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三站（下）破碎之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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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five.白古先生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了全力。送来的时候，伤者已经宣布死亡。”医生戴着白口罩无奈地说着。声音显得模糊却也清晰地闯入他的耳中，就好像现在季忆的脑子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绵羊老师和炽羽也因为目击者的身份在现场，不由互看一眼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季忆呆滞的样子，抱着难以置信的心情瘫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口中还念叨着：“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炽羽感觉到绵羊老师松开了他的手，走向季忆，脸上还是那副让人绝对信服的严肃表情：“你想救活她吗？跟我说说吧。”
季忆抬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绵羊老师。他忽然觉得这个人会让人觉得有种很强大的感觉，想要去相信。
“嗯。”呜咽的一声让绵羊老师如释负重地笑了笑。其实绵羊老师的话季忆根本不会相信，已经冰凉的尸体是不可能复活的，但这种事情也没有人可以倾诉了——就算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白古，你在吗？”听到熟悉的声音，里头的人怔了一怔。白古先生从繁琐的工作堆中起身，走出诊室开门。
绵羊老师笑着看他，白古还是一如既往地板着脸，瞥了一眼他身后的人，一个少年，一个青年，顿时语塞，冷冷道：“进来吧。”
火炉里的柴火有些熄了，白古打开加了几块，伴随着火星又熊熊燃烧起来。
“我明白了。你想我救她？”白古的头发留的很久，略带着银丝说明了他的辛苦。一双眼中流光不多。
“求求您...求求您了...救救她...”季忆说着有些哽咽。
白古厌恶“哭”这种事，特别还是个男人，转头迟疑般望向绵羊老师，白古示意他们私下聊一下，绵羊起身，忽然又想起什么，对炽羽说：“乖乖等我，你可以控制好他的情绪，对吧？”
炽羽有些无语，点点头，看了看季忆颓废的样子，开始环顾四周，这才让绵羊放心而去。
——“好吧，我答应。”
“真的？！”
“别废话了，快进来。”
part.six.“我”的意识
“季忆，你好慢啊！”徐许的脸庞还是那样的清晰明丽。
“徐许！徐许，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就算，他这么明白的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境，却也让他真实得不愿醒来。
——白古冷眼看着床上的季忆沉沉睡去，心里无限感慨......他还没意识到吗？
“白古先生，老师让你出来一下。”炽羽正奇怪里面发生了什么，看见的不过是沉睡的季忆，无趣地吐了吐舌。白古有些不满这孩子的冒失，居然不敲门就进来。
绵羊老师起身，笑看着白古，而白古对他的招牌式笑容完全不感冒，反而有点心慌，觉得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怎...怎么了？”
“拜托你！”说着，他一把拉过还在放空的炽羽，“让这个孩子暂时寄居在这里吧！”
“什...什么？！哈？！”其余二人同时惊讶道，用一种极其怀疑的目光看着绵羊，但绵羊老师坚定的眼神否定了怀疑。
“炽羽，我想告诉你的是，为了不让你再回去，再到你父亲那受到那样的待遇，我只好这么做。你和我一起继续走下去，只会影响你的学业和正常生活。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我知道，白古先生可是个非常好的人，对吧？”绵羊老师刚才的那种笑容果然是在暗示什么的！！！现在这个笑更瘆人了！白古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炽羽，汗颜着点点头，让绵羊也满意地点点头。
炽羽明白了，也只好点头，的确，他宁愿在其他任何地方借宿，也绝不像再回去那个“家”。——“那么，白古先生，还请多多关照！”“喂喂喂，小鬼。我可以不会让你白吃白住的。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挺机灵的吧，也跟着绵羊导出行医过了，那你有空回来也要帮我做做工作啊。”“好！”本来就觉得在别人这里白吃白住也不好，虽然老师会帮忙而且还定期会回来看看，但能帮上忙还是好的。
季忆忽然想起了这熟悉的地方——马路！徐许出事的马路！
徐许感觉到拥抱着她的男人身体一僵，刚想问为什么，却被他一把抓住手，狂奔起来。
“呼......呼......呼...季忆你干什么？！”徐许累得气喘吁吁，毕竟女孩子的体力还是有些赶不上。
“徐许。”季忆刚回头，他们已经到了楼梯口，而他居然感觉到身处梦境中也前所未有的累。
于是，他松开了手。
“啊！！！！！！”尖叫声划破天际。
徐许失足落了下去。如一片轻盈的羽毛，瞬间下落，抓不住了。而楼道施工安放的玻璃碎片大大小小的直接嵌入她的身体。双目未暝，手停滞在半空，手心还有刚刚季忆传递的余热，温暖又冰冷。
——都是我害的......
季忆惊醒。时间定格在2014年6月8日晚十点半。
“醒了？”白古走进来，抽了一口烟，“你还没意识到吗？”
“什...什么？”
“从这个梦中意识到——你根本救不了她。”清冷的声音击溃了季忆的内心，层层破入，环环相扣。
“意识到了...早就该...意识到的。”
part.seven.存在与否
“快点！快点...再不快点......”季忆发了疯似地奔跑在街上，一边却在嗤笑自己——“明明知道来不及，还真的是蠢。”
在医院的手术室前，他不过是在走廊上发疯。
在马路的对面，根本没有存在过所谓的徐许。
在大学里，室友们的交流里从没有过女朋友。
而绵羊老师，他们存在，但救的人是他自己。
——“绵羊，他现在已经是个疯子了。你知道，我的药剂只能激化他的人格分裂症，之前你送来的那几个不是自杀就是进了精神病院。”白古沉闷不已，这也是他不太愿意见到绵羊老师原因。
“他是自愿的，试试吧。就算，结果都一样。”
“唉......”白古无奈，他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街道上的行人众多，可季忆却被他们漠视了一般。
回到“出事”的马路，他的大脑一下清晰了许多。
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果然被自己脑中的另一个“自己”骗了这么多年，太不好受了。
呆立在马路这边的季忆等了许久，打算离去。
“季忆！”异常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你还要骗我多久？！我已经受不了了！！！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哈哈哈，放过你？要怎么放过你？我不就是你吗？另一个你啊。
“啊！！！！！！”季忆发了疯一般，一幕幕被“自己”所创造的幻象像走马灯一样一一在目，真实得......遥不可及。
徐许的脸在视线里变得模糊，可人分明就在对面。
不行！我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这个可怜的孩子，终究逃不过命运。
不，是心魔。
季忆冲过马路扑开准备走过来的女孩。
刹车声，尖叫声，轮胎的摩擦声，还有...救护车的鸣笛声。好清楚。
脑子里一片空白啊。我也许，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对不起，没有病人家属在场，我们做不了主。”医生很为难，白古已经想办法在找他的家人。
手术灯一下灭掉。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part.eight.一切终将结束于破碎
“老师，你要走了吗？”炽羽明显不太希望老师的离开。
“没关系的，我会定期会来的。已经在这里帮你办了入学手续，你的疤痕，我想白古先生会有办法的。”绵羊笑笑背上了木箱子，挥别离开。
列车开动，窗外的风景开始变换。
“啊嚏！”哎呀，感冒了吗？看来早点离开城市是对的。
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不该存在。这只是逃避世态的一种较为好听的说法罢了。而这个孩子如果童年没有过家人不在身边的灰暗，这种精神与心理上的双重打击带来的病根本就不会存在。
一切，早就是定数。一切，早就该破碎。
一切，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三站（下）破碎之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