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总是撩反派[穿书]》白陌倾生

39、千面女血染衣（二）

　　翌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就在如此美好的一天，却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白莫寒蹙眉道：“师父，刚才官府差人来报，说在顾府发现了一具男尸。”

　　睡眼惺忪的叶修雅立即清醒过来：“那还等什么，还不赶快启程顾府一探究竟！”

　　两个人坐上马车，急匆匆来到顾府。

　　一来到顾府，便发现里面气氛很奇怪，满是颓丧哀悼之气，四处都挂满了白布，几乎和王府差不多的光景，甚至还有民间法师在咿呀咿呀跳大神，做法以来安魂。

　　王翰也紧跟过来，一来到顾府便听到一声女人尖锐怨毒的叫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面前扑来疯疯癫癫的女人抓住衣襟，耳边传来的声音简直要穿破耳膜。

　　“都是因为你女儿给我们顾府带来了晦气，才让我的毅儿遭此毒手！都是你的错！还我毅儿来！我掐死你！！”

　　王翰被女人双手勒紧，快要喘不上气来，背后跟着的王府仆人立刻上前拉开两人，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吵吵闹闹。

　　顾府的老爷的脸色阴沉，背着手呵斥道，“清月，够了！别再闹了！”

　　叶修雅咂舌，他没想到女人剽悍发泼的模样居然厉害，几个大男人花了一番力气才拉住了她。

　　女人一边被人拉开，一边手指住王翰，哭哭啼啼地嘶吼着，“都是因为那个王怡儿，如果她没有嫁到我们家，毅儿怎么会被那妖女杀害！我的毅儿啊，死得太冤了！”

　　“什么？”白莫寒表情惊讶，传闻中妖女是专杀美丽女子的，怎么这次挑了个男性下手？

　　叶修雅心里倒是平静得很，沉凝着脸道，“带我们去看看令郎的尸体，可好？”

　　“这倒是可以。”顾府的老爷名为顾正言，尽管脸色难看，但还是维持着冷静，毕竟他膝下儿女众多，死了一个整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儿子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事。立刻让一个小厮带着三人来到顾毅尸首所在之地。

　　新房不知为何，还没有撤去装饰，张灯结彩，三人赶到之际，眸中顿时染满朱红。

　　引路的小厮则提醒道：“此处便是大公子的新房。小人先行告退。”然后就恐怕沾上什么不吉之物，逃似的跑开了。
　　叶修雅不以为然，伸手推开门。心下一震。

　　新房艳红，梁上却挂着具不似人形的男尸，晃晃荡荡，摇摇欲坠。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男尸外貌完整，没有像王怡儿那般剥皮抽骨，但是胸膛破了个血淋淋的大洞，隐隐可以看到惨白断裂的肋骨，已然没有了心脏。

　　苏墨涵看到此情此景，也是眉头一蹙，表情竟透漏几分不满之意来。

　　白莫寒表情倒是平静，飞身梁上，放下了男尸，让其平躺在地，以便于观察。
　　又多了一具尸体，这妖女真是丧心病狂。叶修雅神情严肃，上前拨弄男尸查看一番。

　　只见新郎满脸血污，眉下徒然两个血洞，从眼角流下的鲜血，已然干涸变黑，应该是被挖去了双眼。

　　叶修雅微微叹了口气——这场没有新娘的婚礼，洞房花烛，无佳人相伴，新郎倒是不显寂寞，仍然沾花惹草，醉生梦死，真是血染嫁衣也换不回郎儿一丝怜悯、半分回头。

　　如今，这人也遭到了毒手，真称得上是天道轮回，因果报应。

　　白莫寒伸出两指，紧压于新郎颈动脉，摇头对叶修雅说：“已无跳动。”

　　师父淡淡地“哦”了一声，师父淡淡地“哦”了一声，早已知道会发生这一切的他，心情极其平静。

　　这时，苏墨涵将双手藏于袖中，背着手冷静地分析道。

　　“这妖女杀害这男子，挖眼取心，必定有她的原因。”

　　“不错。”叶修雅接道，“这顾毅身为纨绔子弟，在王怡儿死后，依旧不念旧情，花天酒地，沾花惹草。这自然引起同为女性的千面女的厌恶，所以才对其痛下杀手。”

　　“挖去眼睛，意味看不到，说明妖女并不希望这个男子看到自己的面目。至于挖走他的心，可能是因为……”

　　“她觉得这个男子，不配有心。”

　　这个分析倒是头头是道，句句在理，白莫寒不用说，连苏墨涵看叶修雅的眼神都微微一变。

　　不过某只呆萌内心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有剧情攻略的他，分析这个妖女自然不在话下。就像提前知道名侦探柯南凶手的观众，说出凶手特征来当然是轻而易举的啦！

　　再次观察一番顾毅的尸体后，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于是叶修雅三人便在小厮的带领下离开了这满是血腥味的新房。

　　一出门，就看到满脸憔悴、但不复原本的疯癫模样的顾毅母亲江清月。这个女人在儿子的新房前哭哭啼啼的，看到叶修雅走出来就整个人扑过去，跪在地上哭诉。

　　“仙人，我儿死得冤啊，如果不是那个王怡儿嫁到顾府，惹了那妖女的祸端，我儿怎么会被那妖女挖眼取心！你一定要为我儿做主啊！”

　　叶修雅看着这个沉浸在丧子之痛，姿态卑微却咄咄逼人的女人，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漠。顿了顿，便听到他毫无起伏、平静得有几分可怕的声音传来。
　　“你想我怎么为你做主？”

　　江清月大喜，满是泪水的脸混杂着兴奋与怨毒，使得原本美丽的模样扭曲而丑陋。

　　原本她就是顾府的一个卑微的小妾，但是母凭子贵，生了顾毅后她的地位也节节攀升。如今她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她原有的高贵地位将不复存在。所以，她就要拉着那个该死的女人给她陪葬！

　　于是，她紧拉着叶修雅的衣角，满是委屈与辛酸道，“我希望王怡儿能够暴尸街头，死不瞑目。还有那个妖女，也要让她死！给我儿一个交代，这样我儿在九泉之下方能安心！”

　　叶修雅微微叹了一口气，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住了晦涩不明的情绪。
　　王怡儿根本没有错，却总是会有人把怨恨与悲痛发泄在一个死人身上。

　　本来他不想把真相说出，既然如此，那他便做一次好人，给这可怜的女子沉冤昭雪吧。

　　“其实。”叶修雅冷声道，“昨天我们去王府开馆验尸之时，不小心引发了王怡儿的尸变。当天晚上她寻找我的小徒弟，以及徘徊在我房门外，为的就是找我们询问顾毅的下落。
　　她如此急切寻找她的郎君，就是为了赶在妖女之前保护他。奈何被我误会，以为是要吸食我徒弟的血肉，给打成了重伤，险些魂飞魄散。
　　其实王怡儿对你的儿子一直一往情深、从不辜负。奈何男子性情凉薄，才会给妖女杀害。”
　　“现在，你还想要她暴尸街头么？”

　　“什么……”江清月眼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这……这不可能，那个卑微的女人，怎么会……”

　　王怡儿尽管出身在富商王家，但是由于是王翰与青楼女的私生女，所以出身卑微，要不然也不会嫁给顾毅这样的纨绔子弟，也不会死后还被顾府声讨咒骂。

　　可能被顾毅的一时柔情迷惑了吧，才会对他如此在意。这女子死后还心心念念着自己的郎君，却被其辜负，也算是可叹又可笑。

　　手一松，又猛地抓紧，江清月仿佛在坚持着什么，怒吼道，“即使如此，我、我也要……”

　　叶修雅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内心的厌恶，眉梢之处已经透露出浓浓的不耐烦，声音冷若冰霜道。

　　“放手。”

　　江清月置若罔闻，就在叶修雅打算弯腰扯开她的手时，一直在背后沉默的白莫寒上前一步，顿时一道雪白的剑影唰的亮起，雕刻有蓝色花纹、通体雪白的寒冰剑便横在离女人喉咙几厘米处，少年比叶修雅更加冰冷暴虐的声音传来。

　　“放开你的脏手！”

　　“不……我……”江清月恐惧地睁大瞳孔，看着近在咫尺的锋利剑尖，手颤巍巍地松开，整个人扑通瘫软在地，口里含糊不清道，“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才会……”

　　站在一旁的苏墨涵看着白莫寒，露出嘲讽的笑容——这家伙居然把自己的师父当成逆鳞，谁也碰不得，真是意外。

　　看到小徒弟略有点过激的行为，叶修雅微微蹙眉，本来还想教训对方两句，却不知为何已无心情。便大袖一甩，看都不看江清月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白莫寒也感觉到师父心情的糟糕，便立马收剑跟了上前，扶掖着叶修雅的手臂委屈巴巴地撒娇道，“师父……”

　　本以为这一招对容易心软的师父百试百灵，结果叶修雅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反添了几分严肃，厉声道，“白莫寒，你可知待人之道吗？江清月乃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即使你再讨厌她，你也不能这么做！”

　　白莫寒被训了一顿，微微一愣，嘴巴张开想说些什么，犹豫一番，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

　　他想说，他并不理会江清月或者顾府的人对王怡儿的态度如何，他只是不想任何除他之外的人碰师父。

　　叶修雅一路目不斜视，刚快走出顾府之际。顾家老爷顾正言便迎上来，满含歉意地说道，“实在是抱歉了，拙荆刚遭失子之痛，给仙人添麻烦了。”

　　“无妨。”

　　无论那江清月把自己的心情搞到多么糟糕，他都只能这么答。叶修雅只觉得更加烦躁。
　　尤其是顾正言在自己面前问东问西之时，他也是满心不耐烦地回答。

　　王怡儿死的时候他们心态凉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顾毅死了才知道询问妖女细节，一副冷漠至极的嘴脸真是让人生厌。

　　这时，眼尖的白莫寒立马上前，帮叶修雅挡住了顾正言的不断问话。

　　叶修雅内心诧异，不过更多的是股温暖。

　　白莫寒除了在自己面前喜欢撒娇卖萌，颇有小孩子的模样。但是在应对这种场面，倒是更显本性中的沉稳大气来，根据之前的分析也是答得滴水不漏，很是让师父满意。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过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仙人，这是皇宫来的请帖，请你去皇宫见陛下一趟。”

　　“皇宫？”叶修雅惊道，与白莫寒面面相觑，苏墨涵倒是不显得惊讶，还微笑着上前接过请帖，答道，“告诉陛下，我们一定会赴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