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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折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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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距离皇宫,靠人的两条腿,要走差不多半个时辰,比起其他大臣,还要偏远一些。
等到了丞相府,正是午后过一点,温度适宜,非常暖和。
南双穿着一身月牙白的春装,靠在车内昏昏欲睡。
直到小太监提醒她:“陛下,丞相府已到。”
她猛地睁开眼,还有点恍惚,侍从已经掀开帘子,让亮光投射进轿子里。
南双站起来,慢慢走下轿子。站在宏伟气派的丞相府门前,眯了眯眼,伸了个懒腰。
“陛下,您身子刚恢复,还是坐着轿子进去比较好。”林恩亮一本正经建议。
“不了,朕不想太过惹眼,走进去见丞相就好。”南双深吸一口气,把折扇打开,装模作样晃了晃。
“好了,你们先回去,明日这个时间再来接朕。”南双摆摆手吩咐下去,自个儿走上台阶。
“陛下,请容许属下跟着随时保护陛下的安全。”林恩亮紧紧跟上。
南双脚步一顿,一脸郁气。
差点忘了还有一个“粘人精”。
她吐了一口气,懒得管了,继续走:“想跟就跟,别捣乱就行。”
丞相府门前照例站着几个护卫,但不是上一批人。他们都没见过皇帝,但是看到南双一身金玉罗衣,面冠如玉,气质不凡,态度还是比较好的。
“敢问阁下怎么称呼?可是来寻丞相大人?”护卫头子抱拳,语气还算恭敬。
没有上次来的时候那么糟糕,南双还算满意,点点头,微笑道:“我姓燕,你进去通报一声便可。”
“燕?”护卫头子觉得这个姓有点耳熟,但还没想明白是谁,便听身后响起熟悉的清凉男声。
“陛下光临寒舍,臣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门口的护卫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角,心下一惊,整齐跪下:“见过丞相。”
南双微微一笑:“不怪爱卿,怪朕没提前知会爱卿一声。”
傅景绥缓缓跨出门槛,看到她并没有露出任何吃惊的神色,行了礼以后,淡淡问道:“陛下今日怎么有空光临臣的寒舍?”
南双摇了摇扇子,摆出一副关怀臣子的模样,声音和蔼可亲。
“朕想着,爱卿作为朕的肱骨之臣,秦国的后盾,日理万机,精明能干,朕无事之时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丞相淡淡瞥了她身后一眼,只有一个侍卫,看来是突发奇想来的。
沉默片刻,他侧开身子:“陛下请。”
不请自来的南双半点不自在也没有,理直气壮率先走进去。
丞相府的景致和上次来的一样,没什么变化。
南双走在前头,傅景绥跟在一步之后,后面就是林恩亮还有丞相府的下人。
府里的人都不知道陛下突然造访,看到一个十几岁的翩翩少年大摇大摆走着,还有点疑惑,有看见自家主子跟在后面,心下一惊,具是明白过来。南双所到之处,都是跪下的人。
她习惯了,还觉得这些人很机灵。
“不愧是爱卿,连下人都管教得如此出色。”南双微微侧头,对傅景绥要笑不笑的。
傅景没有理她,低垂眉眼,看起来很恭顺。
谁知道心里又在想什么,没意思。
南双在心里哼了一声,脚下步伐加快。
傅景绥任由她胡来,乱走一通后,一波人走到一个湖边。
湖中心有一个红色的亭子,一条窄道连接着岸,湖中种着众多荷花。只不过没到开的时间,花骨朵极少,只有满满绿色的菏叶。
“这儿景致不错,就在这休息一下吧。”
南双“啪”一声合上扇子,走上窄道。
傅景绥盯着她的背影,半晌才跟上去。
从亭子中看外头的景色又是不同。周边是碧绿的湖水和不时摇摆的荷叶,令人仿佛置身于画中。
在南双坐下前,丞相府的下人已经把石凳石桌迅速擦干净。
南双欣赏了几下风景,才坐下,笑呵呵看着傅景绥,话语暗含深意:“不愧是丞相,一个小角落,都布置得如此精致。”
“陛下喜欢就好。”傅景绥一句话就还回去。
这说得好像是她要求的一样。
南双腹诽。
“爱卿,朕觉得你这里景致颇好。”南双眯了眯眼,不动声色仔细观察傅景绥的表情。“所以朕想在这里小住可好?”
这个要求是傅景绥没有预料到的。
但他只是愣了片刻,脸色毫无变化,直接回头吩咐下人:“立刻将贺敬轩收拾干净。”
那下人立即领命离开。
答应得这么爽快,心思果真不是一般人那般沉静。
南双半眯起眼。
“爱情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呢。”她摇了摇扇子,看着傅景绥故意这么说。
“没有,陛下能住在臣家中,是臣的荣幸。”傅景绥挥手制止了下人替他们倒茶的动作,亲自为南双沏了一杯茶。
南双看着他白如玉的手指,又感叹:“爱卿这手一看便知道没干过活,白白净净的。”
“又怎么比得过陛下。”傅景绥淡淡一笑,把杯子往南双那边推
“哦?那得试试才知道。”南双挑挑眉,伸手猝不及防就攥住那只冰凉的手。
温暖软嫩的触感覆到手上,令傅景绥恍惚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他神色一冷,猛地挣开站起来,把手藏进宽大的袖子里,居高临下盯着她:“陛下请自重。”
“哦?摸一下你的手,就是不自重了?”料到他是这个反应,被嫌弃的南双也不生气,反而心中的逗弄心思更加旺盛。
她站起来,越过石桌,靠近傅景绥。
两人的距离顷刻只剩几公分。
南双身上檀木的淡香源源不断地钻入他的肺腑。
傅景绥皱起眉,不适应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南双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伸手一捞,就把比他高了一个头的清瘦男子揽到臂上,稍一用力,脸就贴上傅景绥的胸口。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
南双故意深吸一口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眼神邪肆,轻挑地说道:“丞相还是如此俊俏,朕当初欢喜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傅景绥反应过来,到底是个青壮男子,即便腰间的手力气用上最大,他还是稍一用力就把南双推开,迅速退到安全距离,脸色完全冷了下来。
“陛下这是何意?想要折辱臣,何必用如此方式?”
“这可不是折辱。”
南双半分生气也没有,还心情颇好地摇着扇子,像是纨绔看姑娘一样,上下把傅景绥看了个遍,末了还舔舔唇。
“爱卿如此优秀,深得朕喜爱。朕只有对待爱卿才会如此亲密,你应该高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