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长颈鹿最爱

1、第一章

　　山风呼啸，枯黄的叶子在山崖间打了一个漩涡急速向下落去，仿佛告诉这里发生过一场大雨，一派秋风萧瑟之感。

　　山民裹紧了上衣，似乎还是有些经受不住山间的湿气和寒意，远处似乎传来阵阵狼啸和猎狗扑倒猎物的厮打声。山民低着头弯着腰行走中，嘴巴微动，似在喃喃低语，又似乎在埋怨这山间的气候。

　　豁然从远处走来一少年，一身白衣，白的像雪，好似这山间的泥土和风尘都靠近不了少年周边一寸，他长发自然放下，齐肩，一根白色发带轻轻挽着，脸庞略显清瘦，脚步轻盈，一股飘逸出尘的气质缓缓散发。

　　旁边是一位老者，尽管岁月在身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但其目光明亮，似晚上的星辰般璀璨，稍稍一看仿佛就会沉入其中不可自拔，他的背笔直，像利剑般峥嵘，欲和天一争。

　　这一老一少，气质迥然，却给人一种仿佛是师徒一般的和谐矛盾之感。

　　“师傅，什么是道？”少年问到。

　　“师傅回望一生，也难寻道之一字万分之一。在师傅看来，这道，是这花，是这草，是这大地，也是这雨水。道，是自然法则，是天地规律，是宇宙运行的根本。”

　　“师傅，您虽看这天地皆当顺其而为，可您却不也在和这天地相争，欲治好我这残破之躯。”少年抬头望天，“我知道师傅您这一生，虽寻道，修道，却也不信道，不顺道！”

　　“人有生死，草有枯荣，这修道之人寻求长生，甚至想追寻轮回奥秘，岂不违背了这他们口中苦苦追寻的道。这天地自然有其规则，可人却有七情，正所谓天道无情，大道之下万物当为刍狗，这人之一生，当与天争，与这命运互搏。”少年神色愈发坚定，可谁又知道这坚定之中，又有数不清的迟疑在心间回荡。

　　老者望着少年，久久不语，他知道，少年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想救一个人，一个当年因他而死的人，一个给了这少年活下去的希望的人。

　　少年和他九年相伴，在这十万大山中经历了种种，时常互相论道，每每沉入其中，便是通宵达旦，但这世间之事，又岂是他们谈论中能知晓到这天地种种奥秘。越是深入其中，越是矛盾重重，无法解脱。

　　这天地，终归太大了。

　　“林儿，你来这里已经有九年了，当年你一身伤痕逃到这山野里，与虎狼搏斗，食山野之果，喝山间之泉，又有谁能想到，当年一个十岁的少年竟然在这山民都不愿轻易踏足的山野中经历种种磨难依然生存下来。当时不忍你如此死去，在豺狼口中救下你，便有这九年的清修。造化一字，果真难以明了。”老者微微一叹，这一天，总归还是来了。

　　“师傅，当年若不是你，我也无法活下去，被野兽吞吃，尸骨无存。这九年来，更是花费无数心血和药材把我这一身伤势压制，还更是传授我一身绝学。九年教诲，若非这山下还有徒儿必须要做的事情，徒儿一定相伴在师傅身边。”少年看着师父，瞳孔中黑白分明，更是有一丝不舍和苦涩在心间弥漫，神色中却不展露半点情绪变化。

　　老者望着这少年，仿佛是看着自己精心雕琢的璞玉一般，这少年天资罕见，千年难得一见。

　　当年这少年在这山间和命运搏斗，那种坚韧和心智就算是他也为之动容，于是便有了这九年的相伴。

　　“林儿，世间一切相遇皆有因由，我已经孤独了太久太久了，你我师徒这九年相伴，也算是圆了这一场因果。此番下山，不要忘记寻找师傅交代你的药方，你的体内伤势虽说短暂压制，但治标不治本，三年后若不根治必有一劫。“

　　少年低头，离别的情绪如这狂风呼啸，在心里刮起了九级风暴，随后，少年压制此刻的情绪，抬起头，大步往山下走，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待我完成未完的事后，便和师傅一起归隐山林，了却林儿自身因果。”

　　老者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叹息。他知道少年此刻的心绪

　　他又怎么能不知道呢，九年相伴，他们早就如师如父。

　　待到少年的身影在目光中渐渐模糊消失不见，老者呆呆站在那里，身影如一把未出剑鞘的宝剑，笔直而凌厉，仿佛岁月也无法磨灭这老者的气质。

　　“当年的事情，也该到了偿还的时候了。”

　　随后老者转身仅此一步就消失在山林中，原地还留着淡淡的影子缓缓消散...

　　这一刻的景象，若是那穿梭在山林中的老民看到这违背常识的速度，一定会立在当场，久久说不出话来。

　　少年转身迈步走向山下，在这山脚下，有一座村落，房屋上升起袅袅炊烟，村民忙碌播种，耕耘，猎狗在院子犬吠，妇女在厨房里乒乒乓乓一阵忙碌，小孩成群结队的游戏奔跑，还有妇女哄着咿咿呀呀的婴儿，让他尽快入睡，仿佛这世间就该这样，温暖、宁静。

　　少年望着这村落，心中升起难以明了的情绪，这九年来，除了师傅，便是这山间野兽，清泉，野果，还有这数不尽的茂密丛林，还有十万大山中，生活了九年的茅草屋。这眼前的景象竟然让少年有些不适应，一股更深的孤独突然涌上心头，这深处的孤独中，竟然还有一丝丝的惧意，让这少年突然呼吸急促起来，那好像一直平淡的双眸此刻好像升起了一团火焰。

　　他，终归还是一个少年！

　　少年此刻孤身一人在这村落间穿行，走向那十万大山外的，当年让他险些死掉的，很久很久没有踏足的都市，他的气质仿佛和这里的村落格格不入，他回望山峰，深深一叩首，便转身离去。

　　风声依旧，红尘依旧污浊，只是在这一天，一身白衣少年，带着孤独和不舍，还有一丝决然，悄然融入这红尘中。

　　可是谁又能听到这风中隐隐飘荡的呢喃。

　　“什么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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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小说，构思很久，手法生涩，但长颈鹿会慢慢努力，谢谢读者的包容和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