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凌》木水白白

6、第六章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房间里，因为生物钟，程和亦六点半便醒了。贺凌一睡眠浅，身边的人儿一动也跟着醒了。
　　“早安。”贺凌一看着程和亦有些朦胧的睡眼，朝他笑了笑。
　　如果每天早上醒来都看到他，那得多幸福。贺凌一在心里偷偷想着。
　　两人洗漱完后，贺凌一便开车送程和亦去上班。当然了，他也要上班。程和亦下了车，和贺凌一道了别，才走进店里。
　　“枯未。”程和亦一进店里便唤来枯未，把昨晚的事情讲给了他听。
　　“您没事吧？”犹清紧张地看了一眼程和亦。
　　“没事，受伤的是贺凌一。这件事你去查下。”
　　“是。”
　　贺凌一一进事务所就看见大家各忙各的，自己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可屁股还没坐热，茉子便接了个电话。
　　“所长，不好了，这次真出事了。”茉子挂下电话，表情显得有些慌张。
　　“怎么？能出什么事。”贺凌一漫不经心回答着，“谁家鸡又丢了？还是狗又被摸了？”
　　“死人了。”
　　“什么？”长幽猛然抬头看向茉子。
　　“哪里？”
　　根据茉子报出的地址，贺凌一带着长幽和曲夏一起驱车赶到了现场。车上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每个人都绷着一张脸。事务所开了五年，就接过两个案子是死了人的，但这两个案子最后查出来，都是妖失手杀了人。然而从茉子的描述来看，很明显，这一次是有人刻意为之。
　　很快四人就到了现场，一下车，白忠于就走了过来。
　　“这次怕是不简单。”
　　贺凌一走到最前头，死者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女性，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伤痕，全身发黑，躺在了公园的草坪上。
　　“我们检查过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贺凌一盯着尸体陷入思考，这样的死法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熟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现实中确实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案子。
　　曲夏蹲了下来，打开工具箱，开始在现场采取残留的信息。长幽跟着其他警察去给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录口供。贺凌一在现场走了一圈，这就是个很普通的公园，因为附近的小区不多，所以平时来的人很少。
　　回到事务所，长幽开始和贺凌一报告大概情况，“第一发现人是一个大爷，他一大早起来晨跑要回去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候大概七点。”
　　“所长，这是刚刚调查局传过来的资料。”
　　资料上面写着，死者，孙芸芸，十八岁，就读于洛尚大学，独生女，家庭成员只有父母，父母两人都是普通的工厂工人。
　　“警察去跟进死者的父母，朋友，老师等，都说死者平时为人很好，也没结下什么仇家，不可能是因为仇杀。”
　　“看着也不是仇杀吧。”贺凌一觉得长幽说了一大堆废话。
　　“调查局这么说的，我就是重复一遍。”长幽不满地小声嘀咕。
　　贺凌一还是觉得那人的死法真的有一种熟悉感，但又说不出是哪里见过。好像是书？贺凌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马站了起来，冲到了书架面前。
　　“所长，你在找什么？”茉子走上前，想要帮忙。
　　“啊，找到了，这个。”贺凌一从书架里拔出一本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回到了沙发上坐着。
　　这是一本黑色的书，书面上写着“妖事杂谈”四个大字，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代了，原本应该是雪白的书页已经变得有些淡黄。
　　“找到了。”贺凌一翻开书，翻了几页，随后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认真看了起来，“我记得有一次睡不着，无聊翻到过这本书。这本书有记载，有的妖为了修炼，提高自己的修为，就会吸人类的精气，被吸食者全身无任何表面伤痕，但会全身发黑，没有一点生气。”
　　“这也太残忍了吧。”长幽听完后十分气愤，觉得这个行为太过分了。
　　“如果这么说，那他一定不会只吸食一个。”清江低着头，似乎也在思考什么。
　　“可是他也没有什么标准，我们怎么找？”
　　这时，曲夏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其他几人马上看向曲夏，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怎么样？有线索吗？”
　　曲夏无奈地摇了摇头。
　　贺凌一接过报告，皱了皱眉。看来这一次遇到的不是什么普通小妖了。
　　长幽突然想起了那次攻击程和亦的妖，“会不会和上次攻击程老板那个妖有关？那个妖看起来修为就很高。”
　　“对了，昨晚的事我有去问了下我朋友。”站在一边的清江突然开口，“他同时拥有狼爪和蝎子尾，这可能是通过妖族的换移之术得到的。但是换移之术是妖族的禁术，会使用的人早已不在这世上了，但用法被记录在了《妖录秘闻》里，传说这本书现在在妖王那里。”
　　“换移之术？要怎么做啊？”曲夏有点好奇。
　　“有人说换移之术，若是想要把妖的某一部位嫁接到另一只妖身上，必须活取，但具体怎么嫁接没人知道。”
　　曲夏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觉得自己想到那个画面就有点受不了。
　　“可是历代妖王都不像是这么残忍的啊。”茉子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甜品店内，三三两两的人来来去去，犹清一个人应付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后厨里，程和坐在椅子上，正在听枯未的调查结果。
　　“老板，那人既有狼爪又有蝎尾，唯一的可能就是通过换移之术得到的。”
　　“换移之术当今世上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懂得使用？”程和亦抬头看向枯未，眼里是说不出的冰冷。若不是因为和程和亦相识已久，怕是会因为他的眼神而吓到。
　　“相传换移之术在《妖录秘闻》中有记载。”
　　“这书不是几百年前就丢了吗？”
　　“所以现在最合理的解释只有那本书重新现世，并且被有心人学了。那人攻击您多半是知道您的身份，妖族那边已经派人秘密去调查了，在人还没抓到之前，还望您小心。”
　　程和亦点了点头，却也是没多放心上，他并不觉得那样的小角色能对他怎么样。
　　“对了，洛市早上发生了一件命案，听说是被吸□□气而死。”
　　“现在还有妖敢做这种事。”程和亦眼里的冷意又加深了几分，又透露着些许不屑。
　　就在发现尸体后的第二天，还没等事务所对凶手有任何头绪的时候，又发生命案了，这一次，是三具尸体，分别在家中，河边，小巷被发现。
　　“这次的死法和昨天的案件一样。”曲夏看了看报告，不禁叹了叹气，明明在如花的年纪，却遭遇了这种事。
　　“四个死者都是女性，十八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共同特征。”
　　“专挑十八岁的女孩子……”
　　贺凌一看着手中的报告，但又觉得它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可是仔细一看，确实没有什么其他联系。现在敌人在暗处，没有人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和白忠于联系下，让他通知全市十八岁的小姑娘晚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茉子急匆匆走到电话前，打给了调查局。
　　第三天，又有两具尸体被发现了。到达现场的贺凌一脸黑到让人害怕，似乎在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连续三天已经死了六个人了，如果按这速度，这妖是打算屠城了。每一次作案都没有留下任何信息，足以见这个妖修为的高深。
　　程和亦已经三天没有见过贺凌一了，根据枯未的报告，他知道贺凌一忙着最近的吸□□气案。程和亦原本不想插手这件事，但是想着贺凌一当初救过自己，就当还个人情。
　　程和亦带着一些甜点和奶茶来到事务所，明显感觉到了事务所的低气压。贺凌一看见程和亦走了进来，先是一愣，随后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接过程和亦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曲夏。
　　“你怎么来了？”贺凌一尽力从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想着这几天没见到你，想问问你伤怎么样了。”程和亦随便瞎诌了一个理由。
　　贺凌一这几天一直忙着案件东奔西跑的，都没注意到自己的伤口，被程和亦这么一说，才发现伤口早已好得差不多了。不知道程和亦其实是瞎编的，贺凌一在心里偷偷高兴了一下，看来程和亦是开始把自己放心上了。
　　“没什么大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你怎么了吗？脸色这么不好。”贺凌一坐在了沙发上，明知故问。
　　一听到程和亦在关心自己，贺凌一马上有点小激动，但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得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还不是最近那些案子。”
　　“那些案子和你们又什么关系吗？”程和亦假装有些小惊异。
　　“嗯，我们和调查局有合作。”
　　除了调查局和事务所的人，是没人知道两个组织有合作的。但程和亦对贺凌一来说可不是外人，是想收为“内人”的人，让他知道自己并不介意。
　　“这些是死者的资料吗？”
　　看着放在桌上的资料，程和亦随手拿了起来，看了几眼。
　　“嗯。”贺凌一点点头，也不阻止程和亦。
　　“一般来说，连环凶杀案，凶手挑选被害人都会有写共同点，比如性别，年龄之类。”
　　“死者都是女性，十八岁，除了这些，没有其他共同点。”贺凌一知道程和亦说的这些，但是这些共同点范围实在太大了。
　　“那比如生日呢？”
　　“不一样。”贺凌一摇了摇头。
　　程和亦突然抬头看向贺凌一，“阴历呢？”
　　贺凌一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让茉子查一下六个人的阴历生日。因为已经很少人会用阴历了，所以在报告上完全没有提到。
　　“所长，都是阴历七月十五。”茉子觉得自己有了惊天的发现。
　　“再查一下他们出生的时辰。”
　　“都是在子时。”
　　“你查一下全市出生于七月十五子时的十八岁女生看看有多少人。”
　　茉子立马在电脑里搜索了起来，不一会，结果便显示在了屏幕上。
　　“所长，有三个。”
　　“谢谢。”贺凌一站了起来，看了看程和亦，“不过我要先去忙了，下次再好好谢你。”
　　贺凌一让茉子把那三人的地址发送到四人的手机上，自己，长幽，清江带着曲夏，分别赶往了三个地方。程和亦也没多说什么，自己回到了店里。
　　“您为什么要帮他？”枯未看着贺凌一他们开车离去，有些不解。
　　程和亦没有说话，而是走向了后厨。
　　“是我多嘴了。”枯未朝程和亦小小地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突然，程和亦停下了脚步，“就当还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