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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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脸皮真厚，把我的手都给弄疼了。”
也不知道陆笙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扬起的手放下，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
阮心竹和被打的洋娃娃一样，愣愣地缓不过神来。
陆笙这是……替她出的手吗？
洋娃娃捂住半边脸颊，气鼓鼓地瞪大了双眼：“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打我！”
陆笙：“教你做人的人生导师。”
洋娃娃静默了半秒，反应过来。她指着阮心竹说道：“你和这个阮心竹是一伙的吧！”
陆笙没有答话，直勾勾看着她。
眼底的神色淡淡，怪瘆人的。
洋娃娃直觉这是个硬茬，怂得不敢再惹，只好转头对付阮心竹。
阮心竹还没有恢复，唇色发白。小腹的疼痛沿着四肢百骸弥散开来，抽丝般褪去她气力。
她闭了闭眼，大脑一空，没控制住地身形晃动，脚底虚浮踉跄了半步。
程朔下意识扶了她一把。
搭在她肩上的手试探地动了动，没有挪开。
洋娃娃见状，轻蔑地“呵”了声：“你还真是有本事啊，勾引别人的男朋友不说，还找了个……”
猝然对上程朔的视线，她顿时噤了声。
程朔静静看着她，眉眼的轮廓深邃，探来的目光充斥着攻击性，冷得让人心底发颤。
对视一眼，洋娃娃心跳漏了半拍，忙垂下眼睫，避开了他的注视。
她不太明白。
这个阮心竹究竟是有什么魅力。
陈思奕为了她要与自己闹分手，她身边还有这样……
洋娃娃悄悄抬眸，瞥了程朔一眼。
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去形容他。
纠结的时间，一旁的陈思奕总算有了点担当，向他们走近。
洋娃娃本以为他会维护自己。
“荀茉，你能不能成熟点？”陈思奕扫她一眼，话语里没有半点温情。
荀茉顿了顿：“你是在说我幼稚吗？”
“难道不是吗？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陈思奕的话语里不带一丝温情。“你道歉吧。”
荀茉沉默了一会儿，自嘲地笑笑：“好啊，我道歉。”
话音落下，她转头看向阮心竹，低声道了句：“……对不起。”
阮心竹愣了愣，反正没从她的语气里听出道歉的意思。
她看着道完歉的荀茉受尽屈辱似的捂脸跑远，暗自记住了她的名字和样貌。
陈思奕循她的目光看过去，轻叹一声：“抱歉把你牵扯进来。是我分手的时候没有对她说清楚，所以才让她有了这样的误解。”
阮心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程朔替她出了声：“人是你招来的。你管好她，也管好你自己。”
陈思奕不解问道：“你又是谁？”
程朔眉梢挑起：“她男朋友。”
“……”
“所以你以后，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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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终结于陈思奕的道歉中。
去而复返的班长过来打圆场，驱散了围观的吃瓜群众。
陆笙站在原地，看了看程朔，又看了看阮心竹，眉毛稍抬，带了几分意味深长：“既然你男朋友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临抬脚前又瞥了眼“阮心竹男朋友”，叮嘱道：“她不太舒服，你记得送她回寝室。”
程朔轻轻颔首：“刚才谢谢你了。”
“不用，帮你动手而已。”说完这话，陆笙径直从他们跟前走过。
程朔也不再停留：“走吧。”
“啊，好。”阮心竹对上他回眸过来的视线，忙跟上他的脚步。
上午十点的朝阳从云层出来，暖暖地将光洒在人身上。
阮心竹坐在自行车后座，沉浸在暖洋洋的晨光里，脑子里一片混沌。
她抬起眼睫往前看。
程朔坐在前边，身形挺拔，肩线挺括。衣角被风鼓起，劲瘦腰背的硬朗线条隐隐可见。
阮心竹收回视线，指尖扣了扣后座的横杆，压低声线，迟疑地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说啊？”
——说他是她男朋友。
他们明明不是那样的关系。
程朔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你之前不也这样帮我的吗？”
风将他的声音送到耳畔。
阮心竹没太反应过来。
愣怔了快有半分钟，她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好像是的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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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朔这样出众的相貌，很难不讨女孩子喜欢。
大三下学期的时候，比他小一届的某个学妹对他一见钟情，开始了死缠烂打式的倒追。
阮心竹第一次遇到程朔时，就有幸见识过。
二月中旬，她到南庆大学参加校考。
下午考完后，周叙言带她去食堂吃饭。
“我晚上还有课，所以就只有先委屈你一下，带你去食堂了。等你下次来，哥哥再请你吃大餐。”周叙言接过她肩背的琴盒，笑道。
阮心竹噙着笑点头：“好啊，谢谢哥哥。”
换季的二月底，细雨连绵不断。
他们被突如其来的一场春雨拦截在音乐厅的门口。
阮心竹将手伸出屋檐接雨水，回头看周叙言，问道：“哥哥你带伞了吗？我这儿就只有一把小伞，可能遮不住我们两个。”
“我空手过来的，什么都没带。”周叙言笑了笑，给她指了下音乐厅外边的方向，“要不你去下边的超市，帮我带一把伞回来？”
音乐厅外边是长长的一排阶梯，沿他指的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远处的教学楼和成荫绿树。
但来的时候，阮心竹走过那条路。她依稀记得，台阶下边是有个超市的。
于是她犹豫了半秒，轻轻颔首：“好。”
雨滴砸在伞面，开出透明的花。
阮心竹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沿台阶走下去。
还没找到超市，反倒是被侧边的一阵响动吸引了注意。
“……学长，我忘记带伞了，你能不能送我一下啊？”女孩子的声音甜的发腻。
阮心竹头皮发麻，好奇地往声源处看了过去。
那边是一处矮矮的楼层，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在屋檐下躲雨。
黑色卫衣的男人准备撑伞离开，却被身后的一个女生拉住，不得不转头看她。
背对着阮心竹的方向。
隔了些距离，他们的对话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吞噬，听不太清楚。
男人好像被女生纠缠得有些不耐烦，直接将伞扔到了她手里，转身走进这片雨帘。
和身后看戏的阮心竹撞了个正着。
视线相接的瞬间，他顿在原地。
利落的短发很快被雨水濡湿。黑眸浸在雨雾里，清润明亮，其间的神色意味不明，染了几分清冷。
阮心竹没来得及躲开他目光，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她心虚地眨眨眼。
一秒，两秒……
三秒过后，他身后的女生打破了这尴尬气氛，不依不饶追了上来，毫不顾忌地挽住他手腕：“学长我们一起走吧，如果你因为我淋感冒了，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动作亲昵，和大学校园里的那些小情侣没什么两样。
阮心竹有些尴尬，刻意地挪开视线，继续找寻超市的标识。
等她找到超市，并躲到那片屋檐下时，那对小情侣已经不欢而散了。
女生拿着伞，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而男人冒雨离开，修长挺拔的背影和朦胧雨雾完美融合，像极了国手丹青的水墨画。
好看是好看的，可惜是个渣男。下这么大的雨，都不管一下他的女朋友。
阮心竹站在超市门口收伞，叹息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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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个小学妹就是把自己当成了程朔的女朋友。
不管程朔是否搭理她，别人的看法又是怎样，她都不依不饶地跟在程朔身边，天天在男生宿舍外等着，不然就是在教学楼蹲守。
烦的程朔搬出了学校，在阮心竹家的隔壁租了套房子。
为了帮他摆脱小学妹，阮心竹就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和程朔演了出深情告白终成眷属的戏。
想想之前对程朔当众表白的场景，她羞窘地低下头，脸颊火辣辣地烧。
“……那后来，”看着脚下不断后退的沥青路面，阮心竹细声问，“那个女生还有缠着你吗？”
程朔：“没有。”
阮心竹松了口气：“那就好。”
也不枉她丢了那么大的脸。
很快就到了女生宿舍的楼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阮心竹脚尖落地，站了起来。
程朔坐在自行车上，单腿撑地，稍稍斜了身子看她，漆黑的眼眸灿若星辰。
猝不及防对上他视线，阮心竹一愣，心口处又像是有根刺在那儿梗着，不疼，却很难受。
顿了顿，她到底没忍住，迟疑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要拦我？”
她都被人打了，他竟然不让她打回去。
闻言，程朔微蹙了眉，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反问道：“你觉得你现在这个状态和她打，你能赢吗？”
“……”
好像不能。
阮心竹陷入了片刻沉默。
她摸了摸肚子，选择避开这个话题：“我先回宿舍了。”
上午的第二节大课将要开始，还在外边晃荡的人不是很多。
阮心竹慢悠悠地转身，往宿舍楼的方向过去。
身后的程朔突然叫住了她：“阮心竹。”
她回头看他，浅棕的眼瞳淬着曦光，蒙了一层迷茫的剔透光晕。
“啊，怎么了？”
程朔将手搭在自行车的把手上，指尖一点一点，模样慵懒。
他漫不经心开了口：“我的豆浆呢？”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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