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山农园》双木成冰

21、21.聊上了

　　程睦看着一脸忐忑的萧则之，突然想起黑猫拜月那天，这家伙也是一脸惊恐来敲他的门，然后睦哥婉转地问道：“你怕黑啊？”

　　萧则之抽了抽嘴角，这问还不如不问呢，嘴硬道：“怎么可能，只是觉得不方便而已。”

　　程睦见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地面孔，心里暗笑，这人果然是对那些东西有障碍，不过嘴上还是放缓了语气说道：“其实也没事，你还是在我家那儿住着吧。”

　　萧则之刚刚也是这么想的，就算他父亲真的派人过来查看他这儿的情况，还能一天到晚都黏在他身边看着他么。

　　“现在就准备开始建吗？”萧则之问了一句。

　　程睦点头道：“已经定好了，十五过完在弄。”说完又看了一眼萧则之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临时住的地方就算建好了，你也不用担心要过去住，应该大半年都要过去了。”

　　“希望事情能这么顺利了。”萧则之看着天上飘忽不定的白云说道，他心里对于这次的事情其实是有些没底的，毕竟他父亲这个的反应已经完全超出他的预料，让他的判断根本对不上号。

　　程睦看了他一眼，抿嘴道：“你家里人会那么不讲道理吗？”

　　萧则之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道理啊，这东西我大约从来没在那里遇见过，更多的是服从，听话之类的。”

　　“你大约不是听话的那一类喽。”程睦了然的说道，否则现在也不会在这里见到萧则之，但是想想这家伙的性向，他家里一定不认为他是个会服从的人了。

　　萧则之一听就笑了，笑地特别开心，“我啊，异类嘛。”

　　程睦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挑眉道：“异类？那不至于，最多算是少数群体了。”

　　萧则之终于停了下来，有些讶异地看向程睦问道：“虽然知道你没有很排斥我这种，但是没想到你看这个问题会这么理性，你是直男么？”

　　程睦瞥了他一眼，笃定地说道：“老子直的不能再直了，你别打我主意哈。”

　　“想太多。”萧则之白了他一眼。

　　“不是我理性，是见的多了，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过是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罢了。”程睦收回开玩笑地心思，认真地说道，“只是这种比较少数的选择，大多数会照成比较惨烈地结果而已。”

　　两个人坐在石头上，一起看着天边的白云，好半天没有说话。

　　萧则之觉得也许是这时候气氛太好，让他的戒心消除了大半，才会在这儿跟程睦聊起这个问题，“不被承认的少数人群，内心不强大一点多数就会变成悲剧。”

　　“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就算不是这个问题，也会有别的问题，不能咬着牙走下去，怎么样都会变成悲剧，跟你是不是少数群体没什么关系。”程睦现在特别想刁一根烟抽一抽，可惜之前被他老妹逼着戒烟，已经一年多身上没放那玩意了。

　　“看不出来你还是悲观主义者啊。”

　　“不，我觉得悲观和乐观没什么差别，只看你自己或是你身边的人，自己要是撑得住，一道坎跨过去就好了。”程睦想起在医院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萧则之，当时这人大约就处在那样的境地吧，“若是跨不过去，那就看身边的人，要是运气不错，家人好、朋友好，能汲取到力量，怎么样都能渡过的。”

　　萧则之笑了笑，说道：“差不离了。”

　　“那你呢？”程睦突然问道。

　　萧则之顿了一下回答道：“大部分时间我信任的是前者，人生在世，靠自己是最靠谱的。”

　　“正解，唉，没酒啊，不然我们得喝两口。”程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萧则之笑道，“走了，天都暗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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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突兀的谈心过后，萧则之发现他和程睦的关系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那家伙对他也没了开始时候的那种假客气，更像是得到允许可以进入他真正的地盘一样，相处的时候变得自然了起来。

　　当然他对于程睦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开始的时候要说他是怀着一些愧疚来解决问题的，现在就更像是来程家做客的了，要他形容的话，大约就是突破熟人范畴的朋友，虽然没有到好朋友的份上，但也是不错了。

　　而这份突破最明显的表现就是，程睦这家伙对他的称呼上，从之前客客气气的全称，到现在非常自然的阿之，萧则之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做到一场气氛很好的聊天下来，就直接开口叫他阿之的，这熟悉程度也晋升的快了点。

　　“阿之，走了，带你去祠堂看看。”程睦裹了一件薄薄的羽绒服，朝正在跟他妈妈折树枝的萧则之说道。

　　“你这个时候带小萧去祠堂干嘛？”金若梅抬头看了一眼程睦问道，“他对我们这个烧碱的活计挺感兴趣的呢。”

　　“你们现在就折个树枝，不是还没开始烧嘛，就一堆破木枝待会放锅里烧的，有什么好看的。”程睦特别无语地说道。

　　金若梅瞪了一眼程睦说道：“你再嫌弃，到时候别吃。”

　　“那你到时候别别让我捣啊。”程睦笑嘻嘻地朝他妈妈说道，不过看到金若梅女士扬起手里的树枝准备揍他，赶紧讨饶，“开玩笑，那哪能啊，我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走了。”

　　程睦拉起萧则之就跑路，后面还听到他妈妈地喊声：“你个臭小子，一会你妹妹会回来，记得去外面接一下。”

　　等到两人跑了一段路，程睦才慢下了脚步。

　　“怎么突然要去祠堂了？”萧则之喘了口气问道，他来这里真不是为了考察什么古建筑民俗民风之类的东西啊。

　　“看热闹啊，三牛和阿鼠都在那边，走了。”

　　“有什么热闹可看的？”萧则之疑惑地说道。

　　“到了就知道了。”

　　他们俩到祠堂的时候，祠堂前已经围满了人，冯犇看到程睦的第一时间，就喊道：“睦哥来了。”

　　程睦点了点头，在众多人的目光下走到了冯犇身边，说道：“行了，我家就我来了，我爷爷和老爹不管这事。”

　　萧则之默默地站到了程睦的身后，这时候才明白这家伙原来是拉他来凑人头的，至少看起来人多有气势一点。

　　不过有人到是看不过怼道：“这是我们程氏的事情，你爷爷和爹不来，找了这么几个外人算怎么回事。”

　　“呦，你还挺清楚我家人口结构啊，可惜了，这就是我家人啊，你问问看这三口村的村民，有谁敢说冯犇和魏子不是我家里人的。”程睦眼神特别凉的看着开口说话的人，“你一个外来的人，还敢朝着我家指手画脚的。”

　　程立正看到程睦整个脸都冷了下来，赶紧打圆场，就怕这小子一会发疯，“怎么事情还没解决呢，这说三道四的本事到不小啊。”

　　周围的村民看到程睦在村长开口之后，脸色才恢复了一些，心里都松了口气，程家这个二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当年程家刚刚把冯犇和魏子收留到家里的时候，村子里也有些口舌，结果被程睦直接砸上了门，就十几岁的孩子硬是压着人给冯犇和魏子道歉，从那之后村子里再也没人敢拿冯犇和魏子的事情嚼舌根了，没想到这外头来的人还敢开口挑衅。

　　“立正叔，我们这认祖归宗可是大事，他五爷家派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子来，存心膈应我们的吧。”程昇做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里却笃定了这些土包子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他今天可是有备而来。

　　“谁说你们可以认祖归宗了。”程睦凉凉地在一旁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有你开口的份吗，他们可是同意了。”程昇指着他身后的几位老人说道。

　　程睦抬眼看过去，然后看了一下程立正说道：“村长爷爷，村子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这些已经出村的人做主了。”

　　“程家二小子，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其中一个老人一眼就瞪了过来。

　　程睦笑着朝他说道：“我说立升爷爷，您早二十年就搬出去了吧，这族谱上的名字要不是枝月奶奶拦着不然除，您现在都不该是三口村的人了。”

　　“我根就在这了，老六他们家想要回来怎么了，干嘛就不让了，人小年轻也不容易啊。”程立升吼道。

　　“你别大声，也不怕你哥哥半夜来找你。”程立正双眼冒火似的瞪着程立升，特别想上去揍人一顿，“行了，程昇你别白费劲了，你们一支想要祭祖可以，让老六回来亲自磕头谢罪，但是要回族里，不可能。”

　　“你！我这里有十几个人同意的。”程昇指着身后的人说道。

　　程立正扫了一眼那些，就见到大家的目光在接触到程立正时都微微撇开了，程立正冷笑了一声，“别再来了，这些人跟我们村子有什么关系。”

　　“阿正啊，话不能这么说啊。”其中一个老头子心虚但是却非常大声地朝程立正吼道。

　　“得了吧，腰子爷，你收了他们多少钱以为我们不知道嘛，村长爷爷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了。”三口村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特别鄙视地朝那些人喊道。

　　“你们这是准备说话不算话了，之前说好有半数同意就可以的。”程昇气愤道。

　　“我们说的半数是村子里的半数，你要是硬拿这些人凑我也没办法，但是这个祠堂不可能给你们开的，滚蛋吧。”程立正气道。

　　眼见着程昇带的人有些骚动，像是要上前打架一样，程睦领着村里的小年轻们都上前了一步，说道：“要打架还是看点地方啊。”

　　程昇之前被程睦吓过，知道这人没什么道理可讲，只能把气给吞下了，特别愤恨地看了一眼三口村的祠堂朝程立正说道：“走着瞧，我们走。”

　　乌拉拉地一群人就这样灰溜溜地走了。

　　“立正爷爷，这些人看着不像是会死心啊。”程睦走到程立正边上说道，“这回让爷爷他们都不要过来，真的好吗。”

　　程立竹拍了拍程睦的肩膀说道：“他们不来才好呢，免得气到了，再来再想办法了。”

　　程睦看着程立正这么淡定，只好暂时把这个放一边去了，其他人也渐渐地散开了。

　　“睦哥，立正爷干嘛一定要你过来？”魏子窜到程睦身边问道。

　　程睦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打架好使呗。”

　　“哈？这样啊。”魏子懵了一下。

　　冯犇拍了一下魏子的脑袋，骂道：“你傻么，今天来的全是青壮年，明显打了主意说不通就打上去的，没想到对方先怂了。”

　　“哦，所以才要睦哥来啊。”

　　萧则之在一旁听的特别无语，捅了一下程睦说道：“所以你就过来准备打架的啊。”

　　“大概。”程睦笑道，“走了你们，安安差不多也到了，那死丫头也不知道带了什么回来，还专门打电话要让我们出去接她，麻烦精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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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冯犇：打架就找我睦哥，吓都给你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