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小柚子》北燃

7、第 7 章

　　第七章

　　十一月月底送走了令人紧张兮兮的模拟考，十二月悄悄地来了。

　　北城的冬天越来越冷，好在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大晴天，天冷还阴天的话，总让人提不起什么精神。

　　与往常上学的清晨一样，天色还未亮，只有路灯还亮着光，徐白柚早早地站在公交站台等车。她时不时地对着合拢揉搓的双手呵气，试图能暖和点。第一次经历这般寒冷的冬天，她脚上生了冻疮，手指也发肿发红。

　　还好上次摔的伤，坚持涂药也在上个月底也好的差不多了。

　　123路车缓缓开进站，徐白柚上车刷卡之后，习惯性地冲着江熠常坐的位置看了一眼。从上个月下旬开始，江熠貌似就没有出现了，算起来已经快两周没有见到他了。

　　十二月份领了零花钱，一直想着能尽快还给他来着，看来今天也没法还给他了。

　　徐白柚坐到往常坐的位置，现在没有江熠在公交上，整辆公交车上只有她一位乘客。

　　虽说上次加了微信，他说方便催债，但却一次没有来找过她。要不是她看微信的时候他微信号还在通讯录躺着，朋友圈也敞着，她都怀疑她是不是被对方删除了。

　　手开始慢慢升温，也开始痛痒起来，刚开始耐不住疼痒，她会抠一下，但后来越扣越痒，久而久之就形成红彤彤的一片。

　　北城室内都装有暖气，对于她这个害怕冷的南方人，简直是天堂。

　　来到学校，徐白柚刚放下书包，韩茜跟蒋媛媛来到她的课桌前，距离早自习还有几分钟。

　　“这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玩吧，你们觉得怎么样啊？”韩茜眉眼都是笑。

　　“我没意见。”程童手指灵活转着笔，点头同意。

　　徐白柚闻言，想拒绝，主要北城天气太冷，能不出门的时候她都想在家里窝着。

　　“对了，小柚子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那周末咱们去市中心后面那条步行街的海鲜店，咱们去吃大闸蟹吧。”

　　徐白柚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点点头答应。

　　“那这样，我们周日上午十一点在市中心永和大厦地铁站A出口见了！”韩茜本来想说早点的，但想到周末还是想睡会懒觉，就约在了十一点，刚好聚在一起就可以一起去吃午饭，下午还可以逛逛街。

　　韩茜的话得到三人一致认同。

　　“对了，韩茜，上次你帮我在网上买的辅导书的钱我拿给你。”徐白柚说完就在口袋里翻了翻，翻出了零钱给了韩茜，突然想到什么问：“微信上面是不是可以转账啊？”

　　“对，只要绑定了银行卡或者是零钱包里有钱就可以转账了。”韩茜收下她递过来的零钱。

　　“韩茜，帮我一个忙成吗？能帮我转121块钱到我的微信上可以吗？我给你现金！”徐白柚将还给江熠的那笔钱早就整理好了，直接就从零钱口袋里取出，一并递给了韩茜。

　　韩茜收了钱拿出手机就转账了。

　　徐白柚点开手机收钱，不由心底感概现在手机功能真的越来越多了，设置了支付密码，她打开江熠的会话栏，将钱转了过去，并附上了一句‘谢谢’，她实在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正好趁出去玩的时候可以看看哪里在招兼职。徐白柚心里想。

　　直到放学之后坐在公交车上，徐白柚才看到江熠回了一句‘不用’，没有收钱。

　　【一颗小柚子：你还是把钱收了吧！我良心过意不去。】

　　这次他倒是回得快。

　　【Y：……】

　　【Y已收钱121.00】

　　徐白柚在会话栏里打打写写，本来想问为什么最近没在公车上见到他，但一想到两人的关系好像也没那么熟，说不定问了还会引起误会呢，她慢慢删除，退出了与他聊天界面。

　　刚退出来，就收到江熠的一条信息。

　　【Y：有什么话就说，一直显示你在输入中，也没看到什么内容发出来。】

　　【一颗小柚子：没什么，本来想问你是不是搬家，最近也没在公交车上看到你。】

　　【Y：没啊，就学校组织了一场数学竞赛，去外地比赛去了。】

　　【一颗小柚子：数学竞赛？厉害啊！】

　　作为一个数学废，徐白柚真的很佩服数学学霸，同样是一个脑袋，她时常想可能是大脑里面的构造不一样吧。

　　【Y：也还好。】

　　【一颗小柚子：我就不太擅长数学，所以觉得能去比赛的肯定都特别厉害。】

　　徐白柚没有看到，手机的另一头的他已经勾起唇角，整张俊脸都写着‘得意’二字。他的表情引起了坐在对面的正在啃汉堡的祁昊的注意，祁昊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卧槽，求求你不要露出那么恶心的笑容可以吗？我怕消化不良！”

　　江熠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祁昊的话他也不在意。

　　“肯定是在跟妹子聊天！”李尧吃着薯条，看也没看江熠笃定地说。

　　“算下来，江熠发|情还算比较晚的。”祁昊三两口解决了汉堡，拿纸巾随便擦了两把，拿起可乐喝了一大口。

　　江熠跟祁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双方家长都认识，从开裆裤就有的交情。李尧跟傅承佑都是初中时认识的，男生发育都会比女生晚一点，感情这回事也是。

　　祁昊这货就不用说了，从小到大喜欢的类型都很明确，喜欢有着长头发说话轻声细语的软妹子。李尧就更牛了，初三那会叛逆，搞早恋被女生同学家长发现，硬生生断了珍贵的初恋情，联系方式也没有了。

　　傅承佑在他们之中也算比较牛的，喜欢邻居家大他六岁的姐姐，那位姐姐现在已经大学毕业在工作了。

　　三人都有情况，原以为在他们之中最受欢迎的江熠会一个妹子一个妹子的换，没想到他竟浪费他那张脸，活得像一个修行人似的，每次聊到妹子的之后，他就没什么话可以说。

　　“从小到大，越跟他在一起，我越瘆得慌，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暗恋我！”祁昊说完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去你的，你弯我都是直的。”江熠拿起可乐喝了一口。

　　“说真的，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喜欢的人吗？”李尧问。

　　跟江熠告白的人很多，其中也不乏长得漂亮可爱的女生，江熠倒是对女生的态度都很冷淡，学校有很多装作来问问题实则另有目的的女同学，江熠嫌麻烦，就全部推辞了。

　　“赌一百块钱，他有问题。”祁昊绝对不行。

　　“两百块，他对晨星的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傅承佑开口。

　　“跟你两百块，没想到江熠喜欢那种小小的啊！”李尧也参与。

　　江熠看着三人兴冲冲的拿自己做赌注，还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开口：“我不喜欢她。”

　　“咦——”三人异口同声地拖长音表示不信。

　　“喜欢她的话我是狗！”为了表明决心，江熠立誓，最后还不忘补充道：“就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呵呵。”祁昊一脸笑容，笑得极为欠揍说：“兄弟，练好狗叫吧你！”

　　“赞同！”傅承佑与李尧纷纷点头附和。

　　这时候，两个女生怯生生地走过来，满脸娇羞地问：“请问可不可以加个微信啊，从你们进来就注意到你们了，小哥哥都很高很帅！交个朋友可以吗？”

　　两个女生都长得很可爱，化着妆也看不出具体年龄。

　　“你要哪个的啊？”祁昊倒是热情，颇有来者不拒的意思。

　　“戴帽子小哥哥，可以吗？”两个女生以为有望，面上的娇笑更明显了。

　　“……”OK，他们四个人就江熠一个人戴着帽子。

　　“不好意思，陌生人我不加。”江熠淡淡地开口。

　　两个女生的笑僵在脸上，祁昊打圆场地干笑两声说：“小姐姐有所不知，这货有女朋友，女朋友管得严着呢，见谅见谅！”

　　他的话引来江熠一记斜睨，倒也没有反驳他，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这样啊，再见了小哥哥们。”两个女生面如火烧，就想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李尧等她们走了之后，翻了一记白眼，才开口吐槽：“也不知道你们到底谁大谁小，一边一个小哥哥，一边一个小姐姐的，我听着贼拉的变扭。”

　　祁昊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一脸‘你不懂’的样子开口：“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都是好看的都是小哥哥，我们这边就是好看的都是小姐姐！”

　　“那你不得姐姐满天下的认啊！”李尧忍不住损他。

　　“他叫我妈都是小姐姐，别提把我妈哄得有多高兴了！”江熠对于祁昊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祁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他早就领教过了。

　　“就喜欢占江熠的便宜！我都怀疑不是江熠暗恋你，而是你暗恋江熠了。”傅承佑装作一脸嫌弃。

　　“我呸！劳资是宇宙第一直男！”祁昊赶紧澄清，奈何没人理他。

　　他们有固定休息的时间，也有上课的时间，在外省他们也吃不惯，就趁休息这会窝在肯德基解决晚餐。自此出行有高三的五个学长学姐，加上他们四个，外国语学校一共九名学生，还有北城其他学校高中的五个学生，大家都跟熟悉的人相处。

　　他们四个在学校就是一个小团体，刚好四人对数学与计算机都很兴趣，算是志同道合。

　　******

　　上学的时光过得很快，很快来到周末。

　　徐白柚依旧穿的很厚，这次她还戴上了手套，简单的马尾，摸了摸唇膏便出门了。越来越临近年末，徐尚英工作也忙，常常要加班，周末也在努力赶进度。

　　出了门，她还是要先搭公交车再转地铁。

　　今天天气不错，沐浴着阳光，总有种错觉不会太冷，但天气预报报的温度依旧低成负数。

　　十二月份有圣诞节，街上已经有过节的气氛了，红红绿绿的装饰在商家店门口摆放着。树上被缠上一条一条闪闪的灯，白天还看不出来，一等到晚上，一闪一闪的很漂亮。

　　她到永和大厦的时候，程童已经等在那里了。程童就穿着一件经典色毛呢大衣，里面配着一条黑色长裙，白色高领毛衣，一条简单格子围巾，黑色中跟短靴，很像一个模特。

　　“小柚子！”程童一眼就看到了徐白柚，伸手挥了挥。

　　“程童，你今天好漂亮啊！”程童涂了一个口红，走在外面说不定会被认成大学生呢。

　　“我们小柚子也很可爱！”程童伸手轻轻捏了捏徐白柚的小脸，一脸羡慕地说：“你怎么那么白，我要是男生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徐白柚没有怎么打扮，但她白啊，白到发光的那种，头发乌黑的，眼睛有圆溜溜的，特别耐看的那种，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程童当初见到她还戏称她就是童话里的白雪公主。

　　“对了，我见你的手已经红肿了！”程童想到什么，伸手在单肩包里翻来翻去，找到一个药膏递给她：“给你这个，治冻疮的。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用，药店阿姨推荐的！”

　　“谢谢你！”徐白柚心头一暖，接过之后说要给钱，被程童瞪了一眼。

　　“趁她们两个还没来，我还跟你说句心里话，可能我说话比较直接。”程童揽过她的肩继续说道：“我总觉得你一直挺压抑的，反正你就有一种压力，跟我们相处着也挺小心翼翼的。”

　　徐白柚一愣，启唇又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程童摆摆手说：“没事啦！反正也不差这一会，我当初一见你就觉得你挺对的，挺合我胃口的！”程童拍拍自己脑门，抿了抿唇说：“好像不该这么用词，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程童，谢谢你，我只是还没有勇气说……”徐白柚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没啥，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也不迟！”程童鼓励似的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别往心里去。

　　已经过了十一点了，韩茜跟蒋媛媛还没有到，十一点十五分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两人出站的身影，两人都精心打扮了一番。

　　“你们看看，这都几点了！”程童装作生气的样子。

　　“不好意思，程大小姐，不好意思，徐大小姐，难得出门，我不得穿漂亮点啊！弄头发耽误了点时间！”韩茜双手合拢做了个朝拜的姿势，赔礼道歉。

　　“韩小姐拖了我时间，都算在她头上！”蒋媛媛跟韩茜是邻居，所以可以一起出发。

　　“哎哟我的天嘞，刚刚是哪个窝在我房间说要看爱豆视频一百年来着？”韩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捏着嗓子学着蒋媛媛说话语调模仿。

　　说完，四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倒也没有真的怪什么，韩茜过意不去请了每人喝饮品。

　　“终于知道我男神去了哪儿，半个月前，他们一个飞机到跑到快赤道的那边去了，那边夏天！说实话我有些嫉妒。”韩茜一边吸着饮品，一边拉着小姐妹唠嗑。

　　“你咋知道呢？你男神跟你说的啊？”程童实在想象不到江熠会老老实实回复女生微信的样子。

　　“你男人告诉我的！”韩茜说完冲着程童挑挑眼，“昨晚打游戏的时候，看到我男神跟你男神都在线，我也不敢直接打扰我男神，我就私底下找你男神问了一下，他就什么都招了。”

　　“……祁昊那逗比才不是我男神。”程童沉默了一会，纠正。

　　“我又没说祁昊！”韩茜一脸‘我都懂’的样子，满脸狭促地看着她。蒋媛媛跟徐白柚喝着饮品一脸微笑不做声，看着程童大美女的脸慢慢红起来。

　　“喂！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程童满脸通红。

　　“能能能！允许你多吃两条小虾米作为赔礼道歉！”

　　“两条不够，起码四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