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番外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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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后记
后来的那两年里发生了许多事，有好的，有坏的，和许多人平淡却喜爱的人生一样。日子一天天流淌，仿佛什么都会轻易改变，包括每一个曾经说过的永远。
但我知道，他口中的“一直”，便是我认定的永远。比如，他说他会一直在。
从我的八岁到我的十八岁。
从我的十八岁到我的二十八岁。
以及未来，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全部久长人生。
——吴邪
无邪工作室的两位情侣boss这一年仍是有吵有闹也有欢有笑，感情一天比一天好。
胖子不知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少数民族的姑娘，追了大半年终于追到了手，每天跟宝一样宠着。
院长送给吴邪的水彩画用具他一点没浪费，上了个画画的培训班，学习水彩，之后也学了油画。也许得过自闭症的孩子天生就比其他人细腻些，对图画和色彩之类的东西很敏感，老师经常夸吴邪颜色运用得很巧妙。
吴妈到了退休的年纪，报了个旅游团，和几个好姊妹出国玩去了，从东南亚到欧洲，乐此不疲。吴爸还打算再工作两年，独居生活闲散，张起灵托人买了一只纯种边牧，连带它几个月份的食物和生活用品，送去了吴家。
临近年末的时候，正是严寒的冬天，和其他许多耐不住寒冬的老人一样，院长去世了，躺在他的床上，睡得无比安详。他走得突然，却也不是全然没有预兆，只是院长的儿子还在外执行任务，张起灵便主动承担了替老人送葬的任务，带着吴邪去替老人家料理后事。
按院长生前的吩咐，张起灵没有办葬礼，没有请人来超度，只是请了几位院长的挚友和近亲，在殡仪馆见了他最后一面，然后火化了。
张起灵原本担心吴邪会有过激反应，但吴邪却一直很安静，张起灵带他去哪，就去哪。
在殡仪馆看着棺材里静静躺着的老人时，所有人几乎都在哭，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了一声呜咽，惹得其他人也哭出了声。
吴邪没有哭，跟着大家绕着棺材走了几圈后，他忽的停了下来，把手轻轻放在玻璃罩子上放了好几分钟。
“小哥，”他轻声叫住张起灵，目光如镜，“爷爷会永远这样睡下去吗？”
“嗯。”
“不会做噩梦吧？”
“不会的。”张起灵摸了摸他的头，“永远不会再有噩梦。”
“那就好。”
吴邪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乖乖由张起灵搀着手继续在房间里缓缓踱步。
哭声一下子小了很多。张起灵看到有几个人偷偷用袖管抹脸。
捧出骨灰盒，两人开车去了张起灵联系好的一家公墓陵园。这家陵园是杭州挺有名的一家，设计很不错，风景也好。
亲眼看到老人入土，张起灵才终于安了安心。
他牵着吴邪的手，站在墓前，心里其实全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院长于他而言是亲人，虽然走的时候无病无痛，死亡却总不是一件令人舒心的事。
吴邪像是察觉到了他的难过，往张起灵怀里靠了靠，轻声道：“小哥，爷爷死了。”
“嗯……吴邪，其实你能理解的对吧？”张起灵看着他，无奈一笑。
吴邪轻轻点了点头。
他自是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永远的离开，身体化成灰，心也将无处可寻。
之所以在殡仪馆说出那样“孩子气”的话，不过是有点心疼那些故人，不忍心看他们面对院长的遗体哭得伤心罢了。
吴邪心思聪明，别人不知道，张起灵又怎么会猜不到他的想法？
“小哥，你也会死的对吧？”
“对。”
“我也会死的。”
“嗯。”
吴邪攥着张起灵的手紧了紧，“那，那你想活多久呢？”
“你猜？”
“一百年吗？已经算很长寿了。”
张起灵笑了笑，摇头。
吴邪瞪着他，“一百年还不够？！我肯定活不到那么久啊！”
他吻了吻吴邪的唇，眼里尽是温柔：“我只需要活到你死去的那天。”
吴邪的心脏狠狠一抽。
男人继续缓缓道：“一天都不用多，一天也不能少，活到那一天就好。”
也许是受院长去世的影响，张起灵变得比以往更加想要去珍惜生命和吴邪。这两年工作室的事业蒸蒸日上，公事越忙越多。而丧假刚请了不到半个月，他拖了两年的出国游计划就实施了。
起因也许还要归于吴邪送给他的小礼物——一幅尘埃云的水彩画，就是照着张起灵当年送给他的那张画的。
耗时约半个月，张起灵搞定了签证事宜，初步确定了出国后的安排，订好了机票就带吴邪走人了，留下猛增了工作量懵逼的三人。
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麻烦事，或者说，张起灵的安排总是那么细致。
他们先去了澳洲。这个季节澳大利亚堪比四五月份的爱琴海，每一片土地都透着舒适的气息。
张起灵之所以先带吴邪来澳大利亚，完全是因为吴妈也正巧在这里。问了吴妈，得知旅游团之后会在墨尔本逗留一两天后，张起灵立马带着吴邪动身去那。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一点都不赶。两人一路走走瞧瞧，完全按吴邪最喜欢的步调来。
作为多年被评为世界最宜居的城市，墨尔本的确不枉其名。吴妈见到他们俩开心得不行，自由活动的时间，三人就一起在街头巷尾拍照逛街吃吃喝喝。
分别之后，两人又专门去了堪培拉市郊的国家动物园和水族馆，以及位于尼科尔斯的澳大利亚爬行动物中心。
到达佛罗伦萨是在十天之后。
花之都，徐志摩口中美妙绝伦的“翡冷翠”。
这里的市区依旧是古罗马时期的格局，建筑更是有许多保留了中世纪的艺术风格。
张起灵背着画布和画架，吴邪拿着简易的颜料和笔，走走停停间画下了不少称得上精美的建筑。
当然，还有很多或简单或精细的肖像画。
主人公自然是张起灵。
偶尔碰上街头的歌唱者，张起灵会为了讨吴邪开心，主动上前要来一把吉他，指尖拂动，便是一段好听的旋律。
在旅程的终点，两人去了花之圣母大教堂。哥特式的教堂里，神圣的穹顶与蓝天之下，张起灵拿出了一枚戒指。
“我愿意与吴邪结为伴侣，无论生老病死，富有或贫穷，都不离不弃，相伴一生吗？”他低声悄语，一字一句是数不尽的爱意，“许他日出和夕阳，许他笑容与惊喜，许他我短暂的一生，直到离开这个世界。我愿意吗？”
吴邪红着眼，眼眶一点一点湿润，一点一点扬起了嘴角。
“是的，我愿意。”张起灵说。
三十二岁的张起灵替二十八岁的吴邪戴上了戒指，而后落下轻柔一吻，像是盖了个无形的章。
在当地简单的barchettos船上，吴邪从张起灵的身后搂住他，头挨着他的背。
张起灵听见他清亮无邪的声音传入自己耳中。
He says，“I love you.”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番外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