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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0一弦一柱思年华(下2) ...

  •   “你愿不愿意帮叶妈妈?”
      “呃?”即使早有准备,还是十分诧异,我能帮他们什么?
      思索来思索去,唯有拿我要挟子瞻,才是他们的目的;难道林烨弈早就和他们合作,半块虎符已经握在手上?
      我的迟疑,叶妈妈看在眼里,并不惊讶,也不催我。
      这一番说辞,暂不论真假,用意无非在晓我以娘亲与她之真情,希望我能念惜旧事,直接答应帮忙。
      心里冷哼一声,叶妈妈还忽略了,娘亲和太后何尝不是姐妹真情?再者,余铭松狼子野心,将子瞻害成那般,还真当我是无知小姑娘,随便唬弄不成?
      暗地想着,面上当然不动声色,“叶妈妈的意思茗舟明了,但茗舟有个请求?”
      “哦?但说无妨。”
      “子瞻是个倔性子,我不随在他身边劝说他恐怕不行,只有告诉他余大哥是真命天子,他才能明白过来啊。”
      说这话的时候我有些许不安,叶妈妈深不见底的眼眸眯成一条线,仿佛在掂量我说话到底几分真心。
      我微笑着回望她,果不其然,叶妈妈颔首答应。
      “茗舟,我养育你这么多年,情分非比寻常,所以才不愿意为难你,只要你识大体,自然不会差得去。”
      这端的是赤裸裸地威逼利诱了,我从容地点头,一派温婉的模样。
      “我知道你一向聪明,所以别在这件事上动手脚,现在何府都是我们的人,你可要慎言慎行,莫出差错。”

      我懒懒地倚在马车壁上,不是我非要装出这个西子捧心的模样,而是被下了某种让人失去力气的药。
      有些懊恼,本以为在途中可以想办法传递消息让宋玉凌和牧横知道,但现在却是一点办法都使不出。
      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华英再怎么地都会把有人送信的事情告诉宋玉凌,他顺藤摸瓜,理应现在也能查出些端倪。
      除非……华英根本就是叶妈妈这边的人!
      华英,华英——花影!
      我想拍自己的脑袋,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无,这么明显的谐音我怎么没有听出来?花影本是风尘中人,与叶妈妈有瓜葛实属正常,而且怨宋玉凌无情在后,恨着我无可厚非,只是那相貌寻常,让我放下疑心罢了!现在想来,余铭松既能把他的容貌全换,改了花影的样子何尝不可?怪不得我见她之时,颇有亲近感,原来是曾经的一面之缘作怪!

      “子瞻!”那个宛如淡墨浅浅画成的身影,隐在微微朦胧的夜色里,越发地看不清楚。
      “茗舟?!”他抬头看到我,先是惊讶,便起身向我迎来。
      我仔细打量他,见他比之上次见,似乎气色好了些,不禁大喜。
      他却是没注意我的表情,紧张地问道:“你怎么又混了进来?”
      “我不是混进来的,是被人送过来的。”
      “送过来?叶妈妈?”
      我微有错愕,原来子瞻足不出户,料事也这般准,随即点头表“是”。
      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也罢,在我身边,我更放心罢了,这虽是虎狼之地,有我在,余铭松倒也不至于动得了你。”
      什么时候,我的家竟然变成了虎狼之地?

      “余铭松真的是先帝之子?那当今圣上呢?”我忽然记起心中疑问。
      “个中内情只有爹最清楚。”子瞻一句话就打断了我的念想,本想从他这儿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谁知道毫无头绪。

      上次来见子瞻,捅开了遮住心扉的那页窗纸,现在反倒自若更胜以前。
      被软禁的日子着实不好过,但我和子瞻都甘之如饴,只想着多抓住些时间和子瞻相处,便是万事大吉——自然,这大吉的背后,存在着许多隐忧。
      光不说黄芩的脸色在我来了之后就多云难晴,她原是与子瞻逐渐亲近,眼见大功在望,却功亏一篑,但基于我的几分薄面,她从不表现得太过直接,倒是我,心下有愧,暗地颇为内疚。
      再者就是叶妈妈,三天两头派人来传信,明面上是对我嘘寒问暖,但实地里却是一再施压,询问虎符的下落。
      我不禁恼恨,朝廷是做什么的?兵部尚书家频频变故,难道就没有人出面管事吗?连宋玉凌,也不能做什么实际的事情!

      “子瞻……”欲言又止,我根本不知怎么和子瞻提起虎符的事情,这半块虎符看似简单,却实际关系到朝堂大局,怎可轻易交出?这牵涉到爹的责任,我若是为了一时安危便视天下为儿戏,才是百死莫赎。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轻轻把手指按在我的唇上,阻止我说下去。
      我拨开他的手指:“朝廷对何家生死不闻,还值得我们这样百般维护?拿生命去堵?”
      “你不要激动,听我说。”他按住我的肩膀,“朝廷不动,是有它的原因的。你已经知道叶妈妈和娘的渊源,爹这些年把你托在那儿寄养,不仅是家中后母霸道,以爹的能耐,根本不会怕一个续弦女人的心计;就我所知,叶妈妈确实是皇宫里出来的人,就连余铭松,也是先皇特地托付给爹的,以此来看,余铭松确实很可能是先皇之子,就连你,也是被先皇一道密旨给寄养到叶妈妈那儿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把你当‘质子’,牵制何家。”
      心不禁冷了半截,什么幌子什么借口,原来我只是一个政治筹码:“那秦宛墨的姑母,也是皇帝赐的婚?”
      “对。”
      当真相浮出水面,我忽然没有面对的勇气,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看看,所谓先皇,就是这么对待股肱之臣的?阴谋诡计无一不用,专事拆人家庭的活?
      “你曾和我说过,余铭松的长相和皇上一模一样,天下没有那么多巧合,我几乎可以肯定,余铭松就是皇上的同胞兄弟;爹爹天天上朝,面见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早就心知肚明,且为了不把我们牵连进皇家隐秘中,故意不说。”
      我拿出帕子,擦拭子瞻脸上的汗,他的身体很虚弱,连汗都是冷的。
      “先皇终究念着那一份骨肉亲情,余铭松的事情肯定早已和皇上言明——这也是为什么皇上按兵不动的原因;先皇忌惮着爹知道太多事情,肯定授意皇上便宜行事。”
      “那这么多年了,余铭松时常在外抛头露面,难道就没有见过皇帝的官员觉察出他和皇帝的长相一模一样么?”
      “我不知爹使了什么法子,总是时常派他到不同的地方,恐怕也是避人耳目的一种方法,但如你所说,纸包不住火,定是有人知道他和皇上长得像,所以偷偷告诉他,他才生了异心;兼之叶妈妈爱子心切,自然什么事情都百依百顺。”
      “他怎么和叶妈妈接上头的?莫非——莫非他到叶落汀来接我的时候?!”
      子瞻略一沉吟:“这并非没有可能,叶妈妈一直都知道余铭松养在爹的身边,兼之母子之间总有莫名亲切感,如此相认,并非没有可能。”
      我冷哼道:“可笑的是,她连自己生了几个儿子都不知道,还帮着一个去害另一个。”说这话的时候,宋玉明的神情忽然浮上心头,怎么挥也挥不去。
      “茗舟,不要这样,我不喜欢看你这般笑。”子瞻皱紧眉头。
      我“噗嗤”一笑,“好好好,你不喜欢我便不这样,我这不是说到可恨的人生气吗?!”
      子瞻唇边也弯上一抹笑意,虽是浅浅的弧度,却溢满了浓浓的温柔,看得我几乎呆住。

      “只是皇上虽然对自己兄弟放任不管,他的兄弟却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大乱日子不远。”
      宋玉明是哪种懦弱可欺的人么?不自觉开口:“他不是表面上那般不堪一击,肯定会采取手段的,况且,林太后也容不下叶妈妈的再次出现。”
      “你说得对,恐怕这政局,是要不稳。”
      我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我也不许你皱眉,政局稳不稳我着实不关心,我只关心你和爹。”说着这话我又有些心虚,也许还得加上织烟、宋玉凌、牧横……甚至宋玉明。
      他展颜一笑,露出整齐如编贝的银牙,让我不禁暗暗欣慰。
      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和子瞻的一番讨论,其实归结到一个字,就是“拖”,拖到朝廷有行动,拖到我们有能力反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50一弦一柱思年华(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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