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4 立香说：去旅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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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因为总是被世界找茬的缘故，罗马尼除了吃饭，基本不会离开房间。
毕竟太危险了不是吗？
一个不小心，就会头破血流。倒霉的话，一命呜呼也不是不可能。
作为一个刚刚复活的人，罗马尼很珍惜生命，一点也不想在‘排斥力到底能不能干掉他’这件事上反复试探。
虽说有盖提亚的保护，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是很想麻烦盖提亚。
怎么说呢。
倒也不是什么身为前主人的自尊心作祟，不，或许也有一点吧，但大部分的原因是他不知道拿盖提亚怎么办才好。
一塌糊涂，毫无头绪。问题在脑子里面混乱到打结，即使只扯出一个，也头痛无比。
该怎么对待作为servant的盖提亚？
亲切一些，还是冷淡一些？像以前一样用命令的语气，还是该像普通朋友一样？
如果开玩笑的话，会不会惹恼对方？
等等，等等……
而且，因为盖提亚平时没有表情，根本弄不清楚这个家伙在想什么。
他见过的，是很强势的盖提亚，作为持有怜悯之理的Beast烧毁人理，攫取人类三千年活动产生的热量，妄图一举逆流四十六亿年的时间，回到地球诞生之前，重塑世界和人类。
但这是错误的。
说着拯救人类的话，做的却是毁灭人类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拯救呢？
虽然强到不可思议，却无法理解人类的价值，原本作为‘人理修正式’被创造的盖提亚，反而成为‘人理烧却’的罪魁祸首，成为毁灭人类史的Beast，成为世界末日般的灾厄，成为人类必须要打倒的对象。
这仿佛是一个天大的嘲讽。
对此，罗马尼很自责。
同时，作为人理烧却的源头，他必须去结束这一切。
所以罗马尼才会放弃向圣杯的许愿，重新以所罗门王的姿态现世，纠正生前的失误，将自己的全部返还于天，并带走盖提亚赖以显现于世的凭依——所罗门的遗骸。
为此，所罗门会消失，而盖提亚会死。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一切会简单许多。
但这次复活，罗马尼却从立香口中了解了更多情报，反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看待盖提亚。
冻结的未来，外神入侵……
在最初的人理烧却之后，盖提亚一直代替消失的所罗门作为魔术王，帮助着拯救世界的御主藤丸立香。
兢兢业业，毫无松懈，似乎比本人更加称职。
那一瞬间，罗马尼多少产生了被比下去的失落感，但事实上无法反驳。毕竟，所罗门，无论是作为人类也好，英灵也罢，都是不合格的。所罗门顺应未来，接受命运，永远只会出现在必定胜利的战场上，从不为了可能性而战。
这一点，没有人会比他本人更清楚。
所以罗马尼不仅不觉得愤怒，还有些感谢盖提亚，甚至产生了‘一定相当辛苦吧’这样不合时宜的同情心。
不过。
真正令他心情复杂的，是某次与立香的闲聊。
为了让罗马尼快速掌握当前的情势，立香将后来发生的事情，当做故事讲给他听。
立香曾提到，在将盖提亚召唤到迦勒底之后，作为拯救世界的御主，问了对方一个问题——是否通过千里眼预知了冻结未来的灾厄，是否因为看不到人类的未来，所以才下定决心，走上烧却人理的道路？
然后得到了既有肯定，又包含否定的答案。
这件事之后，立香就将盖提亚当做一个普通的servant来对待。对立已经不存在，也不再是敌人。
但这并不代表曾经的盖提亚是正确的。
‘人理烧却’是错误的，这毫无问题。
可是现在，立香却告诉他，这个错误是有理由的。
不是那种‘超越神明的伟业’‘消除人类的局限性’这样难以接受的理由，而是更加简单直接的‘因为人类的末路近在眼前了’。
原来如此，所以是2016么。
既不是2000，也不是2001，更不是1999、1998、1997……
确实，罗马尼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被末日预感追着赶着时，没有线索思考；在‘人理烧却’的灾难爆发，藤丸立香开始修复特异点之后，他整日在管制室分析数据，无暇思考。
时间是个盲点，如果他的千里眼还在，如果他能更加了解盖提亚，如果他能更进一步追究‘烧却人理’的原因，如果他可以说服盖提亚……
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
是的，他本人也非常清楚，现在的这些思考和感叹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是不存在的。
理性上可以分清，但感性上完全陷入纠结之中。
这种情况，没有办法不纠结的吧？
盖提亚，作为‘人理修正式’，一直都有好好的履行职责，但因为无法理解人类，在人类历史终结前，选择了一条不被人类认同的拯救道路——‘燃烧人理，重新创造世界’，因此成为人类恶之一。最后，还被前主人兼创造者教训，赋予又剥夺了生命。
……
我是哪里来的人渣吧？罗马尼不由自主地如此想着。
是他的错吗？
果然，是他的错吧。
罗马尼无比沮丧，即使本人理智上知道，自己的选择毫无问题，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无需愧疚什么，更无需自责。
但是，面对盖提亚，他就是提不起勇气，甚至日常对话也只能全力敷衍，维持一个普普通通的状态，小心翼翼地选择谈话。
他不敢向前进一步，也不敢向后退一步，每日都纠结无比
只有一点，罗马尼暂时作为行为基准而奉行着。
那就是，尽可能不要麻烦盖提亚！
而今天，他也愁的头发都要掉了。
【嘀嘀——】
【藤丸立香申请通话。】
罗马尼露出疑惑的表情，“立香？她不是在法兰西公干吗？”
他点开通讯，允许视频通话。
【嘟——】
罗马尼面前出现一张由光组成的屏幕。屏幕上，立香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显得有些俏皮。然而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立香用算总账一般的口气说道：“我听说了哦，罗马尼。”
罗马尼心里一跳，“什、什么？”
“这个月一直宅在寝室的事情。”立香伸出一根手指，语气相当严厉，“不行哦，绝对不行。用仅有一次的机会将你复活，可不是为了让你继续在迦勒底当宅男的。”
“世界那么大，你还那么年轻。所以——”
“去旅行吧，罗马尼！”
罗马尼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大脑已然死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4 立香说：去旅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