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总是撩反派[穿书]》白陌倾生

44、烟火里的凄凉

　　听完张良俊的意味不明的话后，叶修雅肯定了皇帝那边与白攸肯定藏有某种秘密。

　　可是尽管猜测如此，查案还是陷入了僵局，毕竟自从王怡儿与顾毅死后，妖女便再也没有现身，就像人间蒸发了般。

　　但让师父开心的是，可乐也跑到了洛水城，可惜因为进化后个头太大，被守门的士兵堵在了门外，不允许进城。

　　此时已经是夜晚，洛水城传统会三天都庆祝皇帝寿辰，所以路上锣鼓喧天，鞭炮不断，让人都有几分恍惚，还以为是在“年年岁岁红染街，岁岁年年锣鼓天”地过节。

　　叶修雅和白莫寒来到了城门那里，远远地就看到了个头堪比藏獒的可乐，通体银白色的毛发柔顺发亮，原先葡萄般大小的小眼睛进化为了锐利的蓝瞳，嘴里也长出了獠牙，神采奕奕，颇有狼王的风范。

　　只见它整个身子俯倒，趴在地上，懒洋洋地吐着的舌头摇着尾巴，还是带着些呆萌的属性。
　　当可乐来到城门处的时候，吓到了不少进城的老百姓，所以这可怜的家伙被一群士兵围住看管着，不能到处跑动。
　　叶修雅拿着李傅川给的令牌，与士兵交谈了几句就把可乐领了回来。摸了摸柔顺的毛发，他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笑着说，“这么多天，总算把你盼来了！”

　　可乐呜呜几声，把狼爪子搭在了师父的手上，做了握手见面礼，表示自己也很开心。

　　“可乐，你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啊？”白莫寒站在旁边，看可乐理都不理他，有些吃醋地说道。

　　谁知道话语刚出，可乐就像见了鬼般躲在叶修雅的身后，委屈巴巴地狼嚎几声。

　　这个坏主人，让它在房间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自己就不知道在干什么坏事！还想打招呼，没门！

　　毕竟是自己从小的玩伴，一时间的落差让白莫寒露出伤心的表情。叶修雅顿时有些不忍，便把可乐往小徒弟的方向一推，却遭到了激烈反抗。

　　可乐用力扒住师父的下衣摆，狠狠地叫唤几声，一边在摇头晃脑。

　　叶修雅努力理解可乐想表达的意思，但是绝望的是，他失败了。于是他问白莫寒道，“它……在干什么？”

　　少年眸光一暗，却微微耸肩装作迷茫的模样，“我也不知道。”

　　“乖啦。”摸摸可乐的狼头，叶修雅看着城内热闹的模样，说，“反正妖女的事情也没有头绪，我们去逛逛吧。”

　　曾经他看着坐忘峰迎来新年的时候，满峰都是铺天盖地的红色春联，满目喜庆非常，新年气象渲染开来，叶修雅蠢蠢欲动，欲共享庆节。

　　可他十分无奈，许是平日里冷淡师尊的角色塑造得太成功了，竟无人去给他弄月阁布置。于是，弄月阁在一片热闹的节日气氛中，傲然独立，不沾染一丝红，清冷无比。

　　所以，本性就喜欢到处浪，不甘寂寞的叶修雅决定今天放飞一下自我。
　　于是他和白莫寒一前一后，骑着可乐开始逛集市。

　　平日坐忘峰的日常只是修炼、修炼、再修炼，无聊透顶。因此，刚下山的他就被林林总总的新奇玩意儿吸引去了眼光，一时间目不暇给，犹如脱缰野马一样，东看看，西瞅瞅。

　　白莫寒只能无言地跟在他身后，有时候还得接住师父传来的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

　　“徒儿，你看看这个玉簪。”叶修雅转身对白莫寒招手：“玉质细腻油润，颜色通透澄明。”他轻轻地把玉簪放在手上，端详一番之后，说：“挺配的。”

　　这只玉簪若是戴在系统妹纸的头上，肯定衬得那张般般入画，皎若秋月的脸多些烟火气。

　　“配……谁？”腰肢猛地一收紧，那支玉簪就跑了白莫寒的手上，叶修雅刚想开口，就看见小徒弟把玉簪收回了怀里，义正言辞地道，“这玉簪我先把师父收着吧！”
　　叶修雅：“……”

　　怎么他有种老公被老婆收了私房钱的失落感？
　　“老板，这胭脂水粉怎么卖啊？”

　　叶修雅也不想计较这种小事，继续走着便走到了胭脂铺里了。
　　随手拿起一个盒子，顶上雕刻着缠枝莲图案，雪白如玉，透着一股迷入骨髓的花香。打开一看，里面胭脂膏晶莹剔透，香息沁骨。如果让女子看到，肯定对这种精致玩意儿爱不释手。

　　“看大人衣裳，应该富贵人家吧。”任凭叶修雅只穿最朴素的月白色衣裳，但身上那股不凡的气质还是让老板看出了不同。“买点胭脂水粉是送给夫人的吧！”

　　“呃。”叶修雅有点尴尬，顶着一张《魔帝》里第二好看的脸，他还是个对象都没有的光棍，背后的白莫寒却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师父嘴上应付道，“就是看看。”

　　此时，他注意到街角里有个老者靠着墙壁好似在睡觉，头半耷拉着，衣衫褴褛，满头白发还无光泽，干枯得仿佛一握就断，偏生又很长，遮住了大半张满是皱纹、枯黄憔悴的脸。

　　冷风直吹而来，老者身形消瘦，仿佛一下子就会被刮倒般。

　　在如此繁华的街道，人人都在庆祝热闹，唯这处风景如此凄凉，形成强烈对比。

　　叶修雅心生几分同情，刚想走上前给老者一些银两，结果却被胭脂铺老板一把拦住。疑惑地望过去时，老板嘘声道，“大人，我劝你最好别过去，这个老头是个疯子，小心被他伤着。”
　　“他是如何疯的？”

　　“还能如何疯的，还不是他的女儿。这老头老年得女，妻子难产死去，生了个双胞胎，相貌却是极为丑陋，尤其是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半边脸都是黑漆漆的诡异胎记。

　　他们村子里头的人也是迷信得很，以为这是瘟神标志，直接将这一家子赶出村。来到洛水城，老头给大女儿私定了亲，男女双方在成亲都没有见过面。

　　结果洞房之日，揭盖之时，男方被女子的丑陋模样吓到，觉得自己被欺骗。愤怒之下竟然用棍棒打那个新娘，差点将其打死。

　　从此，老头的大女儿就不见了，连带着小女儿也失踪了。不过诡异的是，没过一年，那个曾经娶过大女儿的新郎官死在了自己的家里，眼睛被挖掉，心也被挖走，被人剁碎了喂给了狗吃。

　　老头孤独一人，因为过于思念自己的亲人，老是在大街上喊着他女儿的名字叫她回家吃饭，疯疯癫癫的还会打人……所以我们大家都认为他疯了。”

　　挖眼取心……莫非这流浪的老者与妖女有何联系么？

　　“这老者经历悲惨，还容不得旁人靠近，莫不是太无情了吧。”

　　叶修雅反驳了老板一句，便绕开他的阻拦，疾步上前。街上的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老者位于的街角大概有着三十多米的距离。

　　几个人从中间走过，视线被遮挡了一瞬，再多上几步，叶修雅心猛地揪起来。

　　因为当他走到老者面前的时候，发现那人已经没有了鼻息，全身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静静地坐在偏僻冰冷的街角，静静地死去了。

　　他的白发在寒冷的风中微微飘扬，像是一丛面临枯萎的芦苇花，干枯而凄凉。

　　倏地，一道亮光划破天边，砰的一声，光芒四射，分成几道细光，绽放绚烂的光彩，与夜空相映成辉，璀璨了整个天际，又骤然暗淡下来，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无数的烟火从天际划过亮线，撕破了黑暗，却照不亮这处地方。

　　街道的人都欢呼起来，重新锣鼓喧天。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整个洛水城都透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呼吸一窒，心里涌上阵阵凄凉，白莫寒无言地挡在他面前，低着头轻声道，“师父，让徒儿将其安葬吧。”

　　于是，可乐驮着老者冰冷的尸体，来到洛水城南郊，荒山野岭之地，四处杂草丛生，不远处更是乱葬岗，遍地都是墓碑横立。

　　没想到洛水城那般繁华的城市边缘也有如此荒凉的地方。白莫寒低头用寒冰剑刨出个一人宽的坑来，铺上草席，将尸体放入，填好后又立了个碑。

　　就在刚刚将石碑立好的一刹那，白莫寒身体前倾，突然倒地，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叶修雅心里一惊，连忙扶掖起满头发汗，脸色发紫的少年，着急道，“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白莫寒苦笑道，“这三天都会有一段时间感到浑身剧痛，像是有只蝎子在徒儿的身体游蹿般，难受无比，而且最近越来越严重，甚至在昨晚呕出了血……”

　　话语未完，一股血腥味从喉咙里传来，“噗”的一声他一口血吐在了师父白净的衣裳上，整个身子更加摇摇晃晃，要不是叶修雅及时接住他，估计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手微微颤抖，看来是苏墨涵设下的毒开始侵染心肺了。不愧是七天必亡的“愁断肠”，连系统的商店都拿不出解药来，看来他只能去向苏墨涵妥协了。

　　否则，他的小徒弟命不保矣。

　　没时间为老者拔掉墓旁的杂草，叶修雅急匆匆地抱起小徒弟，放在可乐的背上，两个人骑着可乐如风一般地往客栈方向。

　　风吹过脸颊，眼睛半睁，眼前是隐隐约约的，上下摇晃着的山景，身后似乎有什么在紧贴着他，耳畔回荡着少年虚弱的呼吸声。

　　叶修雅想到一定要快，结果还没出南郊，就发现前方有个人影，一身青衣加身，面孔隐于隐隐袅袅之间，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

　　系统提醒：【宿主，目测你的前方五十米处出现角色“苏墨涵”……】

　　可乐及时刹车，眼露锐利，对着面前的人怒吼了几声。明明无雨，苏墨涵却撑着一把黑纸青竹的伞，诡异地立在那里，面带微笑。

　　“师父，可是在找我？”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叶修雅轻哼一声，看着怀里昏迷的白莫寒，内心更加着急，不禁喝道，“把解药给我！”

　　“师父啊。”苏墨涵眉头一挑，微微叹气道，“天底下哪有白来的午餐，你在得到的同时也要有付出的啊……”

　　叶修雅冷声：“别说这些大道理，你究竟想要什么？”

　　苏墨涵笑了，其实他本人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蛊盒，圆底里有一条五彩斑斓的像蜈蚣形状的长条毒虫在蛰伏，一动不动，就像个雕像。叶修雅看到它的一瞬间，头发瞬间发麻爆炸！

　　——血蜈蚣！

　　这是他写小说塑造的三大缺德设定，只要吃下蜈蚣的人，都会不定期地浑身发痒，腹部剧痛，甚至元神中的灵气都会被这玩意短时间内抽干，变成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

　　“吃下它。”苏墨涵脸上笑容不变，但是声音却降了几个度地命令道，“我就把解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