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故人归（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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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曦臣听蓝思追叙述了个大概，心里有了数。自从蓝忘机突然恢复情绪，蓝曦臣便知道他大抵是找到了魏无羡的魂魄，自然能猜出要与他交流的又是哪位。
“泽芜君？”蓝思追静立良久，见蓝曦臣全无反应，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蓝曦臣回过神，让蓝思追回去后，起身从橱柜里取出一把与忘机无二的古琴。
世人皆知蓝家家主本名法器为一管箫，可既出身于蓝家，问灵之术必得习之。
信手一拨，泠泠琴声响起。
“魏公子？”
“是我。”
“魏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魏无羡虽讶异蓝曦臣知道他存在后的淡定，但眼下蓝忘机的伤把他整颗心都揪起来了，自然无法顾及他事。
“我听闻……蓝湛身上有伤……还有他的什么心意……”魏无羡不好说自己听了墙角，说得含糊。
蓝曦臣闻言微微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魏公子……你……你不知忘机他的心意？”
魏无羡一惊，仿佛心底里什么东西活络了起来，语无伦次道：“我，我不知，我怎知，他，他从未……”
蓝曦臣皱眉打断了魏无羡的话，思索道：“魏公子，你记忆是否有损？”
魏无羡摇头：“我不记得我的记忆有……不对，血洗不夜天！”
蓝曦臣了然，细细将血洗不夜天当晚的细节说与魏无羡。
“蓝湛！”
蓝忘机听到琴声倏得回了头，眸中焦急一闪而逝，随即他感觉到一股熟悉气息若有若无地包围了他。不多时，忘机琴泠泠几声响起，却让蓝忘机一瞬间瞪大了眸子。
魏无羡说。
他说。
“蓝湛，你特别好，我喜欢你。”
蓝忘机一下子怔住，然后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道：“我也是。”
自那以后，蓝曦臣每天看着弟弟心情愉快的在静室，后山，学堂穿梭，竟觉得蓝忘机似是获得了新生，身上也有了些人气儿。
这天，蓝忘机又通过琴来与魏无羡聊天，时不时被逗的满脸通红，但仍舍不得放下琴，让魏无羡一个人无聊去。
聊着聊着，忽然，蓝忘机拨出的琴语没有了答音。蓝忘机猛地站起来，环顾四周，眉眼透着焦急，复又坐下，置琴于膝上，一遍遍问灵，仿若魏无羡刚死的日子。
尚在否？
在何方？
可归乎？
具无应答。
姑苏，云梦，清河，金陵，甚至是夷陵乱葬岗。所有魏无羡到过的地方，蓝忘机通通找了个遍。
可均是，没有下落。
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又再失去更让人痛苦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却突然再也感知不到恋人的存在，即使是一缕残魂。
于是，蓝忘机又恢复到了刚刚听闻魏无羡死讯时的样子，平静且绝望。每日早晚各一曲《问灵》，琴音响彻云霄，混杂在云深不知处的寂寥钟声中，直教人肝肠寸断。
蓝忘机生来端方雅正，不苟言笑，旁人极难从表情摸透他的情绪。可魏无羡的再次离去，似乎打破了这种情况，那缭绕在蓝忘机周围的名为悲伤的气氛，任何人，想必都能看出。
所以，蓝忘机决定出门夜猎一段时间，也许，可以找到那人的魂魄呢……
莫家庄。
听到不远处有蓝家的信号发出，蓝忘机未加思索便御剑行去，出手解决蓝家小辈的困难后，蓝忘机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感谢自己。
感谢自己决定出来夜猎。
感谢自己命思追前往莫家庄除邪祟。
感谢自己恰好到这一带转了转。
甚至。
他连那作乱的左手都是感谢的。
因为，这一切，这种种巧合。
都让他与一个叫魏无羡的俊朗少年重逢了。
即使那个少年不似年少模样。
即使那个少年妆成可笑面容，扮作痴傻模样。
即使那个少年在这一带是个人人喊打的呆傻断袖。
可他僵硬地立在那里，泛红着眼圈朝自己微微笑的模样，无比清晰地告诉自己。
他是魏无羡。
蓝忘机难以置信又暗藏狂喜地看着魏无羡，只觉得血液都凝固了。他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魏无羡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蓝忘机，张开双臂环住他，在耳边轻声说：“蓝湛，我回来了。”
蓝忘机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把搂住魏无羡，用尽全身的气力，拥住他的全世界。
“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故人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