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对老公有奶喝》一柩

13、第 13 章

　　“……刚才的电话就是严驿的朋友打来的。”不会吧，世界真小。而且严驿的情况不太乐观，能够审批活体捐赠的可能性很低，同时排的也不靠前，而且没有直系血亲可以提供捐赠。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今天早上我才查过，他排在第四位……其实，正常情况的话，一两年也可以等到肾脏的。”

　　“那我再想想吧，谢谢你了。”林钰明暗暗思忖，实在不行……就自己捐吧。“少了一个肾，对正常人的身体有什么危害？”这句话问出口他有点后悔，好像透露太多隐私给别人了，尤其是这个人，好像最近牵扯太多了。

　　“……”穆译闭口不答，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紧盯着林钰明，浓的化不开的东西通过目光灌入了林钰明心理。他闭上眼，食指拇指捏了捏鼻根，再睁开，眉头仍锁着，目光倒是冲淡了几分，他张大了嘴，一口咬下半个汉堡包……恶狠狠的咀嚼起来。

　　他老婆要捐肾？？？还是给严驿？据他了解，严驿除了母亲和一个恋人之外，根本没人来探望过他。

　　林钰明见他不回答，想着还是以后去医院咨询吧。

　　“你为什么要捐给他？”丝毫不和善的口吻，酸涩的语调。好不专业的用语。

　　“报恩。”

　　“风险是巨大的，如果……不是挚爱至亲，或者说不是救命之恩，我认为……”可是作为调解员的他又无法说出口去阻止他人的意愿。“这样吧，你真的要捐助，去我们医院提交一下协议书吧……”然后就会正式由我处理。

　　“我知道了。”林钰明只是觉得对方今天特别反常，短短一顿饭的时间内，一会儿无奈，一会儿焦虑，现在……是自己的错觉吗？穆译在嫉妒生气？他气的是什么？

　　汉堡已经吃完，他们也没人说要离开，都诡异的静默着，各有所想。

　　“服务员，买单。”穆译首先缓过神来。“那个……林钰明，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勉强将嘴角拉开一些弧度。人果然不免有私心呢……听到有人捐献器官自己应该感激才是，可是他今天有点提不起劲来。

　　“算是吧。”朋友吗？他好像没有什么朋友，最亲近的人（讲话最多的人）……除去严叔，大概就……小陈？

　　“嗯，那你既然开车了，送我回去吧~”穆译振奋了精神，他绅士的递给了服务员一张信用卡。

　　“……”林钰明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想着反正他们住的不远。

　　“那我们走吧！”

　　在走去停车场的路上，人流攒动，又刚下班的白领，也有约会的年轻人，拥挤的街道上，他们步行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

　　穆译外头，从、露出洁白的牙齿“这样饭后散散步也不错呢。”

　　又不回答。

　　“哎，你为什么话那么少？”

　　“习惯。”

　　“这样啊……我想和你多说说话呢。毕竟我们现在在是朋友嘛~”柔和的视线一直看进林钰明的心里。

　　他愣了一下，移开目光。“哔”的一声，车子解锁了。“上车吧。”

　　穆译今天像是下定决心要调戏他了。但笑不语，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你家在……”哪里，林钰明快咬掉舌头了。自己去过这个人的家啊……=口=

　　“那个，叫林钰明太生疏了，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钰明？”穆译乐滋滋的没有戳穿他的尴尬，是啊是啊，你知道我家在哪里。今天也可以来坐坐哦~

　　“……”不予回答。

　　“都不喜欢啊……要不然，就叫小明？”穆译贼兮兮的把头转向右边看风景。

　　依旧不回答。他一定是故意的。林钰明目视前方，专心开车……然后遇到了红灯，老天爷都给自己添堵。但是好像……从来没人这样和自己开过玩笑……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穆译侧过身，用手拂过林钰明的脸颊……凑近，暧昧的看着他，轻声挑逗，“那你……喜不喜欢我？”尾音拉的长长的，钻入林钰明的耳朵里捣乱，从这个角度望去，他的右耳瞬间变红了。看来……

　　信号灯变绿，林钰明一脚油门，不想理睬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接下来的路程，两个人没说话，穆译也识相的不再刺激他，自顾自玩起了手机。心理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明明白白的。活了三十岁，如果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人、什么事情，就太不应该了。

　　然而林钰明的内心却无法那么平静。刚才穆译这算是在……告白？应该是开玩笑吧。自己的人生经历里，没有同学的概念，更没有恋人的概念，没有家的概念……无从分辨。

　　所以他实在分不清刚才心跳漏了半拍，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喂~”穆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我衣服？就是浅色的那件？”

　　“哦……是我忘了。”林钰明一下子接不上话，又想起那天自己出丑之后就自动屏蔽了相关的内容，居然没想到还有衣服。

　　“嘿嘿，那件衣服……穿的舒服吗？上面有没有我的味道？”穆译调戏着，享受着林钰明拙劣而面瘫的反应。怎么说呢，就是看他一脸无语，憋着什么，却又不说出来的样子特别……让自己有冲动。

　　“要不今天就顺便还给我吧？毕竟我的衣服也不多，少了一件还真是换不过来呢~”奸计进行中~顺便加一句，带有强烈的暗示的，“你也知道，我一个大男人住着，一星期才开一两次洗衣机……”穆译继续佯装委屈。

　　“等一会就还给你。”

　　于是车开到了某高档小区。

　　“哇！原来你就住这里啊！”果然离我家很近，以后可以来蹲点了！穆译打着小算盘，屁颠屁颠下了车跟着林钰明走着。

　　林钰明停了下来，“我上楼去取，你等我一下。”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果然还是没那么简单突破下一关吗？可是……招不怕少，至贱则成！“我刚才水喝多了~顺便带我上去，借一下洗手间用。”

　　“……”这个世界果然是越无赖越嚣张。明知道百分之九十是一个幌子。还是不知道拒绝……哎。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密闭的空间里，似乎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
　　不知道老婆的房间长什么样子呢？
　　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想干什么？

　　于是两个人怀揣着乱七八糟的想法，进了屋子。打开灯——白色的灯光略刺眼。偌大的客厅，只有一张黑色的皮质沙发。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啊……空荡荡的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就像是一点点感情都没有？

　　“洗手间在那边。”

　　“嘿嘿，我待会儿去，先让我参观一下房间吧，这个小区看起开很高端啊~”

　　林钰明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这个人交流……这好像是除了保洁阿姨之外，唯一一个来到这个房间的人。硬着头皮默认了某人的参观要求，打开了卧室门，从衣柜里找出衣服。

　　黑白配色的家具，没有任何摆设。房间一尘不染……床叠的像是五星级酒店那样……作为卧室，充满了违和感。

　　准备打开衣柜的手顿了一顿，又放了下来……林钰明回过头黑着脸说道“你接下来看一下书房，你就去洗手间吧，衣服等会儿拿给你。”难得说了那么多个子。

　　所以……绝哔不正常，穆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顺路你就先拿出来吧？莫非……你把我的衣服藏在奇怪的地方？做了奇怪的用途？”猥琐的语气，暧昧的眼神。顺势将手撑在后面的柜门上，朝林钰明缓缓逼近。

　　林钰明脸一红，想起自己真的像变态一样闻过衣服上的味道，便一把推开他，眼神慌乱无措，瞬间又转为愤怒，有一种被欺负的猛兽随时准备攻击的状态……

　　哎，老婆还真的是一点也开不起玩笑呢……被推倒后顺势斜躺在床上的穆译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没办法~你拿吧，我去厕所咯！”说着走出了房门。

　　林钰明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愤怒、后悔……或者是害羞？叹了口气，打开了衣柜，里面凌乱的塞着各种衣服，角落还塞着奶牛的毛绒玩具，嗯，工作需要！

　　……好不容易找出来那件浅绿色的……简直皱的不像话。是的，虽然他平时都让保洁阿姨打扫卫生，但是私人物品绝对不允许别人反动。他放东西的原则很普遍，表面干净就可以了，里面乱一点没关系。

　　穆译出了洗手间，就看到林钰明在客厅，背对他拿着蒸汽熨斗熨烫自己的衣服，背部僵直着显得不太情愿，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犯规啊……喜欢的人这样替自己熨衣服，太贤惠了啊……他看得口水都快淌下来了……真的，很想把这个人捧回家。于是身体先行，从背后忽然抱住了林钰明。

　　林钰明一心只想快点熨完好送走这尊大佛，根本没想到被突袭？真是不长记性啊，明明前两分钟还被突袭过……感到腰部被环住，一抖，“嘶！”忽然的疼痛让他叫出声，熨斗的一端烫到了林钰明的手。

　　穆译来不及悔过，立刻替他放下熨斗，抓着他得手，到水龙头下用冷水冲洗烫的地方。“还好没有烫的很严重，只是有一点红，应该睡一觉就好了。”他仔细检查了林钰明的手，慢慢用毛巾擦干。

　　其实林钰明没烫的很严重，“没关系。这点烫伤不算什么。”被穆译抓紧的手触感变得极其敏锐……随着对方的擦拭，他居然产生了莫名的战栗……擦干后他急速抽回手。

　　穆译有点低落，似乎在懊悔刚才做得过分了，男人忍不住欲望真是个bug！拿起衣服，“我走了。手上的伤对不起……如果明天还疼可以买点药膏，还有……”他扣住林钰明的手腕，注视着他，把唇轻轻覆在手背上。

　　“我对你……你应该感觉到了。虽然做法有点傻，但这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他看向林钰明，说的慢而慎重，幽深的眼眸浮上一层哀伤……穆译自嘲，求而不得，有些受挫呢……谈感情，都是要吃些苦头的。

　　穆译走了，背影被走廊里的灯拉长，显得落寞。门关掉后，屋内只留下林钰明一人，熨斗里的水还在加热，板上的衣服不见了。教他怎么消化刚才的一连串动作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