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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这裕皇后,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汤,脸上闪过了一瞬的惊愕和痛苦,不过在皇帝看过来之前,她已经隐藏好这些情绪,只剩下一国之母还有的大气和温雅。

      瀛权看着裕皇后,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刚他说了什么,她好像都没有听见一般。

      只见她温声道,“听说公主今日回宫了,臣妾想着她路上定是辛苦,给她熬了一碗热粥,给公主暖暖身子。”

      看着她一脸的波澜不惊,像像是刚来,不像是听到的样子,瀛权也便没有多想。只是不疼不痒的说了一句,“你来了。”

      裕皇后仿佛早已经习惯,给瀛权和金瑶各盛了一碗,端到了瀛权的面前,“陛下,你也尝尝臣妾的手艺。”

      裕皇后的厨艺还是不错的,但是金瑶太不给面子,她低垂着眸子,懒懒的玩着头发丝儿,就是没吃一口,眼看着汤就要凉了。

      裕皇后问道,“怎么?公主觉得不合胃口?”

      金瑶头也不抬,轻飘飘的说,“吃过了。”

      这般嚣张不给面子的回答,裕皇后竟也不怒,一脸的温和笑意,她怜爱伸手去摸金瑶的手,说道,“公主,竟长得这么瘦弱,可要多补一补才对。”

      可是还没碰到,金瑶便顿打开了裕皇后的纤纤玉指,一脸不善,启唇说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她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皇帝都是这般待遇,更可况她?

      裕皇后笑出了声来,她转过头看着瀛权,说道,“看来陛下把公主送到万侯府的成效并不怎么好。”

      “不……”瀛权顿了顿,说道,“可能今天瑶儿累着了。”

      万永嵘是不会骗他的。

      裕皇后嘲弄的看着他,仿佛在说,自欺欺人。

      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说完便坐上凤撵离开了。

      裕皇后走了之后,这里便又只剩金瑶和瀛权两人了。

      瀛权本是话少之人,而金瑶又懒得和他交谈,空气寂静中又凝着尴尬。

      他不知说什么,但又不想让气氛变得这么沉默,便随意扯道,“你和你娘长得极像,你娘跟你这般大的时候,朕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上她了,我和你娘第一次见面是在穆府外,她正要出府,朕当时正巧路过,看到你娘的时候便想,这是谁家的女子……”

      瀛权陷入了回忆里,他满眼的笑意,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而金瑶看他乍有一种滔滔不绝之势,便知这老头定是要讲他和她那从未见过的娘的缠绵往事了。

      金瑶冷冷的打断了他,“你别跟我讲这么多废话,烦都烦死了。”

      瀛权的笑意顿时僵了下来,还未说出的话卡在了嗓子里,最后只能化成一抹叹息。

      他看着猜不透的女儿,苦涩道,“瑶儿不想了解你娘亲是什么样的人吗?”

      金瑶依旧垂着头,手指玩着发丝,淡淡的说道,“不想。”

      “那瑶儿想知道什么?”瀛权已经有股坚持不懈的意味在里面了。

      这时,金瑶才抬起了头,“你什么时候让我走?”

      瀛权的热情被金瑶这句话像冷水一样的扑灭了,为什么他想要抓住的人都要离开他?

      笑意淡淡隐去,眼角挂着一抹阴翳,“瑶儿不喜欢父皇?”

      金瑶敏锐的心思早已经捕捉到了瀛权话里的冷淡和隐忍,她直言果决道,“我和你开门见山的说吧。”

      “我从来不想做什么公主,你还是放我走吧,你就算锁得住我一时,但你也锁不住我一辈子,我看你也老了,再过几年你就死了,到时候我还是要走的。”

      金瑶用谈判似的语气和瀛权交流,她看着瀛权的眼睛,想从里面探出他的态度来,可是他平静的眸只有深潭一般的死寂。

      瀛权淡淡的问道,“你出了宫想要做什么?”

      金瑶被他这本一问,心里竟生出了一点烦躁,有一种不想在与他深讨下去的想法。

      “我要回子伢山。”

      瀛权眼神不露感情的淡淡一笑,“做回你的老本行,偷东西?和土匪一样?去打家劫舍?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偷东西,不偷东西我手就痒,我就喜欢打家劫舍,抢来的东西那感觉爽快!”

      金瑶龇着牙齿,故意把自己说的那样不堪,她生怕瀛权看不到她的獠牙似的。

      瀛权嘲弄的一笑,“瀛金瑶,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那你会放我走吗?”金瑶问道。

      瀛权冷冷的盯着金瑶,毫不犹豫的回答,“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是朕死了,你也永远出不了这个皇城。”

      “你不让我走,那你就杀了我吧,你就当没生过我,但是,我下了地府,一定会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的。”

      瀛金看了她一眼,“不用你诅咒,朕也永世不得超生。”

      瀛权的这番话毫不亚于是一个石头落在了一潭死水里,掀起万丈波澜。

      瀛权不想多呆,他艰难的撑起身体,有些摇摇欲坠,金瑶说的每一句话不亚于是在他的心窝里捅刀子。

      那个佝偻的老头已经远去,背影模糊的看不清,金瑶把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眼神阴翳。

      她像疯了似的,脱下了身上的这件衣裙,太监赶紧撇过头,不敢看过去,宫女蜂拥而上,赶紧为公主披上衣衫,撵走了侍卫,生怕他们看到公主脱衣服的样子。

      其实金瑶还剩下里衣,并没有露出一寸肌肤,可是在所有人的眼里,无疑是和赤条条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给我烧了它!给我烧了它!”金瑶疯狂的嘶喊。

      宫女不敢迟疑,赶紧点了火折子,这件缎绸化作了火焰,金瑶的眼睛印着那团火,嘴角挂着一抹惬意又森然的笑。

      她这幅样子,在所有人看来,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瀛权坐在大殿上,手里拿着奏折,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过了许久,他的眼睛根本就没往上看一眼,很显然的心不在焉。

      杨嬷嬷走上前,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请陛下知罪,是奴婢没能教好公主,奴婢该死,请陛下责罚。”

      瀛权这才渐渐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如果你该死,那么朕比你更该死。”

      杨嬷嬷跪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他无力的挥了挥手,“退下吧。”

      过了一会儿,公公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陛下,陛下不好了,金瑶公主她把大殿给烧了!”

      瀛金批改奏折的手微微一顿,便又淡然的说道,“随她吧。”

      都说陛下从民间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赐名金瑶公主,封号泰安,从这封号里便看出了他极为重视和喜爱这位失而复得的公主。

      可是又有传,这个公主是一个疯子,没有那公主命,得了失心疯,一把烧了陛下为建的公主殿。

      听说每一块砖都是由金子砌成,帐幔皆是用的上好的江南绸丝,虽然没有说的那么夸张,但是可以肯定的,它绝对是皇宫里最奢华富贵的行宫了。

      可是一夜毁灭在一场大火里。

      金瑶只穿着一身里衣,她坐在了废墟之中,蜷缩着身子,一头青丝尽散,冷冽的风吹来,一头的青丝随风扬起,在空中嬉戏纠缠,透着一抹寂凉。

      她的唇冻得发紫,脸色冻得苍白,宫女手里拿着柔软的貂毛披风,可是当她们一靠近,金瑶就会用她嘶哑的嗓子,淡淡的说一个字。

      “滚。”

      宫女又顿时止步,不敢向前一步。

      有人说,这个女疯子简直是不知好歹,脑子有病,这荣华富贵就摆在眼前,这不是作,不是蠢吗?

      这是他们见过最蠢的女子,但也是最犟的女子,顶着寒风硬生生的吹了一个晚上,这嘴唇已经冻的发紫,也不知道她是在坚持什么。

      到底是有什么东西是让她这样坚持的,竟也连命都不要了。

      江锦之刚下了早朝,和同僚们一起踏出了大殿。

      “今日怎么陛下竟发得这么大的脾气?”江锦之心中疑惑。

      李尚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你都不知道?”

      一向对后宫之事颇为感兴趣的他早就已经知道陛下是为何而大发脾气的了,这金瑶公主的阵势闹得那样凶,但是对于江锦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来说本应该也是略听一二的,看来,是他低估了他淡漠的性子了。

      “这金瑶公主的名号你不会没听过吧?”李尚书问道。

      江锦之身体微微一顿,双眸中闪过了一瞬的不自然,“没听过。”

      李尚书听他这么一答,有些诧异的看着江锦之,这么大的事,闹得满朝皆知,而他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没听过。

      这人得是冷漠成啥样啊。

      但是一想到他可是一个不可不扣的书呆子,对这些茶余饭后的闲谈一向都不感兴趣的,就算说了,他恐怕也会不予置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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