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阳关三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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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泽消太见到斗篷人的时候是个很不符合剧情发展的正午。
明明一般情况下这种神秘角色出厂的时候不是雾蒙蒙的清晨就是黑漆漆的黑夜的。
反正总而言之斗篷人是自己找上来的。
带着半个面具，声音沙哑但是却很平静，露出的手显示出这个人几乎皮包骨的状态。
然后斗篷人说自己有一些消息，所以想见见杀生院八云。
“我叫无，你这么告诉她就行，她会见我的。”
于是三天后，相泽就亲眼看着斗篷人和杀生院会面了。
应两人的要求，房间里没有人也没有监控。
相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两个小时后，斗篷人就离开了。
杀生院告诉他，她想回家看看。
杀生院家的房子一直没有卖，也没有出租，但是房子已经空了很久很久，里面也布满了灰尘。
相泽看着杀生院站在主卧门前一动不动，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小时候我总是跟爸爸抢妈妈。”
“我想跟妈妈一起睡，爸爸说我要学会自己睡，然后我们就讲条件说一个星期我可以跟妈妈一起睡一天。”
“我后来耍赖……每次一考好就耍赖。”
杀生院打开了房门，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动，只是每一个物品上都盖着塑料布，早已灰蒙蒙的了。
杀生院拉开桌子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对样式老旧但是却依旧闪亮的戒指。
“后来爸爸走了，他去之前就死死握着这个……”
“当时妈妈不肯收，她一直在流泪，后来不哭了就一直发呆，于是爸爸的东西都是我收起来的，包括这个戒指。”
杀生院指了指墙角的箱子:“那两个就是爸爸的东西，旁边那几个……是妈妈的。”
“等妈妈她好不容易能够拿起戒指睹物思人了，她也就跟着一起走了。”
“然后……收拾东西的，还是我。”
“我当时想把它们一起埋了，可是又不知道埋给谁。”
“现在想想……我是不是应该留给自己”
相泽觉得杀生院的状态不太对。
没有任何不对的迹象，她的反应表现都很正常，就如同平时一般。
只是他的第六感却一直在喧嚣。
相泽不信这个，可是这种心慌的感觉让他根本静不下心去思考。
逛完杀生院家，他们就一起回了相泽宅。
相泽宅的日用品和常用物品都已经搬到宿舍去了，可是大概规模还在。
杀生院坐在地板上很久都没有说话。
后来跑去厨房开始收拾厨房，一小时后做了顿午饭。
她说到午饭时间了她饿了。
做的很简单，就是单纯的蛋炒饭和味增汤。
杀生院已经很多年不做这么简单的饭菜了——连菜都没有。
她也没吃多少。
相泽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实在是担心:“吃不动吗？胃疼”
“没有，我只是吃饱了。”
她想了想道:“消太，我以前答应音无麻美，说一定让她去见见治崎……你觉得现在有这个可能吗？”
“我去跟上面联系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
“最近焦冻和胜己两个人怎么样霍克斯呢？”
“霍克斯最近忙得见不到人，但挺精神的。爆豪和轰那两个还是跟训练狂魔一样……最近两个人都稳重多了，不过就是估计还在怨念你不告诉他们身体情况。”
相泽开始絮絮叨叨地给杀生院讲最近的事情。
“……百万还是那么热血，经常看到他跑来跑去的。欧尔麦特身体也是老样子，性格也依旧是烦人得要死……”
杀生院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听着，随后突然伸手抱住了相泽:“……这些年，谢谢你照顾我……我这么麻烦性格又很糟糕……谢谢你。”
相泽愈发心慌。
他觉得一切都不太对，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不对的点。
相泽在无出现的时候，就联系了协会在数据库里寻找类似人物的信息。说实话他是不抱希望的，可是本着试尽一切可能的办法的信念，他还是去找了。
条件太过宽泛，找到的人数实在太多。
相泽向来对杀生院是有问题就直接问的:“那个无跟你说了什么？”
“……无”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她是这样介绍自己的吗？确实挺形象的。”
“她”
“嗯，无是个女孩子。”
相泽在心里暗暗在一大半人物上画了叉。
“你能告诉我你跟她说了什么吗？她说的消息是什么消息”
“她是来告诉我，我的身体确实撑不住了……”杀生院十分平静“消太，我只告诉了你和霍克斯，等以后有机会……帮我道个歉吧。”
她没说是谁，但相泽知道肯定是那三个一点就着的小鬼。
只是这个时候，相泽一点调侃吐槽的心都没有。
还剩不到五年。
……能撑到五年吗？
相泽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心中一片悲凉。
他的身边，最后还能剩下几个人呢
相泽已经很久没有问欧尔麦特的身体情况了。
嘴上说是不关心，心里却明白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欧尔麦特的样子……
也不知道欧尔麦特和八云哪一个能活得更久一些。
相泽同时期的英雄，退休的退休了，死亡的死亡了，最后剩下来的寥寥无几，有联系的更是一只手数的过来。
很多年前，他就只有小不点一个家人。
他只是害怕，几年后，小不点长大了，可是他的家人也没了。
杀生院八云一直都是个很麻烦的孩子，表面上乖巧但是固执得要死。
自己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执着于正义根本顾不上别的。
比较下来八云对他的包容确实没话说。
如果八云对他也像对外人一样，他们估计很早就分道扬镳了。
相泽看着杀生院瘦弱的身躯:“我从来都没有照顾好你。”
“消太并不擅长照顾别人，但是消太擅长温暖人心。”
啊，真讨厌。
世界上能让我哭的，估计也只有你了。
不知道是我傻还是你傻。
或者我们都傻。
相泽再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默默等着杀生院自己开口。
“消太，我想去丹麦的祖宅看看，请几天假可以么”
“你自己”相泽皱起眉“太危险了。”
“没事……我都这样了，谁还会过来找我的麻烦。”
这倒是。
不知道她个性的人自然不会没事找事，知道她个性的人一般会绕着她走，想要利用她的人……
小时候，杀生院曾经跟相泽说过自己绝对不会杀人。
后来他们都忘了，必须忘了。
一周后，杀生院独自一人登机，来送行的只有相泽消太一人。
“我去去就回，不要影响他们的状态……他们心情不好，就不要更糟糕一点了。”
又三天，杀生院在祖宅门口和无汇合。
“你找到那本书了吗？”
“没有，你这边的东西和我那边有一些不太一样，所以很可能需要你来找。”
她们是来找一本书的，一本来自某位祖先科研性质的笔记本一样的书。
一本可以让她们赎罪的书。
无说她在离开自己的世界之前寻找过，但是没有任何线索。
之后的很多世界，有的有线索有的直接找到了书，当然还有一些一无所获。可是所有的线索以及书籍，都是在老宅的图书馆找到的。
无说起来自己的故事和其他世界的人的故事的时候，轻描淡写得像个局外人。
只在说到相泽他们的时候才会露出浓浓的哀伤。
从见面的第一眼，杀生院就知道她们是不同的。
自己的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和她比起来
简直不堪入目。
可是无却说，如果她能瞻前顾后一些，事情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我太过偏激，于是终于得到了报应。”
“只是，报应我一人便足够了，何苦害了别人。”
尼尔森家除了几个别的特例外，个性都为“复活”。
以命换命，一人一生可复活一次，但复活后不久，自己必将死去。
由于不是当场死亡而是大多死于不知何时发生的“意外”，尼尔森家族更愿意管这种能力叫做“气运交换”。
气运这个翻译是无提出来的，她通读全篇以后认为这个词最接近的意思就是气运。
大抵就是“我逆了天所以气运被收走，然后由于气运过衰导致死亡”之类的神奇设定。
也因为这种设定，很多尼尔森家的人都信神。
不知道是什么神，反正他们觉得是有神的。
所以那位科学家尼尔森认为，那两位特殊人物身边的残局，也是气运引起的。
尼尔森家的人消耗气运去救人，却又因救人而积攒气运，每当积攒的气运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位集大成的人。
这个人可以反复消耗气运，当气运亏欠到一定程度，势必从周围收取气运，当然，也包括自身。
“所以，几百年才出一人是有原因的，除了这个之外，我认为，能够‘吸取’气运的人太少也是原因之一。”
杀生院迅速地翻着页——这些事情，无已经大致讲述过了，基本上是大差不差的。
“但是我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书籍也是普通地放在图书室的。”
“并不普通吧？刚刚那可是密室哎？”
“……之前有几个世界，我连线索都是在比这里还要艰苦的密室找到的。”
说着话，就这么互相调侃着，杀生院终于找到了她要的东西。
然后两个人一齐陷入了沉默。
“……咱们开始吧，不能拖了。”
“嗯。”
“你说，我还能赶上见他们一面吗？”
“能，我会送你回去。”
“那就好。”
一周后，相泽握着杀生院的手，轻轻闭上了眼——
你存在于我的过去和现在，再也没有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阳关三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