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求别哭》仓鼠浅

25、两难

　　林太夫人的洞府，就在城外不远处。就算叶一帆慕敛两人步子小，脚程慢，也仅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

　　叶一帆远远就可以望见洞府周围弥散着淡淡灵气，慕敛告诉他，这是因为林太夫人的洞府下有一条灵脉。其实回雁峰下也有灵脉，只不过灵气被禁制压着，平日里不太能看得出来罢了。

　　灵脉隐藏在山中，而洞府就在山脚，依山傍水，气派十足。两人走到洞府附近时，叶一帆还看见路边有一块石碑，上面刻满了他不认识的字符。

　　“这是阵眼。”慕敛说完，拿玉牌印在石碑上。叶一帆没有感觉到什么，慕敛却已经回过头来唤他走。

　　“你挺熟练的。”叶一帆随意道。

　　“嗯，”慕敛淡淡回应他，“以前跟娘一起，在这边躲过一段时候。”

　　叶一帆简直要惊叹自己的运气了，他该不会是有非洲血统吧，怎么踩雷一踩一个准。

　　慕敛本人倒是没有太过在意以前的事，只是沿山走着，忽然把叶一帆拽到岩石的阴影后藏起来。两人出发前，往身上各自贴了隐秘符箓，就是怕与林家的嫡系兄妹撞上。如今躲在岩石后，果然看见那二人如同一阵风一般略过，比慕敛他们更早地抵达了林太夫人的洞府。

　　叶一帆烦躁道：“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偷别人东西来的比谁都快。”

　　“没事，”反倒是慕敛在安慰他，“反正我们也就是来看看，太夫人给我留了什么东西。”

　　“话是这么说……”叶一帆拉着慕敛，沿着岩石的狭缝往前走，“这边太远了，看不见，我们上去一点。”

　　二人登上洞府旁的石壁，在岩石的夹缝里蹲下，却见前面那两兄妹也在洞府口停了下来，切切错错地在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那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叶一帆听不太清楚。

　　慕敛给他解释：“太夫人的洞府有好几个入口，不同的入口通向不同地方。这个洞口是我和娘当时躲藏的地方，如果太夫人给我留东西，肯定是放在这里。看情况，可能是被太夫人封住了洞口，他们进不去吧……”

　　叶一帆给林太夫人的机智点了个赞：“我就说嘛，肯定不会让你的东西白白落入他人手里啦。”

　　慕敛故作深沉地“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明显轻快许多。毕竟，他对林家这些少爷小姐，也不是毫无怨怼的。

　　那两人低语一阵，试了试简单的破阵方法，洞府却毫无反应。

　　林芸气急败坏，冷哼道：“为什么太夫人这么看重那个杂种，还给洞府设了这么严密的禁制！”

　　林鸿稍淡定些，但面上也显出不耐之色，沉声对林芸道：“芸妹且让开，让我再来一试。”

　　林芸闻言，知情识趣地让开路，让林鸿积蓄力量。

　　也得亏这山中藏着条灵脉，林鸿可以汲取比平常更多的灵力，使出平常不敢使用的招数。他已经不打算使用巧劲破阵，而是想与这阵法硬碰硬了。

　　他通身显出鲜艳的红色，灵力流向全身，又汇集到双手。他几次推掌蓄势，终于在灵力达到顶峰之时，将极具威力的一掌向着洞府的入口印出——

　　掌印飞出，一时间飞沙走石，在林鸿眼中，天地也为之变色。

　　在掌印正面轰击禁制之时，他听见林芸的一声尖叫，刚以为是禁制终于出现了什么松动，下一秒却发现自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这像是高阶修士的威压，但又与他平素受到过的威压不同，裹杂着重重煞气，阵阵黑风，逼得人直欲窒息。他暗暗驱动灵力，使用阻塞的灵力强行驱动了一张传递消息的符纸。而后再打算抵抗威压。然而他的双膝陷在泥土里，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再度站起。

　　头顶上传来一个沙哑冷漠的声音：“不是，杀了吧。”

　　林鸿内心的惊恐还没有来得及表现在脸上，他的头颅就飞落而出，在土地上滚了几圈，脸上的表情还是抵抗威压的狰狞。与他的头颅相隔不远的地方，是一个女人的头，目眦尽裂，死不瞑目。

　　躲在一旁的叶一帆与慕敛，则目睹了这场惨案的全过程。

　　在林鸿出手之时，他的身边就出现了一个人。那不好说是一个正常的人，因为他身上的血气实在太过浓重，仿佛斗兽场里最强悍的猛兽。他的脸也不能说是一张完好的脸，上面坑坑洼洼，布满血痕伤疤，连眼睛都被几道深刻的伤痕替代。

　　而他仿佛在于什么人有着交流，凭借那个人的指示，来进行判断与杀戮。

　　这个人的出现，让叶一帆体会到源于本能的恐惧。慕敛的感觉比他好不了多少，但他还有计本的反应，从身上摸出一张符纸来。

　　他在犹豫，要不要用这张符纸。使用灵力，隐秘符失效，就会暴露位置，但可以通知师父师兄，让他们知道自己与叶一帆身处险境。不用符纸，这个状况凭他与叶一帆根本无法解决。但或许这个没有脸的人感觉到这边没有人，会走开，那样他与叶一帆也能捡回小命……

　　留给慕敛思考的时间实在不多，他敏锐地感觉到，仿佛有人盯上了自己。那一刻，正与叶一帆面面相觑的慕敛，当机立断地跳出岩缝，燃尽传讯符纸，运起灵力攻向那个满脸伤痕的人。

　　叶一帆心惊胆战，想要大喊阻止他，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他只能看着。不喊，暴露行踪的是一个人，就算雁回和陆昨辰不能赶到，他也有活命的机会。

　　慕敛跳下岩缝，在地上滚了几圈，回身就用灵力加持身形，往结界的出口跑。空中传来一声冷笑，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满面伤痕的人随手一挥，召出一方戟来，又信手将它掷向慕敛。裹杂着黑气的戟比慕敛逃跑的速度要快得多，叶一帆只觉得眼前黑气一闪，然后就看见慕敛被击穿肩膀，踉跄几步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