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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第一章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岳阳歌楼的招牌剧目一演出,全京的权贵都会不约而同地去一饱眼福,更何况这是歌楼头牌姑娘一月才一次的演出,掌柜的每月今日还要特别外请几个端茶送水的女子才能避免一片混乱,尽管如此还是十分拥挤吵闹。放眼望去,鳌拜与索尼二人分居两侧,都是一批一批的官员簇拥着,拍马屁的拍马屁,送礼的送礼,也怪不得这京城的人打趣这岳阳歌楼的头牌演出是“民间朝会”。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一位衣着低调但是却气宇轩昂的少年走入,素色扇子遮着脸,也仍然挡不住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华贵气息。
      妈妈可谓当中行家,一看便知道此男子绝非常辈,扭着腰肢就过去了:“哎哟,这是哪的贵人啊,我可从未见过呢。初次来我们岳阳歌楼吧?”少年略微颔首,环顾四周,眼神定格在鳌拜身上:“那不是鳌大人吗?”妈妈忙压低了声音:“是啊贵人,千真万确。我们头牌今日开嗓,鳌大人寻个新鲜,就赏脸来了。贵人要不要坐下来听一曲啊?我这就给你找位置去!”说罢就往鳌拜那里带。少年一看会错了意,忙拉着妈妈:“鳌大人经常来这吗?”“那是自然,头牌能花落咱们家,全靠鳌大人献了不少银子呢。贵人可以坐下来听一曲,我们这的秦姑娘难得开嗓。”说罢手就往少年手上放。一旁随从赶忙抓住她的手:“这是方大人家的三少爷,人称三爷。”妈妈知趣的挪开手,拉开了最旁边空桌子的椅子:“三爷请坐,我去为三爷倒茶。”
      三爷一撩袍子,坐了下来,嗑着桌上的瓜子,盯着缓缓走入舞台的秦姑娘。“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秦姑娘眉眼含情,嗓音清澈,舞姿颇惹人怜爱。三爷停到此情不自禁的叫了声好,妈妈方才将茶端来:“三爷,如何?”三爷满脸赞赏的点了点头,妈妈轻轻一笑,三爷道:”不知你们这岳阳歌楼,能不能让我去会会这女子?”“三爷,”妈妈撒着娇说,“这头牌唤做秦粼,怕是很难,要不你看看那伴舞的和弹琵琶和古琴的,有爷中意的吗?”三爷仰头一看,皱起了眉:“这四人生的居然如此相像,怕不是亲姐妹?”妈妈挥着帕子一笑:“三爷好眼力,是亲亲儿的姐妹呢。”三爷也豪爽,从衣中拿出三个金元宝,往妈妈手上一塞:“不必了。”起身就往外走了。
      一旁杂扫的女子拿起桌上的扇子问妈妈:“这个要不要送上去给那位公子?”妈妈一笑,打开扇子,上面写着“明日未时方宅西苑”,抿嘴一笑:“还害羞呢。”
      这三爷方走出去,一直徘徊在大街上的随从马上凑了过来:“爷,如何,解闷儿了不?”“三爷”扇子一敲:“这脑袋里装的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便大阔步走了出去。“爷……爷等等我们,待会跟丢了您,我们脑袋都得搬家。”随从们忙都跟了上去。“三爷”不耐烦的说:“你们懂什么,我这是与人合作,回去可不能走漏消息啊,被那帮子醋坛子知道,小心你们的脑袋!”随从们都恭顺的点着脑袋。“赶快点回去,还有很多奏折堆在养心殿,今日又不得安宁了。”
      不瞒各位,这便是当今圣上——康熙爷,一位只要无聊就爱往宫外跑的皇上。只是这次可不是无聊,出一出这巍峨的宫门才能更好的了解大臣们平日的性情,康熙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康熙八岁登基,现在是第一年亲政,却做得有条不紊,普天之下都对这位小天子称赞有加。但说到底让旁人辅政了六年,刚上手也没有事必躬亲,虽说康熙是想这样做的,无奈权臣所握权力过大,每每在决策之时,这个方才十四的天子总是感觉被这几个“开朝元勋”提着鼻子走,好不服气。
      第二日方才吃过午饭,还未歇息一刻钟,大臣们就递牌子进来,像是约好了一般,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而皇上本来就不甚耐烦,且这几位大臣也以自己意见为主,皇上偶尔忍不住提出的几个意见也被滴水不漏的堵了出去,自然是坐在位子上抓耳挠腮,如坐针毡。鳌拜如隔岸观火,心里如明镜一般,却也不出声,看着这几位大臣如火如荼的讨论着。佟国维一语毕,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来擦了擦额角的汗,正准备继续下去,鳌拜终于发声了:“我说佟大人,你看皇上这个坐立不安的表情,怕是听不下去你的长篇大论咯。”佟国维仰头一看,果然皇上神色不佳,眉毛有些皱在一起,便掏出了象牙牌子:“皇上好像不太舒服,臣等没有体恤皇上,但国家大事确实火烧眉毛,望皇上海涵。这样的话,臣等告退,皇上也要多注意身体才是。”皇上一扬手,这些大臣们曲着腰,退了出去。皇上从皇座上起来,身边的侍卫马上跟了上来,低声问道:“皇上还去吗?”皇上一抬眼:“为何不去?快伺候朕更衣。”
      皇上换上了便衣,大摇大摆的走在了前头,最亲近的侍卫跟在他后头,剩下几个散落在街上扮作路人。与此同时秦姑娘听妈妈说方宅有大主顾,必须要去,而她寄人篱下也不好拒绝,只得来了这西苑。才刚坐下,便有人递来一碗茶,清香扑鼻,她略微闻了下,是难得一见的上好毛尖的香气,再仔细的嗅了下,并没有闻见异味,这才轻轻嘬了一口:“好茶啊。”这时皇上摇着昨日新进贡的镂空玉扇开了门,秦姑娘放下手中的茶,转身看向他:“公子看上去一表人才,怎么也做这等龌蹉事?”眉眼微抬,对上了皇上的眼睛,心中不住的一惊,他的眼神与那些色令智昏的权贵不同,是凌厉的、不可侵犯的威严感,哪怕是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想到这里,秦姑娘脸不由得一红。她正了正神色,又继续道:“公子,岳阳歌楼卖艺不卖身,公子请回吧,还谢谢公子招待我这盏茶,可是上好的呢。若公子想听曲儿,便去歌楼找我便是,若其他的事,恕小女子不能奉陪。”皇上看着她大义凛然的神情,不由得一笑:“那你为何来这方宅?既如此爱惜自己,也不怕茶中有古怪吗?”“这……我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是不会做此等事的,公子不要逼我,若岳阳歌楼的头牌一头撞死在你们方宅,传出去也不好听。话已至此,还请公子回吧。”她一扬手,端坐在了椅子上。
      皇上见势,也不慌忙着解释,反而在她身边坐下:“看来与那些权官门苦大仇深啊。”秦姑娘也不做声,皇上继续讲了下去:“我能给你一个进宫的机会,可以让你一血仇恨,不知你是怎么想的。”秦姑娘抬眼,心想:“真是奇怪,进宫何等难,他嘴里却如此容易,果不其然是宫中王爷不成?”正想着,嘴角一拉:“公子好大口气,小女子入宫是以什么身份呢?能不能顺遂小女子的心愿呢?毕竟在这宫闱外,小女子还是活的十分惬意的。”皇上点点头,站起来度着步子:“不知秦姑娘的心意为何?”“只怕你满足不了!”“秦姑娘请讲便是。”秦姑娘轻轻一笑:“那便是……以妃嫔身份入宫罢了。”皇上步子一止:“秦姑娘好大的胃口,入宫便是嫔,只怕这种福分,姑娘还消受不起。”他转身过来盯着秦姑娘:“既无意同意,又何必浪费彼此时间呢?”“公子好眼力,既知道了小女子不会妥协,又何必抓着不放呢?”皇上深深的看了秦姑娘一眼:“说了许久的话,还不知姑娘芳名。”秦姑娘低头一笑:“不劳公子惦记,小女子是个过路人罢了。”皇上转身,合上了扇子:“不论如何,还是谢谢姑娘赏脸,既无意,姑娘可以走了。”他打开了门,大剌剌地走了出去。秦姑娘一松气,也出了门,从侧门出去了。
      秦姑娘乘着轿子回了岳阳歌楼,一下轿子便看见了妈妈腆着脸在门口迎接她:“秦粼,如何,公子是不是玉树临风?”秦粼也不理会,扶着侍女的手下了轿子,转身便入了大门,妈妈拿着帕子翻了个白眼,秦粼又返回来:“妈妈,我感激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所以在这歌楼演出我不拿一分钱,但是还烦请妈妈不要逾矩。”妈妈戚了一声:“自然是白养了,十几年来含辛茹苦也是打了水漂,真是……”秦粼彻底不理会,飞快的上了台阶,走入自己的闺房,啪地一声将门关的山响。
      时间一晃又过了一年,到了皇上第二年选秀之时,宫中自然是热闹非常。这一年有两位“大人物”要入宫,宫中那些嬷嬷就差把这两位女子的祖宗十八代全刨出来八卦了,据悉有遏必隆的嫡女,还有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和塔的嫡女,这两位入宫是可能可以争夺那一年一位的嫔位的,而那些小户人家的也就自然无人去了解了。
      “姐姐知道吗,听闻那将入宫的钮祜禄氏并非正嫡女呢,只是庶女养在正室脚下的,便得了个嫡女身份,说起来还是该按庶女身份的,不然满屋的庶子庶女入了正房屋子,便都成了嫡子嫡女不成?”宜常在轻笑了一声,用帕子捂住了嘴,邀功一样看着宣贵人。宣贵人是纳喇氏的嫡女,从来都以自己身份为傲,一入宫便是贵人更加让她趾高气昂。宣贵人轻蔑一笑:“不过是个贵人,运气再好些也不过嫔位,有什么好扑腾的?自然不屑一顾罢了。”佟妃看了宣贵人一眼:“那你是认为亲王的女儿该当嫔位,是吗?”宣贵人轻轻一点头:“是,妹妹确实是这么想的。”“本宫觉得未必。”宣贵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毕竟宜常在的父亲是纳喇氏的下属,从来都是捧着她,在她面前丢脸有些难堪。佟妃见宣贵人不说话,看了宜常在一眼,宜常在马上心领神会:“听闻皇后今日被太皇太后训话了呢。”
      宣贵人见宜常在转移了话题,不顾忌地在佟妃面前说开了。今日太皇太后宴请戏班子,她宣贵人也是会唱些小曲儿,不过上不得台面,但也为了博太皇太后一笑在她老人家面前唱过。这次戏台难得搭建好,太皇太后便也请了宣贵人去。自然,宣贵人坐不得太皇太后身旁,但是也足够她骄傲的——毕竟就请了她与皇后,连太皇太后的亲侄女佟妃都没请。说起这层关系,皇后本也是太皇太后的远房,佟妃一入宫,本来会照应皇后些的太皇太后马上倾向佟妃,三番五次地说服皇上从储秀宫往佟妃那去,让皇后不仅面子上挂不住,心里也是积了不少怨气。今日未请佟妃来,皇后以为太皇太后终于记起了曾经她的好和她的孝顺,赶忙带上了菁华从宫外高价买来的厨子做的蛋奶酥,香气远散,路过的宫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那篮子几眼。
      到了太皇太后跟前,皇后献宝一般的拿出了雪白如雪的蛋奶酥,不料太皇太后眉头一皱,转身便开始干呕。染青见这阵势连忙上来,为这位老人家拍着背。皇后不知缘由,直挺挺地站着不知所措。宣贵人也不做声。许久,太皇太后缓过劲来,厉声道:“哀家最厌恶核桃,这个甜点放了如此多核桃,怎的,想寻哀家不快是吗?”皇后连忙解释:“这里没有核桃,太皇太后,您看这上面哪有核桃?”菁华轻轻扯了她袖子:“娘娘,里面包有核桃碎。”
      皇后看太皇太后那生气的样子,心里无名火便冒了三尺高,她也是无心为之,太皇太后好像有些过于不照顾这个皇后,成心要给她不痛快。想到这里,她扬手便给了菁华一个巴掌:“孽婢,为何不早告诉我?是不是让本宫丢了颜面你才开心?”菁华忙伏身请罪:“娘娘,奴婢不知啊。娘娘,奴婢下次一定不敢了。”太皇太后见势又皱起了眉头:“自己犯的错,没来由怪在宫人身上。既是给我送来的东西,自己都未曾品尝,未免太不该。”皇后忙跪下:“臣妾知错了,还望太皇太后原谅臣妾。”太皇太后头也不低:“皇后,你既是六宫的统率,就该做好这个头,上次佟妃无意间听到哀家爱吃瓜子,而宫中瓜子也不甚合哀家胃口,便差人出去买了京城最出名的瓜子,两大篓提来慈宁宫,虽是资历不如你老,也该好好学学才是,别再犯这种错误。”皇后见太皇太后又拿佟妃与她比较,声上应着,心头却火已一丈高。
      宣贵人现在学着皇后的神情与蔫蔫的语气,一屋子的人都笑的七仰八叉。虽她有夸张,但是精神确是一样的。佟妃听完了宣贵人讲的整个过程,心中好不得意。皇后自她入宫后没怎么给她好果子吃,这般出糗更是顺遂她意。这屋子内的人却忘记了皇后不痛快最爱往御花园跑,而她们正在御花园中央的凉亭,虽暮色四合,但也须留意才是。但是大家都开心地忘却了这些,只说着笑着。

  • 作者有话要说:  理科生55555只是写着玩哈,历史有查过,但不保证全对:)看到了能给我建议一下吗呜呜呜呜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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