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夏天爱喝热水

4、故地故人

　　辛辰送走许妍之后，开始收拾行李，发现了装在袋子里的西装。回想起飞机上英俊却小气的男人，她撇撇嘴，翻出口袋里的名片。
　　“陆洲集团？这么巧，疯子的公司。唐明，名字倒一般，配不上他的眼睛。”辛辰翻看了两眼，就随手放在一旁，重新把西装装回袋子里，出门时再送干洗店。
　　整理完公寓，辛辰开着许妍的mini cooper去附近的沃尔玛采购。回来的路上接到了导师周琰的电话。
　　“辛辰啊，回来啦？”
　　“嗯，师父，昨晚到。”周琰从大一就带着辛辰，对辛辰就像女儿一般，非得让她叫“师父”，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周琰是国内心胸外科数一数二的专家，辛辰很崇拜，尊敬他，一声“师父”也是发自内心。
　　“好好！准备什么时候来医院呀？”
　　辛辰想了想，“下周一，我还要回趟C市。”
　　“好好！不急，休息好再来。”
　　辛辰开着车，听着蓝牙耳机里周琰絮絮叨叨的声音，想到医学院的师兄师姐们称周琰为“阎王”，便觉好笑。平时对学生不假辞色，成天板着一张脸的周阎王，在辛辰面前就像个老顽童，好到没脾气。
　　***
　　而周琰这边，刚结束和辛辰的通话，便听到敲门声。
　　“请进。”
　　周琰看进来的竟是路屿，忙叫他坐。周琰给他倒了杯水，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母亲那里看过了？”周琰是阮乔的主治医生。
　　“嗯，昨晚到，留在医院没回去。”路屿放下水杯，“周老，我妈的情况如何？”
　　周琰起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递给路屿，“别担心，没什么大碍。你母亲的情况呢，是通常由于心脏移植手术后的心悸、体虚等症状，再加上晨起血糖低，才晕倒的。日后多注意休息和食补，好好养着就没事了。”
　　路屿翻看手里的检查报告，微皱的眉头松开。他放下报告，郑重向周琰道谢，“周老，麻烦您了！”
　　周琰摆了摆手，“谢什么，我和阮乔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自从阮乔心脏不好，就一直是周琰负责治疗。
　　“哦，对了，你知道我有个叫辛辰的小徒弟吧。”
　　路屿思索一番，确实想起曾经听周琰说起过自己的小徒弟多么聪明好学、讨人喜欢。辛辰，名字很好听。
　　周琰提起自己的小徒弟，神情特骄傲，“两年前，她去美国克利夫兰医疗中心研学。现在学成归来，下周就到心外实习。”
　　路屿对美国克利夫兰医疗中心很熟悉，它是全美排名第二的医院，其中的心脏外科全美第一。更重要的是，当年阮乔的心脏移植手术就是请克利夫兰心外主任埃尔森教授做的。看来这个辛辰还是有点水平，路屿眼中划过一丝欣赏，不过面上不显。
　　周琰对路屿的冷漠态度习以为常，继续说：“我今天就是想和你商量，以后让辛辰负责你母亲的日常护理。她人心细，而且在心脏管理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在国内外医学期刊上发表了好几篇论文。”他的言辞间溢满了自豪。
　　既然主治医生全力推进，路屿自然不会拒绝。其实，他也对这个让业内顶尖高手赞不绝口的辛辰，产生一丝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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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辰和周琰说要回C市并不是托辞，第二天一早，辛辰就买了A市-C市的高铁票，提这个小行李箱出发了。
　　C市在南方J省，著名的鱼米之乡，也是历史悠久的文化古城。C市不是辛辰的出生地，却是第一故乡。
　　辛辰的妈妈沈明月，在她5岁的时候离婚，带着她搬到C市定居，直到辛辰考上大学。辛辰对5岁之前的记忆不深，所以对出生地河邑县没有多少感情，C市才是她心中的故乡。
　　列车驶入C市境内，窗外的河湖田地都让辛辰分外亲切。当列车停靠在C市北站，一下车就听见熟悉的乡音，属于江南独有的吴侬软语，柔柔酥酥的，让人心里暖融融的。有两年没回来了，辛辰发现北站周围又有好几座新楼拔地而起。
　　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热情地下车帮忙放行李。
　　“姑娘，到嗲地方去？”司机操着浓重的C市口音，还好辛辰能听懂。
　　“师傅，去一中。”辛辰用方言回答。
　　司机听见辛辰标准的地方话，态度更亲热，“姑娘本地人啊！难怪长得这么俊，我们C市出美女咧哈哈”
　　司机健谈，一会儿问辛辰是不是回家探亲，一会儿又向她介绍C市新建的商场、新盖的大楼。
　　一路相谈甚欢，只不过是司机说，辛辰听。总之司机很开心，辛辰付钱时，还给抹了零头。辛辰同司机道谢，提着行李箱朝一中门卫走去。
　　一中是C市历史最悠久、教学资源最好、重点率最高的中学，C市流传着一句话：“进一中，考A大”。
　　辛辰在一中住了12年，因为妈妈就是一中的音乐老师。许妍和乔枫的父母也都是一中的老师，都住在一栋宿舍楼，所以辛辰才会认识他们，感情才会那么好。即使许妍爸爸许智临后来辞职当了律师，搬离了宿舍楼，但是三家人仍然联系紧密，特别是辛辰这三个孩子，几乎是一个被窝睡大的。
　　一中的门卫早就不是原来的吴爷爷了，新的门卫大叔不认识辛辰，拦住她，“你有什么事？”
　　“我是一中的校友，来找语文组的吴佳婧老师。”吴佳婧是许妍的妈妈。
　　一听是校友，而且指名找人，门卫大叔让辛辰做个访问登记便痛快放行。
　　时隔两年，辛辰终于站在常常出现在梦中的银杏道上，仿佛回到了读书时代。梦中寂静无声的校园，此刻充满着生机。广场上迎风飘扬的红旗哗哗作响，教学楼隐约的读书声，篮球场断续的拍打声，银杏杉树上的叽叽蝉鸣，一切都那么鲜活。
　　辛辰绕了一圈，小卖铺扩大了，老板也换了人；教师宿舍楼翻新过，微锈的铁门如今也换成了密码防盗门。辛辰抬头看2幢的401，阳台上空无一物，曾经妈妈种的兰花和辛辰做的风铃也都不见踪影。
　　辛辰没再继续逛，直接往教师办公楼走去。
　　乔枫的爸爸乔靖，这会儿正从办公室出来，打算去自个儿班级转转，看看那帮小兔崽子们上课有没有开小差。刚走到一楼，就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拉着黑的的行李箱，东张西望的，尽管只是个背影，他却一眼认出来人。
　　“小星星”。可不就是他最喜欢的小闺女辛辰嘛。
　　辛辰一愣，飞快转过身去。
　　“乔爸爸！”她扔下行李箱，快步上前拥抱他。
　　乔靖颇有些不适应，拍拍辛辰的背说：“去美国两年学的都是什么？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乔靖也是教语文的，天生骨子里带着文气，气质儒雅，不过由于身高不高，还有点中年发福，如果头发再长一点的话，活脱脱就是高晓松本人。
　　辛辰一点也不怵他，松开双臂，仍笑着挽住他，“因为我很想念您呀！”
　　“哈哈哈，好好好。走，带你去办公室，你干妈还有一节课。”乔靖提起箱子，带着辛辰上二楼办公室。
　　这会儿是上课时间，办公室里没什么人。不过，还是有几个老师是看着辛辰长大的，这会儿看到她也很是欣喜，围过来嘘寒问暖。
　　下课铃响起，不久办公室外就响起了一阵短促有力的踢踏声，光听脚步辛辰就知道是干妈。因为干妈也是个急性子，许妍的暴脾气深得干妈真传。
　　辛辰“登登登”跑到门口迎接，“干妈！”
　　吴佳婧一愣，怀了就多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脸上瞬间绽开笑，“小闺女！”许妍是大闺女，辛辰则是小闺女。她松开辛辰，拉着她上下左右一通看，“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给干妈打个电话！”
　　“想给你惊喜呀！”辛辰笑着搂住干妈的胳膊，依偎在她肩膀上。
　　吴佳婧那是喜不自禁啊，“好好好！咱们回家，干妈给你做好吃的。”说完，回到办工桌迅速收拾好东西。
　　“老乔，晚上让小柳别烧饭，上家来吃。小柳估计也想星星得紧。”小柳就是乔枫的妈妈柳筝，C市人民医院妇产科护士长，打小就把辛辰当女儿疼。
　　乔靖点头，“行，你先带小星星回去，我们下班后过来。”
　　吴佳婧待乔靖说完，右手拎着辛辰的行李，左手牵着辛辰快步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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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比写文还费脑子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