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到六零》张语山

12、风筝

　　“姐，你就给我们玩会儿吧”林乐海拉着乐水的胳膊讨好的笑
　　“姐，姐”林乐洋也跟着叫
　　林乐水对于一上午跟在自己屁股后边的两个小尾巴表示很烦躁，开春儿大爷爷寄来的包裹里有一个专门给林乐水的风筝，结果还不到几天就被这两只盯上了。看着弟弟们跟前跟后的，林乐水感觉很无奈。风筝挺漂亮的，用色大胆，样式也古朴，对于林乐水这个有收藏癖的人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同样她也挺珍惜大爷爷一家对自己的关心的，想要好好保存着。自己玩都舍不得，更别提借给这两个埋汰孩子了。
　　“站好，借你们可以，但不能弄坏了”林乐水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的两个倒霉孩子
　　点头点头
　　“姐你真好”
　　“姐姐最好看了”
　　“.……”
　　在弟弟们的轰炸式赞美中，林乐水晕晕乎乎的看着两小只拿着风筝出了门。
　　家里大人都下地翻地了。晌午，林乐水做好午饭送到了地头，回来发现两个弟弟还没回来，顿时着急了，乐海乐洋虽然贪玩，但从来不会误了吃饭的，再说这个时候也应该饿了，哪还有心情玩。林乐水出门想要去找找弟弟，刚走没多远就碰上了李向阳慌慌张张的朝她跑过来
　　“乐水姐，你快点去看看，乐海踩死了徐二家的小鸡被扣下了”
　　林乐水闻言撒腿就跑，徐家住在村头。徐父叫徐老实，人如其名，为人敦厚，在村里人缘很好。徐母张有福，见人就笑眯眯的，很喜欢小孩子，有一次乐洋还捧着把炒豆子说是福婶给的，林乐水挺喜欢她的。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徐树，今年十八了，正在说亲，小儿子徐林十六，徐父徐母也还年轻，一家子的壮劳力，家里过的还算富裕。
　　林乐水紧赶慢赶的到了徐家，一进门，就看到林乐洋蹲在那儿掉眼泪，乐海跟一个比他高了差不多两头的少年站在一块说着什么，旁边还站着一个妇人。林乐水仔细一想，那应该就是徐林，徐林跟哥哥林乐山年龄差不多，小时候也和哥哥他们一群同龄人一起玩，大一些反倒独来独往的。林乐水对他没什么印象，只听过村里人闲了说嘴：徐家一家子老实疙瘩，偏偏这个徐老二精明，也不知道仿了谁。
　　“福婶子，徐二哥”林乐水进去瞪了乐海一眼，在他气鼓鼓的眼神中向张有福，徐二打招呼，至于乐洋早就在姐姐进门的时候就躲在了姐姐身后
　　“婶子，对不住，我弟弟给您添麻烦啦”
　　“哎呦，没多大事，娃子进去捡风筝，踩死个鸡崽子，这也受教了，带弟弟们回家吧”福婶子赶忙道
　　“娘，这是小事吗？我费了多大劲才弄得种蛋”林乐水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徐林就不管不顾的说出了口，然后得到她娘的一个巴掌
　　“说啥呢，死孩子”
　　林乐水看到这一幕就想，村里人说徐家厚道不是白话。前几年办食堂，不让各家养鸡，今年管的不严了，村里也有人家想悄摸的养几只，但种蛋不好找啊，十里八村的没人养鸡，上哪儿找种蛋。想来徐家能孵出小鸡来就更不容易，找来了蛋还得加上柴烧好炕，把鸡蛋裹在棉被里孵鸡崽。这还不是一天两天就成的，得二十多天，成活率还不能保证，林乐水扫了一眼，鸡窝里也就三四只鸡崽。
　　“婶子，徐二哥，是我弟弟不懂事，我们会赔的”林乐水也觉得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占了人家便宜，说是要赔人家，但自家哪有鸡崽子。怎么个赔法儿，乡里乡亲的依着徐家的性子顶多让赔几个鸡蛋，哪里抵得过人家一只鸡崽，长大里还差几个鸡蛋。林乐水宁可应付那些狮子大开口的人家，也不愿意觉着自己欺负了别人
　　“那……那就这么着吧”具体怎么着徐林也没说出来，只是看着这姑娘小小的一只红着脸挡在弟弟前面，自己再说什么就有些欺负人了。他也不想这么咄咄逼人，只是家里爹老实的过头了，娘性子柔，哥哥也随了自家爹，一家子软面团子。自己如果不硬气点，谁都想来自家占点便宜，过去被一些乡里亲戚的占便宜占怕了，自己也就养成了一副不吃亏的性子。现在看着面前的小丫头一脸歉疚的站在那儿，突然有些过意不去。
　　“那婶儿，我们就先回去了”
　　“哎哎，没事没事，赶紧带弟弟回去吧”
　　“哎，姐你的风筝还没拿下来”看着姐姐就要出去了，林乐海赶紧喊道
　　林乐水转头鸡窝上挂着的那只断线的风筝，眼圈不争气的红了，脚下没停，跟着就出了门
　　“姐……”

　　晚上，徐二坐在房檐下摆弄着那只风筝，挺漂亮蜻蜓样式，上面的填色也新奇，瞧着就敞亮，一侧的翅膀因为砸下来的瓦片给弄折了。
　　突然听见有人拍门，徐二下意识的把风筝放到了水缸后面，然后直起身去开门，徐母已经先一步从灶间出来开了门。
　　“哎呦，建军啊大晚上了还来干啥呀，说了没多大事，还劳动你来趟”福婶一看林建军带着他的两个小儿子在门口，马上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嫂子，是家里的俩小子不对，我带他们来认个错”
　　“哎呦，么大事儿，谁家娃子不是爬高踩低的”
　　“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林建军说着把手里的篮子搁在了桌上
　　“这不行，一个村儿的，哪能要你东西”福婶打眼一看，篮子里放着五六个鸡蛋，还有一包白糖，赶紧推脱。
　　“该着的，该着的”林建军嘴笨，颠来倒去也就那几句话。
　　你来我去的推了半天，最后林建军连篮子都不要了，带着两个儿子就往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