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瓶——经年》唐楠

2、奇怪的小哥

　　吴邪上前拉住小哥，轻声说:“小哥，我说过要带你回家，所以，别再离家出走了。”
　　“我……”小哥看着眼前的人，不知为什么，心里涌起了一股熟悉感。墓道初见时如是，围攻山傀儡时如是，这个人给他的是一种强烈的归属感，让他感觉找到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牵绊。他不是什么忸怩的人，或许就是这么巧，自己以前和他们是过命的兄弟，但自己离开了他们，却又在这个墓里相逢。想到这里，小哥决定和吴邪走。但他心里却始终疑惑着一件事:那个模糊的背影，他是吴邪吗？
　　“小哥，这次回来了就别走了啊，天真这些年为了你受了多少苦啊，本来好好的一良家少男，熬成了现在的小佛爷，不容易啊。”胖子见吴邪正和小哥搭话，也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来。
　　“滚蛋，你他妈才是良家少男！我告诉你，这次的事儿没完！”吴邪一把拍掉搭在自己肩上的一只肥手。
　　“得，天真，这次算我胖爷欠你一个人情，你说，怎么还吧。”胖子毫不在乎的拍着胸脯保证，心想都是自家兄弟，吴邪也不会怎样的。只见吴邪漏出狐狸的笑容说道“兄弟们，胖爷说了下山要请大家喝酒。大家记得去啊。”胖子听完脸瞬间垮下来了，原来兄弟情什么的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老板，车来了，山下也都打点好了，现在就走 吗？”小六跑过来问道。
　　“废话，现在不走，等到条子来再走？”吴邪看到小六就像看到以前跟着三叔的自己。小六是自己亲自培养的人，只是性子还是不太沉稳，还得多锻炼两年。
　　“走吧，各位爷。”吴邪朝身后的胖子和小哥说道。
　　吉普车上，吴邪正闭目养神，梳理着这几天在墓里的种种。
　　“吴邪，我，以前是一个怎样的人。”小哥把视线从窗外转到吴邪这边问道。两天前，他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躺在一副棺材里，手里握着一把刀。他从棺材里下来，就遇上了吴邪等人甩掉的一群粽子。他飞身砍去，轻轻松松周旋于这些怪物之间。在看到这些怪物时，他脑子里瞬间便反应出了它们的弱点在哪儿，紧接着身体就做出了相应的反应。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应让他知道自己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毕竟只身带着一把刀出现在这里本来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小哥，如你所见，这些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而我，只是这群亡命之徒的头儿。但你和我还有胖子是永远的兄弟，这点不用质疑。现在你只需要放下心来，等我带你回家。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吴邪睁开眼定定的说。
　　小哥沉默着看了看吴邪，转过身继续看窗外。
　　车子来的很快，经过小镇时，吴邪谎称是旅游团停留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吴邪本想带小哥和胖子直接坐飞机回去的。可奈何小哥没有身份证啊。于是，吴邪几个只好跟着大部队。
　　下午将近六点，吴邪刚刚回到西冷印社，就听到屋子里的人发火道:“黑瞎子，你找死是吧！”
　　“花儿，花儿，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唉，疼啊。”
　　“两位一来就打情骂俏的也不嫌腻歪啊。”吴邪进到里面就看到一黑一红的身影。
　　“小邪，回来了。小哥呢？”解语臣虽是用的平静的语气，但也难掩眼中的兴奋。
　　“徒弟，哑巴人呢？”黑瞎子一手揽过解语臣的肩，一边说道。
　　“在这儿呢，急什么都。小哥这次跑不了了。”胖子领着刚换完衣服的小哥走了进来。
　　“哑巴，回来了。”黑瞎子仍是玩世不恭的说着。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话中蕴含地情意。可现在失忆的小哥明显没有什么反应。
　　黑瞎子看着小哥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看向吴邪道:“哑巴不会……”
　　“小哥失忆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吴邪也是一脸无奈。
　　“吴邪，你打算怎么办？”解语臣问吴邪。
　　“能怎么办，先看看能不能把小哥的失忆治好。如果可以，当然很好，如果不行，那以前的记忆忘了也罢。”吴邪如是说。
　　“不行，我一定要想起以前的事。”小哥打断吴邪道
　　“为什么？”吴邪好笑的问。
　　“……”
　　“得，我不问，我不问。”吴邪无奈。
　　“我说各位，咱能边吃边说吗。胖爷我舟车劳累，实在需要补一补啊。”
　　“放心，今儿个楼外楼包场，一定让胖爷尽兴。”吴邪笑着说。
　　看着吴邪得笑，小哥心里有些难过: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与世界的联系是什么，还是说，我只是一个多余的人。那个模糊的影子，是你吗？吴邪……”
　　楼外楼一楼是吴邪盘口的人，只留王盟顾着场子。二楼包间，吴邪一行人正在为小哥接风。
　　“小哥，来，这一杯祝你回归之喜。”吴邪举着杯子向小哥敬去。
　　“嗯。”
　　“小三爷，哑巴是我的兄弟，这次他回来了，你可把他看好啊。我和花儿回了北京后，就托您照顾了。”黑瞎子勾着小哥的肩膀朝吴邪说道。
　　小哥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皱了皱眉，躲开了。
　　“那是自然，黑爷放心，绝不会打扰您的‘幸福’生活的。”吴邪调笑的说。当然话没说完，一根筷子就直射向吴邪面门。只是，筷子离吴邪还有几厘米时，小哥伸手抓住。
　　“小哥，别护着他，看我不戳烂他的嘴。”
　　“小花，好歹青梅竹马，下手也忒狠了吧。看来瞎子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嘛。”吴邪继续作死道。
　　“花儿，给个面子呗。”黑瞎子伸手就要搂过去。
　　“黑瞎子，吴邪有小哥护着，你，就不一定了。”解语臣气定神闲的说。
　　“哑巴？我们可是兄弟。你就见死不救？”黑瞎子转头说道。
　　“我只护吴邪。”小哥坚定的摇头。
　　这下，不只吴邪，解语臣，黑瞎子，就连一直埋头吃的胖子都惊住了。
　　“啧啧，哑巴和你关系不一般啊，吴小佛爷藏的够深啊。”黑瞎子不怀好意的笑了。
　　“天真，你们……”
　　“我……，小哥，你，什么意思啊？”吴邪小心翼翼的问。
　　“……”小哥又沉默了起来。
　　“呃，这说明小哥是真拿我吴邪当兄弟了。不说这个了，小花，北京现在就秀秀一人，你放心？”吴邪打着哈哈。
　　“吴邪，其实我这次来，不只为小哥，也是为你的事来的。”解语臣突然严肃起来。
　　“我？你是说，‘汪家人’。”吴邪也敛去了笑意。
　　“你知道？”
　　“这次盗墓就是他们策划的，为的就是看看我们的实力。不过，既然能被你查出来，就不用太担心，当年汪家善于谋划的人已经不在了，现在到处逃窜的也成不了大气候。”吴邪幽幽的说。
　　“天真，你是说这次盗墓的消息是有人故意放给我们的？”
　　“嗯，不然你以为天上会掉馅饼吗。”
　　“奶奶的，连你胖爷都敢骗。天真，现在怎么办？”
　　“敌在明。我们在暗。我们先按兵不动，再引蛇出洞，最后嘛，杀之而后快。”吴邪说完蛇精的一笑。
　　“唉，你说汪家人惹你干嘛啊，明明那么可怕。”胖子心里十分庆幸当年自己没有站错队伍。
　　“唉，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胖爷这样的觉悟啊。”吴邪‘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吴邪等人互相调侃，一顿饭倒也吃的尽兴。只是最后，吴邪喝醉了，听见黑瞎子说:“小三爷，一会儿让哑巴送你回去啊。”然后黑瞎子又凑在吴邪耳旁笑的意味不明，说什么:小三爷，尽兴啊。
　　吴邪摇了摇头，不知道黑瞎子又发什么疯。坐上车，回去了。
　　小哥扶着吴邪上了车，吴邪其实很少醉，今天是真的喝开了，再加上又都是亲近的人，又有小哥护送，他也不怕有人来暗杀，毕竟小哥用腿拧掉粽子首级的功夫不是盖的。吴邪又想到小哥在张家训练营是受着怎样的折磨时，心莫名的抽痛起来。
　　“小哥，我说过要带你回家。所以，别走好吗。”吴邪仰着头，眼睛有醉意。
　　“吴邪，你……”小哥看着吴邪，愣了愣神，系好安全带，就驱车到了吴山居。
　　“吴邪，到了。”小哥停下车，转头才发现吴邪睡着了。
　　小哥先是惊愕，后似乎是无奈的轻笑了一下。伸过手扶正吴邪的身子，手刚刚碰到吴邪，吴邪猛的睁开眼，右手迅速的从座下抽出一把刀，抵在小哥脖子上。
　　“吴邪，是我。”小哥看着吴邪的动作，眼中有些惊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莫名的想护着他，看到他这个样子，连睡觉都这般防备，小哥心里想吴邪到底是生活在什么环境中？
　　“小哥？”吴邪看清了眼前人，一把抱了过去:“张起灵”
　　“……吴邪”小哥想把吴邪挪下来，可一动，吴邪抱得更紧了。
　　“别动，”吴邪像耍赖似的把头埋进张起灵的颈窝。
　　小哥看着怀里的吴邪有些不知所措。眉头皱的紧紧的，于是，伸出手摸向吴邪的后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哥终是把吴邪移到了二楼主卧室。小哥将吴邪放在床上，安置好了，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边柜子上。手刚刚接触到柜子表面，便知道这柜子有隔间，小哥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但却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柜子隔间。只见一个小匣子弹了出来，小哥看了看木匣子，上面被人用刀刻了瘦金体:张起灵，等我十年。必以长白风雪，迎你回家之路。小哥见与自己有关，便打开木匣，只见一玉玺端正的放在匣子内。小哥目光渐渐凝重了起来。这是鬼玺，吴邪为什么会有？小哥的脑袋突然疼起来，漩涡般的抽痛阵阵的传来像是有无数人在脑袋中争吵似的。小哥捂紧了脑袋，无声抵抗着。慢慢的，疼痛似乎是减弱了，小哥的眸子也恢复清明了。
　　“小哥，你想起什么了吗。”床上的吴邪幽幽转醒，看到小哥的样子问道。
　　“吴邪，你醒了。”小哥颇有些惊讶，还有些被发现得局促。
　　“不能睡得太死，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吴邪声音有些沙哑。这一行就是如此，无数人等着你下位，然后替代你。这样的环境不允许失误，否则便是全盘皆输。
　　吴邪看到桌子上的水，伸手就要去拿。小哥却更快一步拿到。
　　“小哥，你……”
　　小哥不说话，将水放到吴邪手里。
　　吴邪觉得有些尴尬，自己又不是没手。总觉得小哥这次回来变得有人情味儿了，这个不会是个假货吧！吴邪想到这儿，好笑的摇了摇头。水杯里的水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小哥看到，伸手自然的用手指拭去了水滴。而后用手指摩擦着吴邪的下巴。
　　吴邪在风中凌乱了，举着杯子的手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看着小哥在自己的下巴上用手指抚摸，竟忘了挣扎。
　　“小哥……你”
　　“吴邪……，你好好休息。”小哥使劲捏了下吴邪的下巴，随后松手，走了出去。
　　“小哥……”吴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疑惑的看向小哥离去的背影。可又实在弄不通小哥的思维方式，便继续躺下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