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市日]尾声》诸葛宝宝

1、尾声

　　放手吧，我再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那些亘古不变的誓言，弥漫着不怎么真实的忧伤，这个夏天到处都是死亡和悲哀的味道，我的眸子不再是那么的清澈，我想它不应是绿色，它应该是血色的红，这样，我会比较快乐。这个颓废的故事，到此为止。故事的最高潮，就代表着将要到来的悲哀，我终于找不到任何一个适当的词汇，来形容这个颓废且绝望的故事。
　　——《尾声》
　　当天空染上红，会是什么样？

　　他从远处缓缓走来，孤单的身影，绝望的眼神。身上的白衣沾满鲜血，右手紧握着带血的匕首。抬起手，轻舔着匕首上的血。很甜。

　　他叫，日番谷冬狮郎。

　　所有的夜莺不再欢唱，栀子花香被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所覆盖。一大片的香彰开始荒芜。人群对这个孩子议论纷纷。他憎恶地看着那些疯子。眼睛里透露出的是死一样的绝望，令人寒颤。他们噤声，慌张地逃离。原本热闹的街道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死气沉沉，当然，除了他，还有一个人。他向他走来，抱起他。你的眸子很漂亮。哦，是吗，我想它应该是红色。他用匕首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口子，血液瞬间溢出，他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地吮吸着。像个吸血鬼。我喜欢血的味道。他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名字吗，让我想想，好象是日番谷冬狮郎。呵，那么，做我的宠物。我叫市丸银。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并且，你必须要叫我银。

　　他正式的成为了市丸银的宠物。即使，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宠物，在这里，他可以得到最新鲜的血液，他喜欢红色，因为那是血的颜色。银，过来。市丸银微笑，啊，小狮郎，你想做什么呢？叫你过来。市丸银走了过来。他抓起他的手，用力在手背上咬了一口。他抚着他的面，小狮郎，你真是个恶魔。他不管不顾，享受着血液给他带来的快感。市丸银又说，小狮郎，你就像个吸血鬼。这时候，日番谷就会放声大笑。对啊对啊，我就是个吸血鬼，所以你大可不必管我，你现在就可以滚出去呀。市丸银死死钳住他的下巴，逼近他的脸，我有叫你这么对自己的主人说话吗？日番谷吃痛地说，对不起。他很满意地放开他，随便扯了块布包扎手上的伤口，我现在要去瀞灵庭，你在家要好好呆着哦~ 他并没有回答他，但在市丸的眼里他便是默认了，于是他打开大门便走了出去。

　　他走出门外，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渐渐模糊，隐约的只是一个点，终于消失在无尽的苍茫中。他抬头看着天，发出一声感叹，怎么连天空都是红色的啊。转念一想，天空是红色的，不好么，呵呵。低低的笑声吓到正在飞翔的雏鸟，一不小心就从高空中摔了下来。血液溢出，脑浆迸裂。他弯腰看着它的眼睛，很清澈很透明。就好象这世间所有的罪恶都不会在它的身上发生，很纯洁。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恶心，我居然会想到纯洁这个词，真是腐烂。蜻蜓飞过他的面前，他伸手，抓住了它的翅膀。喂喂，我抓住了你的翅膀所以你不许飞翔，你必须要和我一样，一起堕落。他把它用钉子钉死在墙上，黄色的液体流了出来。那是血吗？他疑惑。它透明的大眼睛带着慌张与绝望地看着他，像是唱着寂寞且深沉的挽歌。

　　他跑进屋内，找了些热水把它的尸体从头到尾淋了一便，它的翅膀被他扯断。我不允许你飞翔。我没有翅膀我也不允许你有翅膀。这个孩子是极端的残忍。一点一点地撕扯着，手上沾染着带着血腥味却不是红色的黄色液体。舔一口，有甜甜的味道。于是，日番谷明白了一件事，血不一定是红色的，但是他喜欢红色的血。他把蜻蜓已经支离破碎的尸体扔在地上，重重的踩了几脚，爬到树上看着供雏鸟蜷缩的草巢。它们伸长着头颅，等待着母亲的归来。

　　啊，小狮郎在看什么呢？向下探，看见一个银紫色头发面带笑容的人仰着头望着他。他指指雏鸟，银，你看你看，那个。一脸兴奋。市丸银看着正在给鸟儿喂食的母亲。伸出手臂，呐，小狮郎，下来啦。于是日番谷就跳到了他的怀中。天色已经大暗，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雏鸟染血的尸体和蜻蜓支离破碎的翅膀，抱着日番谷悠哉悠哉地走了进去。把他放在床上，然后自己倒在床上，饿了么？日番谷摇摇头，没有。然后就没有人说话。夜里蝉的鸣叫声时不时地划破天空，惹得人心烦，日番谷干脆地捂住耳朵，却又听见耳膜深处传来嗡嗡的声音，他皱皱眉头，翻了个身，玩弄着市丸银的衣裳，却听见身边的人低笑了一下，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他的微笑。小狮郎，我们可不可以永不分离？日番谷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歪着头，大大的眼睛露出疑惑。市丸银微微俯下身，于是他们的唇瓣就交接在一起。很淡很淡的一个吻，不带任何的杂质。但还是吓了日番谷一跳，推开身前的人滚下床，他的温度还在唇上停留。

　　市丸银看着，脸上挂着的依然是笑容。然后他走出门，看着天空。小狮郎，我会把自由还你的。转过身，笑着对日番谷说。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你是你，我是我，你不是我的宠物，而我也不是你的主人。笑容里是无尽的悲哀。然后日番谷也笑着说，哦，是吗，那么，再见，虽然我想这是再也不相见，少了你，我只不过是少了顿丰盛的晚餐，不过不要紧，我不是吸血鬼，我只是恶魔，说了那么多，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么我们回到原点，再见。那一夜谁也没有睡着。太阳升起的时候全世界都是血红色，于是，市丸银就径直地向前走。他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为什么呢，每一次都是这个样子，每一次都是他看着他的背影，如果现在他回头的话就一定看见一个孩子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但是那只是如果，他并没有回头。他的背影如梦如幻，如云似雾。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雏鸟的身体已经溃烂，蜻蜓支离破碎的翅膀已经不知被风吹向何方，而他，还在原地打转。已经很多天都没有进食了，肚子饿得直叫唤，然而，并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符合他的胃口。他走了很久很久，停留在一棵已经枯死的香彰树下，却惊讶地发现树底下有一块糜烂的肉，红色的血块由于时间太长的缘故已经发黑。他抓起它，在将要把它放入嘴里的那一刻，他的手腕被抓住。他皱着眉回头，看到的是一张非常清秀的脸，那个不可以吃。

　　当恶魔遇上天使，有的只是两种结果。第一是恶魔被天使所洗礼，第二是天使因恶魔所堕落。日番谷与雏森桃就是前者。当他看到她的笑容时，他发现自己身上所有的罪恶全都烟消云散，她的微笑就像天使圣洁的光芒，把他全身上下全部洗礼，于是，他开始不再迷恋血腥的味道，他开始变得像正常人一样，过上正常的生活。有时候直视着雏森的眼睛，他会发现她的眼睛和那只已经不知在何方的蜻蜓的眼睛很像，清澈，透明。这时他就会觉得她身后长着金色透明的翅膀，挥舞着手中的仙女棒，咧开嘴说，小白，这个是不可以吃的。

　　当恶魔遇上天使，有的只是两种结果。第一是恶魔被天使所洗礼，第二是天使因恶魔所堕落。雏森桃和蓝染就是后者。当雏森桃说要去真央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在离他远去。虽然她总是会在课余时间跑回来陪他，但是他还是如此认为。直到有一天她穿着真央的校服惊喜的跑回来对他说，蓝，蓝染先生。是的，她已经离他远去。因为他没有扯断她的金色翅膀，所以他让她飞走了。她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嗜血的次数越来越多，只不过是他迷恋血腥的时候她不再挥舞着仙女棒说，小白，这个不可以吃。取而带之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奶奶。他躲在一棵睡着的槐树后无声地啃食着，然后，一只筋脉突兀的手搭上了他的肩，他执拗地回头，满嘴血腥。那时侯他想，如果她打我的话我就杀了她。但是她没有。奶奶只是全身颤抖地抱紧他，眼泪打落在他白色的衣裳，当他发觉时胸前已经湿了一大片。他伸手触摸着，将手指放在嘴里舔了舔，很苦，他不喜欢，就是单纯的不喜欢。

　　不能让雏森担心也不能让奶奶担心，他决定做个好孩子。即使这对他来说很难。但是他真的做到了。所以他才会说自己要去当死神。他看到了奶奶眼里露出的是深深的绝望。好的，你去吧。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不过现在说对不起已经无用了，因为奶奶死了。奶奶死了，就在他正式当十番队长的那天。当他赶到现场时虚已经被消灭，雏森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下来，旁边有个笑起来很温和戴着眼睛的男人一直在安慰她。他走到奶奶面前。她的眼睛浑浊且迷茫。面部已经模糊不清。他颤抖地抱紧她。

　　那些悲伤，为我们的铺路，于是他就看到了，他们的未来，一片黑暗，天堂，没有一丝光明。而他，注定飞不到任何地方。这是他生命中最后一个夏天，所有的鸟儿迷失了方向，栀子尚未开放便已凋零，香彰发了疯地掉叶子，天空的颜色由蓝变红，全世界都是血腥的味道。这本就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从你知道它的名字是尾声开始。

　　说了再见之后，是不是真的会再见。当他在开队长会议看到那个银紫色头发面带微笑的男人那时，他并没有，任何的慌张。全世界都可以抛弃我，所以，我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从你转身的那一刹那。日番谷队长，你好呀~　戏谑的语调在他耳边响起，冷冷地侧过脸，哦，是吗，你好。啊，真是无情呢，不记得人家啦？他沉默，完全不理身后的那人，直接奔向十番队。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何必在去提起，在时间的长河中我们轰轰烈烈地向前奔跑，回头张望却忘了来时的方向。

　　市丸银看着他的背影发出感叹，蓝染则站在他身后，眼镜由于太阳的照射发出刺眼的光芒，弯起嘴角，银，那个孩子你知道吗？市丸银微笑，啊，那是我可爱的小宠物。蓝染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平淡地说，呵，不要背叛我呀。他的笑容更深了，我知道我完了，从我遇见他的那一天起。

　　乌鸦在枝头孤独地哭泣，寒蝉不断地鸣叫，向日葵微笑的脸开始惨白，萤火虫为自己挖了坟墓，蒲公英不再飞扬。有人说黑色是绝望的色彩，那么我们穿着黑衣荡漾在街道上时，我们是已经腐败的绝望。白色是支离破碎的颜色，我们穿着黑色住在白色里，我知道我们就快要完蛋，我知道我们已经溃烂，不必问为什么，我就是知道。

　　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只是当你发觉已经过了多少年多少年的时候才会发出感叹。或许是因为市丸银的原因，日番谷最近总是会想起以前和他相处的那段时光，记忆最清晰的就是那个平平淡淡的吻和那个沉闷的夜晚。嗜血的自己和蜻蜓支离破碎的翅膀，他会告诉自己说我是好孩子我是好孩子我要专心工作并且现在最重要的是雏森。奶奶的死给了他太大的打击所以现在他不可以失去雏森。绝对不可以。

　　时间过得飞快所以人们总是在感叹。他与市丸银之间并没有多大的争持，一天二十四小时当中甚至连一面都见不上更别说说话了。只是朽木露琪亚在现实的迟迟不归引起了尸魂界的注意，于是在队长会议上山本总队长派他的兄长朽木白哉与六番副队长把她抓回来。会议结束后他匆匆就走，因为他看到了他的笑容，放荡不桀，却带着深深的寒冷。

　　蓝染死了，他清晰的记得雏森的眼泪，划过面庞打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市丸银站在后面双手环胸微笑地看着好戏，她冰冷的刀尖架在他的颈上，一瞬间所有的寒冷向他袭来。她的眼睛。日番谷始终不能忘记她的眼睛。因为那让他想起了很多年以前那只蜻蜓。透明的大眼睛带着慌张与绝望地看着他。像是在歌颂一曲挽歌。然而现在这双眼睛带着慌张绝望憎恨地望着他，于是他也慌了。奶奶离开了所以他不能让她离开。

　　他看到她倒在地上染血的双手时，精神完全崩裂了。拔出刀就指着市丸银。在看清楚他的眼眸有一瞬间的发愣，那曾是他最想要的眸子，红色的。染着血腥的味道。安顿好雏森以后得到的是朽木露琪亚提前处刑的通知。说不上是惊讶。上帝早已不眷顾他的子民，太阳神的光芒染上了尘埃，天使已经堕落，这个世界全部都是绝望的色彩。

　　说过了，雏森是他最最重要的人，所以，为她拼上性命都在所不辞。当他在中了蓝染的刀子后第一时间是想微笑，但是一提嘴角全身的疼痛都在刺激着他，血流入了他的口中，依然是那么甜美的味道。他希望自己可以快点死去，这样，他不用在这样子，那么地难过。他只是惊讶自己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虚圈里，并且看到的是市丸银微笑的脸时，他吓得闭上眼睛。哎~小狮郎真是无情呢。一片黑暗中回绕着他戏谑的声音，他微皱眉，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唔…因为太想你了。日番谷当然是把他的话语当做玩笑，也不再继续地说话。他只是累了。

　　市丸银并没有给他清净，张开嘴就喋喋不休的说着。说着这些年他怎么样怎么样，谁谁谁怎么样怎么样。他把手背放在日番谷的嘴前，小狮郎，你还要不要吃我。日番谷睁眼死死瞪着市丸银，翻了个身，不要。小狮郎变了呢，一定是因为雏森那个孩子吧。他跳了起来，对了，雏森，怎么样。市丸银看着，按着他的脑袋说，雏森啊~她很好。站起来转身走出门外。日番谷坐在床上，侧过面，低垂着眼帘说。市丸银啊，我们都快要完蛋了。

　　他的到来只不过是蓝染用镜花水月动了一些小小的手脚，现在尸魂界的人一定会看到那个可爱的十番队长在病房里沉稳地睡着。但那只是幻象。做这一切不是为了什么，单单只是为了他的奴仆市丸银。市丸银走出门外看到的是蓝染，啊，蓝染大人有什么事吗？蓝染轻微笑，银，把他送回去吧，对了，顺便杀了雏森桃吧。他嘴角的弧度变大，笑容更深了，是吗，好。

　　完了，我们完了，这个世界都完了。我们彻彻底底地迷失在自己的世界，不会有人会来拯救我们。就像在上演着独角戏，主角只是他自己。遇见遇见遇见，错开错开错开。天使神圣的光芒早已黯淡，秃鹰站在荒芜的树上忘了歌唱。这个世界快要完蛋。

　　日番谷睡了一觉醒来是在四番队的病房里。卯之花走了近来神情黯然地说，日番谷队长，雏森副队长遇害。他手撑着额头，面带忧伤，那个，请问您刚才说什么？他抱着少女沾满鲜血的尸体，呜呜地低鸣着。站起身，眼神里透露出的是死亡般的绝望，他侧过脸对身边的人说，我一定要杀了市丸银。

　　他们再一次相见是在战场上。他的白衣飘舞在半空中如真似幻。他的黑衣荡漾在半空中深沉绝望。他并没有拔刀的意思，微笑的脸一直注视着对方，他率先拔刀了，下一秒，他出现在他面前，用刀指着他，不说话。然而结局一定是所有人意想不到的。鲜血涌出，他惊讶地看着他，然后抱紧他。为什么？他问。

　　雏…雏森的仇固然要报。他的手抚上了他的脸，但…但是，我始终记得我最爱的是那个叫做市丸银的人。

　　我亲爱的日番谷冬狮郎，晚安。

　　所有的夜莺不再欢唱，苍穹的笑容布满疮痍，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血腥与绝望的味道。你说你要去睡觉了并且会做一个很长很甜美的梦，梦里有雏森桃，有蓝染，有松本乱菊还有你那个可爱的小宠物日番谷冬狮郎。

　　哦，是吗，那么，亲爱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