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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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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安,行安……”
然行安猛地回神:“什么?”
刘逸有些无语,瞅了瞅四周,见没人才拽着然行安压低声音道:“刚刚邀花祭上有人嚷嚷着要抢花,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诶你可得注意着点。”说罢还满脸愁容的拍拍然行安的肩。
然行安听此一愣,随即看到刘逸的模样又禁不住笑起来:“放心吧刘兄,我爹有教过我一些防身术的。”
刘逸却并不放心,急急道:“你那防身术对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有用,若是对方会法术你又该怎么办?”
旁边有一阵小风吹过,吹来了不知哪里的花香,这种香闻起来有种清甜淡雅的感觉,大约还可以静神。
然行安看着对方关切的眼神心下一暖,表面上却装作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说你怎么就不能盼着我好点?若真是如此也不怕,我有后招的,带着花逃跑应该还是能做到的。”说罢还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信我。”
刘逸见对方一脸严肃认真,对他的话将信将疑,随后又自顾自的唠叨起来:“我一会换完衣服就得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还是要多注意些,对了,宝绒花你可千万别贸然摘下来了,会化成水的,还有啊……”
然行安见刘逸这么能唠叨竟也没有不耐烦,反倒是觉得有些新奇,毕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个这么能唠叨的,就是他当初离家来百花城,父母也是一副放心的样子。
刘逸念叨来念叨去,总算是发现对方一直没说话了,他停下来捏了一下邀枝,盯着然行安的眼睛认真道:“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
然行安就听着对方一直念叨了,反正就是要注意安全,便一脸严肃认真道:“明白了。”
刘逸:“那好,你再复述一遍。”
然行安:“……”
嗯?
“唉……”刘逸见然行安瞪着眼睛硬是憋了口气把脸都快憋红了,实在没忍住就笑出了声,笑着还拍了几下然行安的背:“哈哈哈不逗你了,你可算是我见过的第二好的听众了。”
然行安顺了口气,见那边刘逸脸都笑红了,看着还挺讨喜的,便也跟着笑起来,随口问道:“那第一是谁?”
刘逸笑着摸摸鼻子,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阿纹啊,我话多,每次一说就停不下来,阿纹就会静静的在那听着我说,我跟你讲,阿纹的眼睛可好看啦,每次那样注视着我我就不敢看他……”
然行安勾唇,这俩人倒是般配。
“那你这花邀的……”
刘逸听此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邀枝,无奈的摆摆手道:“唉差的太多了,这花好看是好看,也有治疗之效,却是给习用源力的人服用的,我拿这个回去,大概也只能给阿纹看看,当个好看的摆件儿罢了。”
然行安看着他的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好看的眼睛眨了眨,把自己的邀枝往刘逸面前一挥:“我倒是想要一朵你那样的花……怎么样?”
哪知刘逸却是摇头:“不换,你也是一个普通人,宝绒花可是个稀罕宝贝,我们才见过几面你就跟我换?刚刚跟你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当耳旁风了?”
又是一阵风吹过,然行安拢了拢鬓发,感觉风中的花香似乎变了。
“其实我真的挺想换一支的。”
“不换不换,你怕不是个傻的吧?”
……
然行安见刘逸是铁了心不打算换,只好无奈摊手:“不换就不换吧,不过我可不承认我傻。”
刘逸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就怕然行安又说要换花,便赶紧挥挥手道:“行行行我知道了,那我就走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面,不过你要是再来百花城就尽管来找我们好了。”最后还是认真来了句:“一定要注意安全。”
然行安点点头,目送着刘逸转身走向住处,直到他走远才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邀枝。
红色小花像是有某种吸引力一般,看的久了竟还会产生一种微微的眩晕感,然行安沉思片刻,随即长长呼出一口气勾唇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
“然公子,这是您明日要穿的衣服。”晚饭过后没多久,大总管就带着衣服出现在了然行安的门口,微微低着头以示恭敬与尊重。
然行安回来就把那套缝入金丝的衣服换了下来,那套衣服的料子很好,穿着不仅舒服还有护身之用,但终归不算自己的。
大总管手上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浅青色的领子上绣有暗纹,与白底布料相映,虽然没有上手摸,但一看就知道又是那种柔软轻飘的料子。
然行安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一定要穿这套吗?”
大总管以为然行安是不喜欢这套,便接道:“然公子若是不喜欢这套的话也可以换一套的,我们这里有很多种颜色,那您喜欢什么颜色?”
然行安听此也知大总管误会了,连忙摆手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套就很好……我是指穿自己的衣服。”
大总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便温和的笑道:“当然可以,那么我便退下了,祝您一夜好眠。”说罢欠了欠身子便转身离开了。
然行安呼出一口气,刚把门关上就闻见屋里清冷的碎梅香有些乱。
刘逸那张乌鸦嘴。
今夜真要不得好眠了。
这熏香味道本就很淡,然行安点的又不多,将将保持着一种似有若无的状态,可在那一瞬间,这碎梅香却是不同了些,然行安对气味有些敏感,虽说那下子不易让人察觉,可还是让然行安感受到了。
然行安取了邀枝后又缓步走到窗前,现在本是无风,外面却不时传来簌簌声,他伸手推开窗子,今日竟是满月之日,只是外面空无一人。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然行安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安静的大院喊道,话音还未落,一阵狂风突然凭空吹起,古木上的叶子簌簌作响,然行安不得已而微微眯起眼睛。
待这邪风稍停,本来空无一人的大院里已经站了三个人,远处的屋顶上还站了一个。
“哈哈好久不见啊然公子,我本是看到有人往这里赶才好奇凑个热闹,如此可见我们还真是有缘呐。”站在屋顶上的那个赫然是白日里过来搭话的沈喻,只见他一手执扇一手捏着个圆盘似的小物件,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然行安。
然行安不接话茬,轻轻哼笑一声:“沈公子好眼力,然某实在是佩服。”
再看大院里的人,古木参天,茂密的枝叶间竟也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全身遮的严严实实,起初然行安差点没察觉到他,再看树下还站着一个,然行安瞧着有些面熟却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这两个人怕会是一伙的,然行安皱眉。
这情况不太妙。
那头沈喻只当没听出来,摇摇扇子又对着假山那边的人笑道:“怎么?小麻雀也来了?”
然行安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下好了,这对也是熟人。
哪知假山边的人却并不想搭理沈喻,甚至厌烦道:“关你什么事?”
沈喻似乎也没想过对方能够好言相向,神色也不见恼,反而是笑眯眯道:“当然不关我的事,只是我看你们是偷东西不成,又来抢东西了。”他说话的时候有些懒懒的,尾音略微上扬,就是然行安也感觉他说话欠揍。
果然就见却杉眉头一皱,冷言讥讽道:“哼,我看你现在臭气冲天,怕是一成祭典就迫不及待的把花给吸了吧,怎么,你那老寒腿这是治好了?满月也敢跑出来乱窜了?”
这边沈喻却是摇摇扇子,依旧是那副眯眯眼的样子悠悠道:“多谢姑娘挂心了,不过我就是‘老寒腿’,想捏死一只麻雀还是不难的。”
然行安听着他俩互黑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另外的两个人,古木那边的人丝毫不为吵的正欢的两个人所动,眼睛一直在注视着然行安。
然行安缓缓伸手摸向怀中,虽然知道在场的人看得清他的一举一动,可还是不会由自主的缓下动作。
这边他刚碰到怀里的静钟,那边树下的人就动了,速度飞快,让人看不清动作。
咻——
一片叶子横空飞来,然行安心中警铃大作,迅速折身一弯,叶子从然行安头部刚刚所在的位置穿过,斜斜插在了屋子里的木桌上。
这木桌本就厚实,用的也是非常结实的木料,可那一小片叶子却是把这桌子划了一大道口子,深嵌其中。
然行安不去看那桌子的惨状,起身的时候已经把静钟摸了出来。
这钟也就巴掌大小,他爹说是传家之宝,能防身,临走时特地翻出来让他给带着,然行安当时看它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钟,想着大概是响起来很厉害,也就没多问,他爹也没多说什么。
可这钟之所以叫静钟就是因为它摇不响,然行安发现这点之后也有思考过这钟到底该怎么用,可无奈这祖传宝贝实在是太过玄乎,然行安愣是怎么折腾都弄不响它,只当是遇到危险了这钟会自己响起来。
那人试探不成,见然行安掏出了个东西后就更加警惕起来,准备寻个时机再次下手,而那古木枝上的人依然没动,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然行安暗暗攥紧静钟,面上却是风轻云淡,一派的大难于前我自应对自如,其实全身的感官都聚集在那双握着静钟的手上了,那头沈喻和假山边的那人也在紧紧盯着然行安,因为不清楚然行安手里的东西而细细打量着。
然行安只感觉空气中似乎有一根绷紧的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断了。
然后沈喻手里那个圆盘似的东西毫无征兆的亮起来了,虽说现在是满月,但那圆盘却亮度非常,愣是把沈喻的那只手亮成了个灯。
沈喻见此一顿,随即缓缓把那亮着的圆盘塞进一个黑色袋子里,这才把光亮给遮住。
然行安紧紧盯着沈喻,寻思着沈喻可能是要出手了,哪知沈喻却是“啪”的一声把那折扇合住,随即对着然行安拱手笑道:“然公子与我何等缘分,明日一早我便要启程返回,往后不知何时还会相遇,今夜是特地来与安公子道别的,可莫要误会了我啊。”
然行安听此一愣,不知道沈喻又在卖弄什么,只能猜测他可能是认得这钟。
那边沈喻却像是真的来道别一般,说完转身便走,几个轻跃就消失在暗夜中。
这是……真的走了?
其实不仅是然行安诧异,就是却杉也在暗暗吃惊,不敢相信那老狐狸竟是真的走的这么干脆。
这回沈喻一走,对方就只剩下三个人了,然行安不敢掉以轻心,依旧紧紧盯着对面。
突然,那阵邪风再次吹了起来,却杉和那用叶子的人同时飞身略向然行安。
然行安不过是个普通人,这邪风刮的猛,然行安不得已只能微微眯起眼睛,而那用叶子的人离得近,瞬间便来到了然行安身旁,伸手抓向然行安。
一时间白光乍起,整个屋子里被照的恍若白日,然行安被晃得只能闭上眼睛。
“呃嗯……”
“什么?!这是……”
然行安没法睁眼,仓促间只听到一声闷响,接着便听到那用叶子的男人好像是被什么伤到了一般闷哼一声以及那个女人惊讶到有些破音的话语。
是静钟吗?
白光渐渐消散,然行安即使是闭了眼,睁开眼的瞬间也还是看不清楚东西。
待他差不多能看得清了,却是发现院中已经空无一人了,没了那阵邪风,院中安安静静,丝毫不见前一刻的剑拔张弩。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然行安还是松了口气,随即又低头看了一眼静钟,静钟还是那副样子,刚刚也没听到有什么钟响,之后又不禁想到,这钟难不成是个防护罩之类的东西吗?
然行安轻笑出声,没想到他那不靠谱的爹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经那道白光后,这一夜竟是再也没人来打扰了,然而然行安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想着明天参加完城主的宴席后就立刻动身回家。
次日一早,太阳还未出来,然行安便听到外面有许多人在大声嚷嚷着什么,就是不去看也知道场面很是混乱,然行安躺在床上,手侧放着静钟、邀花令和邀枝等物,闭着眼睛细细听了一会儿才隐约听出了什么。
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迟了点……
莫道一:今天也是我活在作话里的一天呢【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