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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 ...

  •   2009年夏

      过完了十九岁生日,眼看着就要升入高二。

      他们面对的第一个选择就是“文理分科”。

      “小安,你报文科还是理科?”宋青阳咽下一口煮玉米扭头问坐在她后排的夏安。

      “理科吧”她放下手里的圆珠笔若有所思地回答。

      “?理科?可你不是说更喜欢文科吗?”宋青阳不解。

      “我考虑过了,选理科的话以后出来好就业”夏安解释道。

      “哦,好像听我爸妈他们是这么说的,可是你真的要放弃文科?”宋青阳继续问。

      “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夏安回答,语气里有些许无奈。

      “好吧,不过也行,这样我们就可以分在一个班了!”宋青阳咽下一口玉米顿了顿又用眼神指了指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聂嘉远“他呢?他选文科还是理科?”

      “当然是理科啦”睡梦中的聂嘉远发出这样一句声音。

      “原来如此”宋青阳挑了一下眉毛意味深长地说,特意加重了每一个字的声调。

      张薇薇和陈天的理科成绩实在太差,只得报了文科班,这样也好,夏安从此不用在一个教室的屋檐底下跟她们撞见。

      “同桌,别睡了,还有一分钟就上课”宋青阳啃完玉米用胳膊肘推了推午睡中的杜衡。

      连着推了三次他才不情不愿地揉着眼睛坐直了,脸上红一块白一块,还留下了习题册子的痕迹。

      还没坐稳的杜衡眯着眼睛又靠在椅子上险些睡了过去,他有些微胖,这一靠,坐在后排的夏安和聂嘉远深受影响。

      桌子也被他撞地往后移了一些。

      夏安的圆珠笔滚到了地上,铁皮文具盒发出吱呀——的声音。

      聂嘉远的保温杯也跟着晃荡了一下,盖子没拧住,里面还装着他给夏安带来的银耳莲子汤,热乎乎满当当地冒着白气。

      “喂,衡子,你轻点儿”聂嘉远有些气恼地端起保温杯迅速拧紧了盖子,又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一下杜衡的椅子。

      这一踢才将杜衡猛地惊醒,他睁大眼睛恰巧看到数学老师刘春玲夹着教科书走上了讲台。

      赶紧抬头挺胸地坐直了。

      刘春玲老师是杜衡爸爸杜礼贤的高中同学,跟他们家私底下走动也比较密切,所以杜衡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有一次上课玩手机被刘春玲老师告到了他爸爸杜礼贤那里,气得杜礼贤把宝贝儿子关在书房里教训了整整一晚上。

      “小衡,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妈妈的在天之灵吗?你忘记她临终前对你说的话了?”杜礼贤指着妻子的遗照心痛地问着儿子。

      他深爱着的妻子方云在生下儿子的第三年就因为胃癌去世了,留下他和他们的独子杜衡相依为命。

      这么些年,一个男人家辛辛苦苦既当爹又当妈把儿子养大也是很不容易的。为了给儿子更好的生活环境杜礼贤辞去了稳定的国企工作,自己在Y市开了一家餐馆,没日没夜地辛苦着,奔波着,才刚过不惑之年就已经添了满头白发。

      杜衡不是不知道这些,他愧疚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爸爸。我知道错了,以后上课不会再玩手机,我会好好学习的”

      杜礼贤看到儿子意识到了错误才终于让他回房间睡觉去了。

      而他自己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又是一个通宵,书架上都是已故妻子方云当年收藏起来的书,还有那一整排一整排的老相片。

      从大学时候的照片到结婚照,怀孕照,生活照……他们从两个人变成三个人又变成两个人……

      照片上的方云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是微笑着的,她那么坚强那么乐观那么美丽的样子杜礼贤至今都无法忘怀。

      16年了,妻子过世后,他就一直处于单身状态,没有续弦的打算。

      一方面是生活过于忙碌,抚养儿子加上经营餐馆他已经感到明显的力不从心,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个人问题;另一方面是他还放不下妻子方云,也怕给儿子找个后妈会让他产生抵触情绪,变得叛逆。

      男孩子的心里再怎么说也是会敏感会脆弱,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受委屈。

      宁愿自己承受更多的委屈与艰辛。

      “今天是我们整个高一生涯的最后一课,很荣幸跟大家在一起磨合了整整一年,往后的日子里希望大家都学业有成,再接再厉,考上理想中的大学”

      数学老师刘春玲在下课前有感而发,平日里严肃又“爱管闲事”的刘老师第一次以朋友一样的口吻跟大家讲话,底下多愁善感的学生们被触动了心弦,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从座位上站起来鼓掌,接着所有人都站起来热烈地鼓掌着,回荡在教室里经久不息。

      有几位女学生还在用手背抹着溢出来的眼泪。

      “谢谢,谢谢大家”刘春玲老师站在讲台上微微鞠了一个躬。

      宋青阳则悄悄附在杜衡耳边微语“恭喜你,终于解放了”

      原因他们都知道,从上高一的第一天起,杜衡就对刘春玲老师显示出极大的恐惧来,在她的课堂上绝对是个三好学生,也只有她的数学课杜衡学得最用心。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杜衡和刘春玲老师很早以前就‘认识’。

      ******

      高二的分班结果出来了,夏安、聂嘉远,宋青阳,杜衡分到了一个班,S4居然没有被分开,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只有杜衡一个人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们高二一班的新班主任居然是刘春玲,也就是说他接下来的整整一学年又要活在‘□□’之下了。

      不是说刘春玲往常都是带文科班数学的么?怎么会突然变成了理科班?还不仅仅是数学老师,这一次竟然当了班主任?

      欲哭无泪。

      突然一股凉水浇在了他的后颈,又顺着灌进了衣服里,他非但不气恼反而觉得很爽快。

      转过头又是迎面而来的凉水。

      宋青阳手里拿着一个装了一半水的矿泉水瓶笑地龇牙咧嘴“怎么样?同桌,够凉快吧?”

      杜衡还没来得及回答又要被她‘欺负’了,幸好躲得快闪到了一边。

      可那水却完全浇在了夏安身上,她一脸无辜地抬起头,冰冷冷的水珠顺着刘海往下滴,轻薄的白色棉质短袖渗了水之后变得很透,里面的内衣若隐若现。

      “青阳!”夏安哭笑不得。

      “不好意思啊小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杜衡,干嘛要躲开呀?”她很抱歉地说完,轻而易举地把罪责都推给了杜衡。

      “怎么又是我来背黑锅……谁叫你拿着水瓶泼来泼去的,我们又不是傣族不过泼水节的”杜衡嘟囔着。

      “哎,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让你背黑锅,还又?”宋青阳攥着还剩一点水的瓶子有些蛮不讲理地问。

      “上次你忘记值日,是谁给你补上的?上上次你把人家林路的自行车链子弄掉了又是谁帮你修的?还有……”杜衡一一道来。

      宋青阳双手叉腰挑眉瞪眼一副暴风雨来临前的样子“咋的了?杜衡你还有完没完,想不想好好混了?”

      杜衡也站起来,比她高了一大截,一副“谁怕谁”的挑衅模样。

      眼看着二人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

      只见杜衡伸出右手抬到宋青阳的头顶,缓缓落下。

      宋青阳脸都要气成青苹果了,鼓着腮帮子准备随时作出反击。

      可他却只是轻轻抚了抚她那不安分地一绺碎发,从发丝间取出一枚小小的白色蒲公英。

      “怎么搞的,蒲公英都跑到头发里面去了”语气平和又带着一分宠爱。

      宋青阳刚刚还硬邦邦气鼓鼓的一颗心瞬间回软,愣愣地看着他手里的那枚蒲公英。

      “我,也不清楚哎”她轻声道,耸起来的肩膀落下来,全然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气势。

      都怪不识时务的聂嘉远打破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暧昧空气。

      “我说青阳啊,你怎么就把水泼到我们家夏安身上了?”他刚从小卖部买雪糕回来,就看到了夏安被弄湿的衣服,而那罪魁祸首的的人正和他的好兄弟杜衡四目相对着,感情是在质问吧。

      “什么时候变成你家夏安了?”宋青阳只关心他的后半句话。

      “一直都是啊”聂嘉远若无其事顺理成章地说,一边把雪糕分给他们吃。

      “哎?等等,这个奶油布丁口味是夏安最喜欢的”他从宋青阳手里换回了那只雪糕又塞到夏安手上。

      “呃……”宋青阳痛快地咬了一大口绿豆雪糕默默地羡慕着。

      夏安撕开奶油布丁的包装袋,慢慢地咬了一小口,浓郁的奶味儿和清甜的凉爽满足了舌头的需求,这才是夏天。

      “这个你先披着”聂嘉远微红着脸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防晒服递给夏安。

      他一撇头就看到了少女若隐若现的绿色文胸,青春的荷尔蒙回荡在干燥闷热的夏日教室里。

      “嗯?”夏安没有反应过来。

      见他眼神躲闪着不敢朝她看。

      下意识地低头才明白过来,连忙尴尬地披上他递过来的防晒服。

      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氛袭来,是他衣服上的味道。

  •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看文愉快!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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