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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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人心里也有点底了，看来圣上是属意将太尉家的女儿嫁与太子了。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也拿起杯子掷几个，好歹也能吸引皇上注意力，不至于让太尉家女儿独占风头了。
程辉按下心中喜悦，沉声道：“小女并无婚配。”
林治听了这句话很是满意，噙着笑道：“如此甚好。”
皇后温宁燕抿嘴笑着，心里盘算着若是和程太尉家联姻，言儿的太子地位也就牢固了，这样丽妃就算再怎么得宠，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程惜蝶跪在地上，心中掂量了一下，若自己此时出言驳回皇上会是怎么样的结局。想想那个被拖出去的太监，程惜蝶表示其实和这丑太子共度余生也不失为一种修行，好歹也是牺牲自己拯救万千少女。
这般想着，程惜蝶心里也好受了许多，感慨道自己果真是菩萨心肠。
林殊言就不如程惜蝶能自我疏导，心中郁结得不行。虽说自己是太子，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连选择姻缘的权利都不握在自己手上，真是令人可笑至极。握着酒杯的手也不断收紧，最后将酒一饮而尽。
林治挥手让程惜蝶与程辉两人退下，殿内又继续奏起了乐器，跳起了舞蹈。只不过这下，在殿中绝大部分的人都失去了观赏歌舞的兴趣，心里可谓是百感交织。
程惜蝶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了旁人的这种情绪，假如说她们刚才看自己是一种看不起的鄙夷眼神，那么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可以说得上是看那种横刀夺爱的狐媚子的眼神了。
程惜蝶不由的痛心疾首，皇宫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自己逃都来不及，这些人怎么还想挤进去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程惜蝶绞尽脑汁才想起来——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程芷苓的脸色不同于平时的白皙而是略微惨白，她可以接受自己当不上太子妃，但是她不能接受那个处处不如自己的程惜蝶当上太子妃。事已至此，自己的计划看来得再改改了。这般想着，程芷苓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边神游的程惜蝶，心中生出一计。
比起程惜蝶这里的水深火热，程辉那里可谓是如沐春风，连桌上的酒喝起来都格外甘甜清冽。
程辉一度认为，倘若自家真被选中，芷苓的可能性最大，毕竟她才更有可能讨的太子欢心，嫁入宫中。可若真是如此，这芷苓这身份又是庶出该如何是好。没想到这次竟是惜蝶得到了机会，居然还是凭借着自己一向不看好的武功，真是造化弄人啊。
周围的官员看程辉的目光都是艳羡加讨好，现在程家成为皇亲国戚的可能性很大。本身程辉身为太尉就掌管兵权身居高位，原以为皇上可能会采取措施削弱他的势力，可居然是以联姻的方式来制衡。这下看来还是得多和程家走动走动了。
......
晚宴很快就结束了，众人下跪或行礼，恭送皇上。看着皇上搂着丽贵妃其乐融融地摆驾回宫，皇后温宁燕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卸下伪装后满脸疲倦地被宫女搀扶着回泰和宫，殿上的其他几位贵妃也缓缓离去。
唯有林殊言还坐在位置上，此时的他已经有些微醺，单手撑头，脸上泛着薄红，一桃花眼泛着雾气，目光游离，甚是撩人。
程惜蝶在转身出大殿前没能忍住往台上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好与林殊言对上了，程惜蝶汗毛立马竖了起来，露出一个尴尬而又讨好的笑容，然后连忙回头，踩着小碎步跟上程芷苓，飞快离去——我的妈呀，这丑太子居然看着我，今夜恐怕要被吓到梦魇了。
林殊言轻呵了一声，在他的眼里，程惜蝶的动作更像是心愿了结以后欲拒还迎的娇羞。虽说这程惜蝶长得不算倾国倾城，饭量不小，甚至还习得武功，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家闺秀，但好歹迷恋自己，所以当做联姻的对象，自己还是能勉强接受的。
程辉被一群官员簇拥着站在皇宫门口。听着身边官员的恭贺声，程辉春风满面，摆着手说道：“皇上的旨意还未下达，各位大人切莫再拿小女逗乐了。”
“哪里的话，令媛和太子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一位官员恭维道。
结果这句话正好被刚出门的程惜蝶听见了，她皱紧眉头想，我和这丑太子天造地设？这简直是我长这么大听过最恶毒的诅咒了。
程惜蝶不由的后悔，都怪自己太鲁莽了，刚才就应该装傻充愣，也不知道如今还有什么办法能让皇上收回成命，着实令人头疼。
见自己的两个女儿来了，程辉便客套几句就带着程惜蝶和程芷苓坐上了回府的马车。上轿前，程辉还赞许地摸了摸程惜蝶的脑袋，惹得程惜蝶瞪大了眼睛，父亲可甚少对自己如此温情流露过。
程芷苓轻咬嘴唇，别过脸去由婢女搀扶着上轿了，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和娘亲交代。
程府内堂屋的门口，杨慧心和柳珍莲都由婢女搀扶着在门处等候，望眼欲穿。
杨慧心的心里是急切而又忐忑的，表面上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将丝绸帕子揉成一团。
柳珍莲早就在风月场上练出了观言察色的功夫，一眼就看出了杨慧心的担忧，摇着羽扇笑着说：“怎么，大夫人还在想着惜蝶呢？”
杨慧心瞥了一眼柳珍莲，看着她笑得一脸的挑衅，心里一阵烦闷，抿着嘴没搭理。
柳珍莲也不在乎，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髻说道：“假如我是大夫人您呀，现在就早点回去歇着了，反正也是无用功。按我说，惜蝶还是比较适合嫁一个武馆的教头，何必逼迫她嫁入宫中呢？”
杨慧心再也维持不下去身为正房应有的气度了，指着柳珍莲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狐媚子乱说什么呢？按你这么说，你这个青楼女子的女儿是不是也应该嫁给一个嫖客呢？”
柳珍莲素日最恨别人提起她在风月场上的旧事，没想到竟然被杨慧心当着婢女的面说出来，顿时气得双眼泛红，冲上前与杨慧心撕打起来。
身旁的婢女见状连忙阻拦，想把大夫人和二夫人分开，可奈何这两人平日对对方早已怨气颇深，如今哪里停的下手。只见杨慧心抓着柳珍莲的头发往外薅，柳珍莲涂着豆蔻的长指甲在杨慧心身上抓，两人嘴里更是骂骂咧咧，打得难舍难分。
程辉三人一进大门就看见这一幕，三人齐齐愣在远处，随后才想起来劝架。
程惜蝶空有一身武功，可对着自己的娘亲和二娘还是有点下不去手，只能和寻常人一样拉架。所幸程惜蝶力气大，一下子就把娘亲杨慧心拉开了。杨慧心喘着粗气，脸上多了好几道红痕，咬着牙看着柳珍莲，气得哆嗦。
而程芷苓也搀扶着娘亲柳珍莲，柳珍莲也没比杨慧心好到哪里去，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活脱脱一个女鬼的模样，怨毒的眼神在杨慧心的身上打转。
“你们俩简直是荒唐，身为程府的大夫人和二夫人，竟然如此的不知礼数，还打成一团，成何体统？”程辉沉着脸训斥着，自己虽早已看出她们的不和，却没想到居然还有动起手来的一天。
“明明是她先...”杨慧心捂着被抓红的脸，忿忿不平地说道。
“够了。”程辉打断了杨慧心的话，“要不是看在喜事临近，你们俩都得去闭门思过，好好学学女子的礼数。”
“什么？”柳珍莲此时顾不上头部的刺痛，惊喜地叫出声来。
杨慧心也一惊，看向身旁的程惜蝶，见她一脸愁苦，心里一阵思量，嘴角挂上了胜利者的微笑。倘若女儿没被选上，按她的性格必定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现在这幅像被霜打了茄子般的模样，恐怕是被选中了。
程芷苓见娘亲柳珍莲惊喜交加地看向自己，不由得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她。
柳珍莲见女儿这幅模样，丝毫没有被选入宫的喜悦，自己的心就像是坠入冰窖般凉，难道...
“圣上的意思是选中惜蝶当太子妃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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