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手而立玩婚姻》神阿玩

3、换了心情

　　第二天上午，韩烟盘腿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她鼓起腮帮子，又百无聊赖地将气吐出。抓起手机，想打电话问问昨天那个编辑稿子的事情，又无奈地放下。

　　笔记本在身侧变幻着屏幕保护的图案。小说写了开头，就出现了瓶颈。

　　韩烟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安敬成意外地开门进来。

　　韩烟有一丝惊讶：“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又话锋一转，“晚上回来给我带宵夜吧。”

　　安敬成看了她一眼，说：“你就不怕我顺便带个女人回来？”

　　韩烟耸肩表示无奈。

　　“今天我不出去了，打算在家休息。”安敬成坐到韩烟身边，递出一张卡，“这张副卡可别再弄丢了。钱随你花，你老公我养得起你。”

　　韩烟看了一眼那张卡，说：“其实之前的卡没弄丢，我随便说说的。我可以自力更生，不需要你的钱。”

　　不需要他的钱？天大的玩笑。他们两是闪电结婚的。婚前婚后加起来统共也只认识了三个月。看她的样子，也不像爱上他。成为安太太，不是为了他的钱，那是为了什么？

　　安敬成从韩烟纯净认真的眼眸里没找到嗤之以鼻的理由，只好作罢。

　　“那好吧。只是千万别再丢安家的脸面。”

　　“嗯。”韩烟郑重地点头，“既然你今天不出去，那我请客吧。我去买菜。”

　　韩烟说着抽出钱包里最后一百块，出门去了。安敬成昨天为自己解围，韩烟可是知恩图报的人。

　　安敬成坐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韩烟。厨房是开放式的，可以看清她的每个动作。切菜炒菜的技术很娴熟，甚至称得上美。

　　“妻子”这个词在他的意识里真正有了含义。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里，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女人在厨房里为他煮饭烧菜。“家”这个字也冒了出来，不过他认定的家是那栋古木掩映红瓦百墙的陈旧洋宅。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共进晚餐。

　　安敬成似乎是饿坏了，不停地夹菜往嘴里塞。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韩烟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纳闷：怎么吃惯饕餮大餐的贵公子，会如此钟爱这家常小菜呢？

　　“好吃。我跟你说，别看那些酒店餐厅看起来花样百出的，其实都一个味儿——铜臭。”安敬成吞下很多海带豆腐丝。

　　“韩烟，你愿意做菜吗？”安敬成问。

　　“我挺喜欢做菜的，这是一件快乐的事。只是一个人，就没什么兴致了。”

　　“成为安太太后，你还愿意做这种事吗？”

　　“安太太又怎么样，我可不喜欢那些阔太太的日子。成天聚在一起不是打麻将就是比谁家钱多。”

　　“好。那你每天为我做饭吧。我会给你菜钱和工钱。”

　　韩烟有些犹豫：“可我还有事儿......”

　　“每天就做一餐，耽误不了你的事儿的。”

　　“那好吧。工钱我就不要了。”好像不答应，自己有喝西北风的危险。

　　几天后，安敬成将跑车开进一个大院子。这里古木森森，年纪最小的一棵树也有三十年。两个工人正在裁剪草坪，看到他，都向他点头致意。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安敬成走进高大的洋房。洋房到处都透着贵气和深厚的历史气息，是典型的欧陆风情。

　　这是他的家。原本应该和睦融洽却因为父母的忙碌而显得孤寂。

　　“爸，你找我？”

　　安志维虽鬓角发白，但仍精神抖擞，英气逼人。他正坐在藤椅上看报纸，抬头看了一眼儿子后眼睛又重新回到报纸上。

　　“我早就想找你了，今天才抽出空来。”停顿了几秒后，又问“媳妇怎样，她还好吗？”

　　“她挺好的。”

　　“她是挺好。这孩子聪慧文气，可你不能欺负她。”安志维的语气严肃起来。

　　“我怎么欺负她了？”安敬成无辜地说。他们俩相安无事，自己不久前还解了她的围呢。

　　“别以为你这点心思我不知道。前几天李嫂跟我说，你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去了。”安志维竟有些动怒。（李嫂是安家保姆，每两天会去安敬成家打扫卫生。）他放下报纸站起来，以一个严厉父亲的口吻说：“别以为韩烟没有家世背景，你就可以胡闹。任何一个女人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既然成家了，就要担负责任。”

　　“知道了。”安敬成沉着脸离开安宅。

　　又揉皱一张纸，似乎总静不下心来工作。安敬成走到窗边，望着写字楼下的滚滚车流。

　　“任何一个女人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

　　这么可笑的一句话，他居然无法反驳。那个女人，她，有容忍过吗？

　　安敬成结婚的成因是：为了事业的成功，他必须以成家来掩盖轻浮获，得别人的信任。为了说明他已是稳重可靠的男人，还因为满足父母的几番催促。娶这样的一个女人为妻，他的确是有私心的。他受不了那些豪门千金假惺惺的爱和约束，跟朝三暮四的小姐或者有利益关系的女星比起来，这个突然遇见的相对单纯的女子似乎更适合做他的妻子。这个女人在最恰当的时间闯入他的视野，让他萌生了结婚的念头。当他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的时候，她竟然同意了。他们进行了一个月象征性的恋爱。约会的方式只限于中学生的水准。之后，他们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他的妻子就像他所期望的那样放任他自由。结婚，并没有阻碍到他放浪的生活。只是......这样的夫妻生活好似太平凡。平淡得没有普通夫妻吵架拌嘴的情调。

　　安敬成目光冷峻，嘴抿成一线，显示着他此刻恶劣的心情。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容忍。她是不在乎，没把他放在眼里。她看他时的眼神还没对昨天那个男人的眼神来得热情。这——绝对是——不被容忍的。

　　“你回来啦。”韩烟浅笑着将碗筷摆上餐桌，“稍等一下下，还有最后一个洋葱炒蛋，马上就好。”

　　她穿着围裙的样子极具做一个贤妻良母的潜质。

　　韩烟端上最后一个菜，在餐桌对面坐下。

　　安敬成若有所思地扒拉着碗中的饭。

　　“怎么，菜不合胃口？”

　　“不是，很好吃。韩烟，你真的愿意每天为我做饭？”

　　韩烟对他认真的态度有点意外，“是呀。丈夫养家糊口，妻子洗衣做饭，天经地义的啊。”

　　养家糊口。洗衣做饭。这些词似乎从来不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父母在他婚前关于夫妻相处的一大堆叮嘱，他一句都没听进去。而现在，他所认为的相处之道，正在被他自己推翻。

　　安敬成放下筷子，面色忧虑。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韩烟问。

　　这还是安敬成第一次看到韩烟脸上的关切之色，她这个神情似乎更美。

　　“没事，就是吃不下了。”

　　“哦。那你去休息一下吧。”

　　只是这妻子的关心太浅薄。

　　安敬成烦躁地按着遥控器。五彩斑斓的电视屏幕总引不起他的注意。韩烟刷好碗，洗完澡，躲进书房近三个小时了。

　　安敬成最终脆利落地关闭电视，走进书房，同样干脆利落地关闭了正在工作的电脑，将韩烟拉进卧室。

　　安敬成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去拉扯她的睡袍。嘴唇在她领口敞开处热吻。韩烟扭动两下身体，被安敬成压制在床上。手在她发烫的皮肤上抚摸，开始新一轮的探索。

　　韩烟心底百味陈杂。她安慰自己，她不是最悲哀的女人。她的丈夫可以找到美丽的女人。安敬成这样做，是因为起码他现在喜欢她。她不是他唯一的泄欲工具。她比很多女人不悲哀。然而，转念一想。韩烟又发现了自己的残忍。她此刻的承受，只是在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仅此而已。

　　安敬成看着身下的韩烟，眼神中只有迷茫，看不到更深处的情绪。

　　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呢？他根本不了解。

　　安敬成翻身侧卧下来，将韩烟轻轻搂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