俩，所以家妹并不用太过担心。”少年说道。
　　这边罗紫苑给两位车夫送完粥，看到风轻叶和最后一位长相十分清秀的车夫聊了起来，便走了过去，“叶子，你们…认识？”
　　风轻叶听见罗紫苑的声音，转头回道，“有过一面之缘。”
　　“哦，小生姓卢名褚，见过小姐。”卢褚看到罗紫苑到来，自我介绍道。
　　“哦，在下…罗紫苑。”罗紫苑抱拳道。“风轻叶。”风轻叶点了点头。
　　风轻叶见少年文绉绉的，继续问道，“你读过书？”
　　少年又笑了笑“家父尚在时，曾读过几年书。”
　　风轻叶点点头，罗紫苑一手搭在风轻叶的肩上说道：“行了行了，先让人家吃饭吧。”
　　风轻叶看了看卢褚手里尚未喝一口的粥，这才感到有些抱歉，正要说话，卢褚开口解围道：“无妨的，小姐有恩于卢某，卢某自当知无不言。”
　　“你这人说话真是有趣，文人都像你这样吗？”罗紫苑笑道。
　　卢褚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了张嘴，又闭上。罗紫苑见他这幅样子，笑了一下，这才说道，“行了，说书先生诚不欺我，你呀，还是快吃吧，这粥可是本姑娘熬了一个早上的，尝尝吧。”
　　卢褚这才低下头，喝了一口手里的粥，抬头道“姑娘好手艺。”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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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众人吃过早饭，匆匆收拾了一下，芸姨带着小桌子先上了车，红潇，风轻叶和罗紫苑三人在后，拎着包袱行李。
　　由于只有三辆驴车，因此风轻叶和罗紫苑一起坐一辆，红潇，芸姨和小桌子坐一辆，最后一辆就用来装了行李物品，虽说是搬家，几人所带的行李却并不多，因此三辆驴车倒也刚刚够用。
　　“好了，那咱们出发了。”红潇对所有人说道。
　　“好嘞，诸位坐好了，咱这虽然是驴车，但是保管和坐马车一模一样啊。”经过早上的送粥，车夫们对红潇等人更加客气，说话间也更能说的开了。
　　“走喽。”最前头的车夫喊了一声，随即驱赶着车前的两头驴拉着车缓缓地向前行驶。
　　罗紫苑和风轻叶坐在第二辆马车里，路过街巷口的时候，风轻叶撩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发现原先街巷口老槐树下的乞丐已经不在了，老槐树下一时间有些空荡荡的，想来是乘夜离开了， 风轻叶看到此景，叹了一口气。这时罗紫苑也凑到窗口看，随即也是伤感道，“这群乞丐倒真是有情有义了，可惜了。”
　　第一辆车里的小桌子在上车之后一直趴跪在坐垫上往车窗外看，红潇坐在一边，边护着小桌子，边和芸姨说话。芸姨手里正拿着一块新布料比划着，“昨个轻叶她们买了新的布料，我先给小桌子做几件，回头再给你们都做几件新衣裳。”
　　红潇听了说道，“这感情好，新的开始新气象。”
　　“是啊，就是这么个理儿，这将来会怎么样，咱都不知道，所以咱先图个好彩头。”芸姨笑道。
　　小桌子趴在窗上看着，看了一会儿，有些怏怏的坐了回去。红潇见着小桌子像是有些难过的样子，逗她说道：“小桌子，你看芸姨给你做的新衣裳喜不喜欢呀？”
　　小桌子看了看，糯糯地回道“喜欢。”说完，想到红潇给自己的桃花夹，拿了出来，对着布料给两人看，“哈哈，等新衣服做好了，红潇姑姑让叶姐姐多做几个小饰品给小桌子，保管把小桌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好。”
　　三辆驴车缓缓前行，向着京城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