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媛娘娘》Candy唐

4、昭媛承宠

　　雨霖阁，后宫中幽静的一角，远远望去小小的地方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之中，似仙境，似迷宫，朦朦胧胧的让人想一探究竟，又不敢贸然前进。雨霖阁的九曲长廊的檐下只点了一半的宫灯，暗夜下的宫殿寂静带着一丝神秘。内殿中刚刚沐浴过的言若，正靠在软塌上翻着手中的书册。
　　“小姐…”小婉面色忧心的进了屋内。
　　“何事？”言若没有抬头。
　　“小姐，刚刚李公公派人传话来，说是皇上今日翻了小姐的牌子…小姐…”小婉有些忧心，只见她家小姐抬起头，微微眯起了眼睛，清澈的双眸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这是小姐思考时常常会露出的表情，“你去准备一下吧。”言若缓缓开了口，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小婉领命退了出去。
　　入夜，雾气更加浓重起来，高墙之内寂静宁瑞。墨暨轩走进了雨霖阁，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雨霖阁是他赐给南宫言若的，想她得太后喜爱，就让她靠太后近一些，而她也并没有拒绝，没有要求住进离他泰和殿比较近的宫殿。墨暨轩继续前行，雨霖阁并不是很大，比她品阶低的梁婕妤的月岚殿都比这里要大一些。内务府整修之时，他示意按规格布置就好。可是听李贵禀告，内务府的奴才布置的有些偷懒，被太后派去查看的高嬷嬷一顿训斥。更是听闻，太后还特意从自己的宫中拿了一些好物什添置在雨霖阁。不过在上次来雨霖阁的时候，他发现南宫言若的寝宫内简单的很，并不见什么太过奢华的摆设物件。
　　同时，墨暨轩也发现雨霖阁外殿的宫人很多，内殿伺候的宫人并不多。步入内院，院落中的雾气淡去了许多，让他看清了庭院中盛开的花朵，似月季，似桃花，几朵花瓣清雅的簇在一起，淡雅的如同这个院落的主人。花丛中一张石桌，中间摆着一个石雕的棋盘，一阵风吹过，漫天的花瓣飞旋着却不肯轻易飘落。抬眼就看见了南宫言若白色的身影，她步态轻盈的走下台阶，走到近前双手交握放在身侧，缓缓俯身行礼，每一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完美。她的宫廷礼仪学的很好，那是太后身边的高嬷嬷亲自教导的。
　　“起来吧。”墨暨轩负着手，越过南宫言若。
　　“谢皇上。”言若安静的跟随着墨暨轩的步伐走进了内殿，比起其他宫妃们的寝殿，她的寝殿显得太过简单，有限的空间不显得拥挤，窗前一张贵妃榻，上摆着几本书册。一旁的梳妆台上散落着一些金钗，步摇，宝石珠串。让人注意的是她的床榻，很大的床榻，不比他泰和殿的床榻小。浅色的床单被褥，床垫有些厚，看上去很柔软的样子，上面除了枕头外，还有几个方形的软垫，放在枕边与被褥上。南宫言若恭顺的站在一侧，小心的与他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她身着月牙白的长裙，衣襟处用丝线绣着浅色的小花，精致不张扬。长发用白玉梳挽起，侧别了一支红宝石珍珠流苏钗，清清淡淡的身影在烛光下有些模糊。
　　“皇上，要不要尝一尝臣妾酿的酒？”只见言若走向桌边，拿起一盏琉璃杯，递给了过去，几近透明的琉璃酒杯，这是宫中的上品，墨暨轩记得只有一套在太后处。
　　“这是爱妃酿的？”接过酒杯，一股果香扑来，暗红色的液体在琉璃杯中微微荡漾着。
　　“用葡萄酿的？”果香散去，酒的醇香飘来。
　　“比西域的葡萄酒淡了一些，臣妾敬皇上。”言若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将酒杯送至唇边，红色的液体滑入小巧的唇，衬着白皙的肌肤妖冶多情，墨暨轩微微眯起了眼睛，也将酒送入口中。果香，并不浓烈的酒香，醇，甘，还有一丝甜，口感很好，让人有些微醺。
　　“爱妃是在害怕吗？”墨暨轩伸出手，抚上言若脸庞，拇指擦去她唇上的红色湿润，却使她的唇更加娇艳欲滴，诱人品尝。
　　“怕的话，皇上会放过臣妾吗？”言若探出舌舔了舔唇，舌尖似无意般划过墨暨轩的手指，琥珀色的双眸闪过的一丝魅色瞬间被笑意覆盖。
　　墨暨轩的手抓住言若的脖颈，手中的力道渐渐加重，言若的脸颊染出了嫣红，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眉微微的蹙着，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笑意。猛地，覆上了那惑人的红..唇，香甜微醺的味道让他有些迷失，墨暨轩抓住言若的双手，将她扑倒在床榻上，柔软的床榻颤了颤。言若发髻上的玉梳金钗松散开来，乌黑的发丝散落，而她的眼神中却并不显得慌乱，用被墨暨轩抓着的手拨开落在脸上的发丝。
　　“你？”墨暨轩的手在言若的动作下，不经意的触碰到她的脸颊，她的脸颊如她的手一样，带着微微的凉意，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我？”言若诧异的口吻，疑惑的目光，让人移不开视线。
　　暖帐落下遮住了意料之中的意乱情迷，长案上红烛跳跃着垂下泪来。
　　当一切归于平静，南宫言若睁开了她琥珀色的双瞳，眼中是墨暨轩看着她探寻的眼神，这个男人本可以减轻她的痛楚，温柔地待她，可是他却鲁莽的待她，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之后又用这种怀疑审视的目光看他，她伸出手遮住对方的眼睛，翻身压住了他……

　　秋夜漫长，却终要迎来黎明。言若一向浅眠，睁开眼就看到长案上的红烛已然落完了它的泪，她伸出手将粘在脖颈的青丝拨了下去，撑起身子，锦被滑落，她连忙拉起锦被，转首望向沉睡在身边的男子，那一望，言若心中一颤，那双如黑夜般的眸子又在盯着她。
　　“皇上该准备上朝了，已经五更天了。”言若伸手想取过角落里散落的衣衫。
　　“爱妃是在赶朕？”墨暨轩伸出手抓住那柔软的皓腕，用力一带，言若落入了宽阔的怀抱。
　　“臣妾不敢。”言若困在墨暨轩的怀中并没有挣扎。
　　“再睡一会儿，爱妃累了。”墨暨轩一吻落在言若的鬓间，迎娶言若当日并未要她，言若也没有向太后哭诉过。皇后让敬事房将言若的牌子放在显眼的地方，母后对他只有在成亲时来过雨霖阁颇有微词，皇后的意图，母后的袒护，对言若似乎没有一点影响。李贵更是告诉他南宫言若的生活犹如成亲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与他的昭媛似乎在无声的叫着劲，而最终按耐不住的却是他。今日，他做了夫君该做的事情，该欣喜的难道不是怀中的女子吗，他的心中有了异样，一种挥之不去的异样。言若再他的怀中似乎睡着了，均匀的呼吸，疲倦的眉间，他不禁收紧了手臂，在看到言若微微皱着的眉头时，心中才舒爽了一些。

　　南宫言若并没有睡着，墨暨轩离开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就睁开了双眼。身侧渐渐冰冷，罗帐里还残留着龙泠香的味道，属于墨暨轩的气息。而她懒懒的不想动分毫，直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言若才睁开眼，“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小婉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言若看到了托盘上白色的瓷碗，袅袅的白烟飘起。
　　“这是什么？”言若询问着，但是飘来的味道，让她已然猜到了几分。
　　“李公公派人送来的，说是皇上赏给小姐的。”小婉小心的将托盘送到言若的面前。
　　言若探出手臂，拿过还有些发烫的瓷碗，吹了吹碗里飘起的白雾。没有犹豫，她将碗中黑色的液体一饮而尽，一滴黑色的液体顺着嘴角落了下来。
　　“小姐…”小婉吃惊的捂住了嘴，她不是吃惊小姐一口饮下闻着就发苦且还烫手的汤药。
　　“小婉，我要沐浴。”言若拉过锦被，伏在床榻上，没有理会小婉的惊诧。此时她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人知道她已嫁为人妇的话，该死心了吧，言若将点点倦意与冷然的笑意埋入了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