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川》木八

3、壹

　　自那日风月带我入云居，算一算，也已三百年的岁月。
　　我在他的日夜教导下，终修人形，灵息渐长。到是长汀那厮，石头精怪却天生智力精敏，承风月之福，早我几年就已祸害这深山老林中各色小妖，偏是活脱脱画本子里的翩翩风姿，风流少年郎。
　　“臭草别暗自腹诽我，吾今日这打扮如何？”我坐在石桌前，为外出已有多时的云川整理书籍，抬头一望，长汀的颜，不似云川的清冷孤傲，细长的凤眉尾处稍末淡有上扬，狭长的眼，如鬼魅，蛊惑人心勾人沉沦，若说云川是神，是仙罗，那长汀即是魅，是魔鬼。一袭紫烟色轻纱，内罩淡灰罗布，黑发未束，偏神情傲慢得我恨不得现在就用云川送我的破云白练卷出几千里，省的眼见心烦。
　　“俊俏，长汀公子当世无双，胸有沟壑，哪家小娘子不得如珠如宝的痴心奉上，只为君上回眸呢”我放下书卷，倒了一杯清茶说道。
　　“我说风月啊，这可就不好玩了，凡人最意情之一字，总是受皮相所惑，却难探得入骨之苦。本君虽爱美又贪恋红尘，却不愿负人。这一道理，本君还识得，你可别打趣我了，”
　　“晓得了，烦不烦石头，你既知晓还成日问我，云川说给东海龙王庆寿也许久不归，明知我正气在心头还来讨骂，难不成臭石头最近闲来无事想借机切磋？”我挥挥手，收起古书，起身伸了个腰，抱起它回身走进屋内，留长汀那家伙一个人叨叨自念了。
　　东海龙宫外，云川捏诀化了真身，庞大的龙身跃进了龙王的寝殿内，又转了人形，负手而立，看向黄金锻造的深海陈银勾勒梵文的龙椅上端坐的龙王敖翼。“老龙自玉峰一战久未逢真神，不知那仙上……”“无碍，龙王可别忘了当日之约，莫要再妄言。”“是，是老龙之误，不知今日真神来次，是有何老龙可助之处。”“的确，吾想向龙王借本族至宝护心镜一用，还望龙王体谅”话毕，只见云川幻化一个通灵剔透的□□，递与敖翼。“这……莫非”“正是混沌之神座下的蒲团，吾以它换护心镜”“好好好”龙王皱巴巴的脸上，尽是笑意。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我习得破云白练也有十式。迟迟不见云川归来，便诱骗带胁迫的让长汀带我出门，刚出云居大门，就见云川慢悠悠的自云梯那走来。
　　我一惊，还未冲过去抱住他询问，心里迅速回转心思打算冷他一冷，便头也不回的转身拉着长汀，拉着脸，气势汹汹回院内。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走远后，云川扶额，终年不变的脸，漫起一丝暖意却缓缓凝固，她还是没变，可风月，我等不到你记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