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尽，情何处》密林蜘蛛

24、坦白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洒落，笼罩在墨绿色的皇家园林，一行人经过了五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在夕阳西下，来到目的地。
　　夜晚的篝火已经燃起，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描画着阴晴不定的情绪，真实的目的都隐藏黑暗中。
　　“辛丹使团成员，今日休息，明日好好领略大明山河的风采。”皇上微微一笑，甚是得意，举杯和辛丹使团同饮。
　　“大明皇，明日不如来个狩猎比赛，看看贵朝与我辛丹相比，如何？”二王喝下杯中酒，嘴角擎着恰当的笑容，好像开玩笑。
　　“二王的提议深得朕心，不知有什么好的提议？”皇上微微眯着眼，隐藏锐意，哈哈大笑。
　　“怎么比？贵朝的地盘，本王就不喧宾夺主了，还是大明皇拿主张吧。”二王放下酒杯，四两拨千斤将问题丢了回去。
　　“既然如此，朕看这样，不如你们出十人，朕出十人，当中谁的猎物最多，那一方就胜利。”皇上甚是惬意，丝毫闻不出火药味。
　　二王略作思索，环视辛丹使团的人员，眉头轻轻皱起，似乎有烦恼。
　　“二王似乎有些为难，难道辛丹使团连这十个人都选不出来，朕甚是失望。”皇上轻轻敲打手中的杯子，嘴角的微笑没有一丝变化。
　　二王朝皇上拱手，略微遗憾的说道：“大明皇此言差矣，本王有太多的人选不知道选谁才好。”
　　“即使如此甚好。”皇上挑了一下眉，无所谓的说道。
　　“只算最多之人的猎物，恐有作弊的嫌疑，不如计算整个团队的数量，如何？”二王直视皇上的眼睛，有些挑衅和不信任。
　　“好啊，就照二王的意思。”皇上无所谓的说道，衬着鹤吾很小心眼。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四公主抬起头看着鹤吾，眼神坚定，语气娇嗔：“二王哥哥，锦瑟也想参加狩猎比赛？没有见识过如此茂密的山林。”
　　鹤吾没有立刻回答，很奇怪锦瑟提出的要求，正如她在辛丹王帐内提出要和亲一样突然。
　　“四公主这狩猎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本王带着你去狩猎场的外围转转，一样可以见识此处的风景。”福王自以为潇洒的朝锦瑟举杯，做出自以为很帅的姿势想勾搭四公主。
　　锦瑟没有回答福王的话，专注的看着鹤吾，像一个好玩的小女孩。
　　福王看见锦瑟不理会，转头看向二王，继续游说：“二王，这狩猎比赛都是真刀真箭的，要是不小心将四公主射伤了，岂不是不美了，二王还是让本王领着四公主转转为好。”
　　福王倨傲的话语将鹤吾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眼中闪过厌恶，嘴上却轻快的回答：“福王多虑，四妹虽为女辈，在辛丹也是勤于骑射的，参加狩猎比赛还是可以的。”
　　鹤吾其实不知道离开辛丹族多年的四妹，骑射上有多少功夫，不过厌恶福王，硬着头皮说道。
　　“四妹，对于比赛感兴趣，参加又何妨？”鹤吾有些勉强的说道，心中默默祈祷她不要丢人，其他九人的实力也能胜出。
　　一直注视锦瑟的礼王，听到她想要参加比赛，心真的快要从口中跳了出来。
　　她骑射功夫别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清楚吗？参加狩猎比赛，这丫头是要找死啊，当年为了哄她开心，教她骑射，将半死的兔子放在她射空的地方，假作她猎到的动物，现在胆子大了，参加两国的狩猎比赛，是怕自己死得不够难看是吧。
　　上次游京城的时候，想找个机会这丫头弄清楚她和辛丹的关系，当时有福王不便，谁知道她赶上找死，算了，自己宠的，还是护着点。不过，鹤吾那个小子为了辛丹的利益什么都豁的出去，真是不择手段。。
　　“四公主有雅兴自然是好，终究是比赛，狩猎场内也不只有温和的动物，偶尔也会出现猛兽。”礼王瞪了锦瑟一眼，由于距离的问题，锦瑟根本没有感受到，“让猛兽伤了可不好，不如这样，四公主身边由本王带着人守护，这样既不会影响公主的狩猎乐趣，也能好好保护。”
　　锦瑟听到礼王清朗的声音，心中暗暗窃喜，也不枉自告奋勇前来和亲。
　　鹤吾看向皇上，说道：“大明皇，是什么建议？”
　　“朕，没有意见。二王觉得呢？”皇上疑惑的看着礼王，不是说打死都不参与和亲嘛，现在对四公主献殷勤，后面可有好戏了。
　　“本王就将四妹托你照顾了。”鹤吾拱手对礼王说道，真的不能避免和亲，年轻没有成亲的礼王总会好过妻妾成群的福王。
　　“皇上，嫔妾也有一个不情之请。”灵妃突然出声，跪在地上朝皇上行大礼。
　　“爱妃，有什么请求？尽管说出来，没有必要行大礼。”皇上好奇，往常故作柔弱的她现在站出来是为什么？“俪人，还不快把你家主子扶起来。”
　　“是，奴婢遵命。”俪人将灵妃扶起来。
　　“皇上，辛丹的四公主可以参加狩猎，嫔妾也想参加。”灵妃眼睛闪亮，终于从牢笼中腾飞而起。
　　灵妃为了家族，为了皇上，一直禁锢自己，带上假面，放弃真实的自己，现在家族放弃她，让灵妃明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道理，放下家族，回到最真的自己，她又是当年潇洒肆意的弓灵雨。
　　狩猎是闺中灵妃最喜欢的活动，自由奔跑在山林中，那时唯一放纵的方式，如今再次相逢，自然跃跃欲试。
　　“不愧为将门之后，朕甚是欣慰，准了。”皇上先是一愣，哈哈大笑准了灵妃的请求。
　　皇上看到灵妃向往自信的神态，仿佛又回到初次在教习场上看见她的场景，那时神采飞扬的骑在马上，挥动手中的球杆击球进球，那是自由的灵魂，也是皇上羡慕的姿态。
　　“谢皇上成全，嫔妾定不辜负。”灵妃脸上的笑容更甚，利落的坐下继续享用美食。

　　坐在宫帐中，看着流萤大快朵颐的维桢，耐心的哼唱摇篮曲，不关心外面的莺歌笑语。
　　“小主，今日为什么要避开？”浮青将洗漱水打回来，小声问道。
　　旁边宫帐的朱婕妤是想参加皇上不让，小主是主动避开，难道这不是露脸的好时机。
　　“两国的政治交易，有什么看的，双方都把对方当成猴子，想要从对方的手中夺取利益，而不想拿出来，杂耍般的场合，还不如哄着怀珽多说两句话有意思。”维桢认真检查怀珽的襁褓后，转头对浮青解释。
　　前世这样的场合参加太多了，假惺惺对假惺惺，有什么意思，维桢很感激现在，位分低不用操心，作为高位者是很累的。这也是她一直犹豫不敢答应皇上作为靶子的原因，不知道皇上那边是否会放过自己。
　　“小主，是奴婢浅薄了。”浮青哪里想到小主如此透彻。

　　翌日，启明星渐渐隐没，一弯残月还挂在天边，驻扎的营地却已经马蹄声声，人声鼎沸。
　　维桢眼睛朦胧的走出营帐，看到皇上和二王站在高台上在对参加狩猎比赛的人员加油打气。人群随着皇上的鼓励而情绪高涨，高喊着“必胜”。
　　维桢瘪瘪嘴，心中不屑，不就是不想输嘛，说的冠冕堂皇。还是回去看看怀珽有没有吓到吧，转身又钻进了帐内。
　　怀珽在摇篮中听到外面的声音，能体会到那种感情，也很想参与进去，可惜现在太小，不能为父皇争光。
　　维桢看到怀珽兴奋的样子，忍不住将他抱在怀里，戏谑的点着他的小鼻子：“小东西，就知道凑热闹，外面可去不得，知道吗？”
　　站在高台的皇上看见维桢回帐的行为，心中不满，一点都不懂得欣赏朕的风采，没有眼光，总会让你知道朕的厉害。
　　“诸位都自信满满，朕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出发吧。”皇上高声喊道。
　　皇上的一声令下，大明和辛丹的都骑马奔了出去，其中还有灵妃和四公主。
　　众人进入狩猎场后，逐渐的分开，锦瑟的身边只有礼王带侍卫跟着。礼王在她的后面，看到她由于射不到猎物沮丧的样子，可爱极了。
　　礼王示意身后的侍卫退后，驾马来到锦瑟的身边，带着她的马来到偏僻的地方。
　　“锦瑟，你究竟是谁？”礼王脱口而出，没有注意到这样问的不妥，平时的机灵都不存在了，心里只有对她的担心。
　　“我，是谁？辛丹的四公主，还会是谁？”锦瑟听到礼王的责备，兴奋的眼中，有了汇聚的泪水。
　　昨晚进入梦乡之前，想过今天两人见面，想告诉他回到辛丹的路上有多辛苦，想告诉他自己站在王帐中有多害怕，想告诉他自己是多么不容易才能名正言顺的来到京城，想要他把自己抱在怀里好好安慰，没有想到浩宸的第一句话是质问自己的身份，难道那些年的相处还不够他明白自己？
　　“你是辛丹的公主，又怎么会是成当家的女儿？”礼王没有注意到锦瑟的小情绪，继续发问。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也没有告诉我，你是大明的礼王不是吗？”锦瑟觉得受的那些委屈没有地方安放，低下头，努力不让礼王看见她的泪水。
　　“我有留……”礼王想反驳自己有告诉她。
　　谁知道锦瑟根本听不得礼王用生硬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翻身上马离开，朝着林子的深处骑了过去，礼王没有想到锦瑟的情绪会这么大，也只好追了上去，后面的侍卫却没有注意到两个主子都消失了，兢兢业业的等在原地。

　　夜深了，在驻扎地偏僻的地方，一盏倒在地上的灯笼，里面的烛火将灭不灭，在风中赢赢的闪烁。在不远处的草丛中隐约有晃动的身影，还伴随着男子粗壮的喘息声和女子压抑的哭声。
　　宫女生无可恋看着自己身上的男子，咬住自己的手指努力不发出声音，耳边响起确实俞如英冷酷的话语。
　　“如果你想要保住你姐姐，就要乖乖听我的话，如果不进宫会不会更好些？”宫女就是被俞如英安排进来的，英美人的大宫女原语，无神望着黑色的天空，就像她的前途一般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