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住》稳住能赢

14、上高中了

　　尚嵘的父母出门去旅游了，尚嵘便收留了李贵生几天，在尚嵘的劝说下李贵生还是发了个短信到父母手机上告诉他们自己在朋友家住着。为了防止好心的店主担心，尚嵘也打了个电话感谢了他。
　　每天早上李贵生都要赖床，尚嵘有时候陪着他赖，有时候自己先起来做早饭，做好了以后才拉着迷迷糊糊的李贵生去厕所刷牙洗脸。再然后，尚嵘会带着李贵生预习高中课本，或者出去走走散散步，两人的生活过得很充实，李贵生甚至有种他们在同居的错觉。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毕竟李贵生还带着离家出走的头衔，尚嵘的父母要回来了，李贵生只好硬着头皮回了家，再怎么不喜欢那里，也没办法继续逃避下去。
　　李爸李妈好像对李贵生的回来没什么反应，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也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家里的氛围虽然没有那么和谐，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那么紧张了。李贵生对这种转变感到莫名其妙的，但也没再说什么，每天除了吃饭洗澡以外都锁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开学的时候了，按照惯例，新生在入学前要参加为期一周的军事训练，也就是通俗的军训。分班安排也出来了，李贵生在五班，尚嵘在一班，李贵生对未来的班级有些期待又有点害怕。
　　九月，李贵生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水桶，在教学楼迷路一会儿后终于顺利地进入了班上，座位都快坐满了，教室里却依旧一片寂静。李贵生刚踏进一步，就感受到审视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自己身上。
　　真可怕…
　　再怎么不愿意面对现实，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拿着自己的行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在抽屉里掏出自己刚买的按键机，悄悄地给尚嵘发着信息。
　　还没等到尚嵘给他回消息，老师清点完人数，就叫班上的学生准备去坐大巴了，李贵生只好起身，随着人流走到了停车场，一眼望过去一片密密麻麻的校服，教学楼还不断的有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探出头看着这里，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老套的军训，老套的讲话，老套的制服和帽子。
　　尚嵘和李贵生的班级凑不到一块，两人在这段时间也就只有过几次简单的碰面，李贵生又看到尚嵘交到了新朋友，两人似乎是同一种类型的，能看的出来尚嵘和他交谈时的放松。
　　不仅仅是自己的男朋友，周围人也都陆陆续续的交到了朋友，三三两两地走在一块，像李贵生这种打死都不说话的人，在人群中个子也不显高，自然在不会有人选择去和他搭话。军训的内容简单又无聊，李贵生只好蹲在草丛边数着蚂蚁。
　　等他差不多数完了蚂蚁家族，教官也就开始集合了。对于李贵生来说，整个军训的过程就像是无聊的数山羊。尚嵘也和他说过，多去和别人主动交流，咱懒如猪的贵生会听吗？显然不会。
　　结局就是一个军训过去了，李贵生连班上人的脸都没有记住….

　　高中不再和初中一样实行走读制，每个人都要求强制住校。军训回来后李贵生就开始着手收拾东西，直到走之前的夜晚，他在最后清点行李的时候，李妈走了进来。
　　李贵生大概猜到她要给自己生活费，李妈把手里红红的钞票递给了人：“你这周的伙食费，在学校…不用省着。”他接过了那些钞票，愣了愣，李贵生没想到一贯节俭的母亲这次出手会这么大方。
　　他犹豫了一下，想起尚嵘之前说过的话，抽出了几张还给李妈：“我用不了那么多，给你。”
　　李妈摇了摇头：“以前不多给你钱，是怕你乱花，现在你长大了，我和你爸都觉得没那个必要。”她犹豫了一下，忽的坐下来，坐在李贵生的旁边，一双粗糙的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那双手写满了主人承受的风风雨雨，明明只是中年时期，却已经像是老年一般的干枯。
　　“前段时间那件事情，是爸爸妈妈做错了，爸爸妈妈回去也反思了自己的问题，这几年对你弟弟的教育方式，确实需要改善。”李贵生愣了愣，猛地抬头对上了母亲有些浑浊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母亲似乎就急速的进入了衰老，日日夜夜被工作和家庭琐事纠缠着。
　　“妈妈…妈妈知道你那天受了委屈，你爸爸脾气暴，但他也没有那个意思。”李妈想到什么东西，眼圈红了一半：“爸爸妈妈因为那件事情，向你道歉。”
　　李贵生真的没想到，那天的平静之后会是这样一幅情况，他有些手无足错：“妈…你别…我不怪你们。”
　　直到母亲走以后，李贵生还有些呆愣地坐在原地，这种情绪不知道怎么描述，但并不糟糕，他拿起手机告诉了尚嵘，往后一倒躺在床上。回想起之前的点点滴滴，李贵生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原本以为，父母都是无法沟通的，他们彼此都不能了解对方的心思，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绝对的。
　　手机响起了收到信息的提示音，李贵生立刻蹦了起来，打开手机。
　　【无论怎样，父母都是爱你的，但他们也会做错，有时是小错，而有时是大错。】
　　李贵生刚想回他消息，尚嵘便急匆匆的发来了第二条信息。
　　【乖，明天到学校再说，先去睡吧，晚安。】
　　尚嵘的父母对他的睡眠时间有严格的管理，李贵生有些失望的放下了手机，干脆不想那么多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第二天，李爸开着车把李贵生送到了学校门口，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过一句话。李爸帮着李贵生把所有行李提到了宿舍，打量了一下他的床铺，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评价：“你自己收拾，我走了。”
　　父亲冷淡的脸庞让李贵生有些怀疑母亲昨晚的话，他也就点了点头，找了块抹布开始整理这里，宿舍门突然被人敲响，难道是舍友？李贵生一个激灵站起来，有些紧张的注视着门口：“请进！”
　　当尚嵘的脸出现在门后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惊讶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在宿舍安排表上看见你的了，收拾完东西就看见你和你爸上来了。”尚嵘笑了笑，伸手接过他的抹布：“我帮你吧。”李贵生点了点头，自己开始收拾着柜子：“你怎么这么快就收拾好了。”“来得早，而且有个更早的朋友弄完了，他就来帮我了。”尚嵘抖了抖抹布上的灰，决定去洗一洗。
　　李贵生想起那个和尚嵘经常呆在一起的人：“你军训的时候认识的？”尚嵘模糊的声音夹杂着水声从阳台上传来“嗯，对了，你最近和程睿联系了吗？他就跟失踪了一样。”
　　想到程睿，李贵生就觉得很奇怪，这个人像是在躲着他们一样，自从中考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一面，每次都以打游戏为借口：“没有，他好像被他爸妈没收手机了，但是我知道他去了一中，而且还是从他爸妈嘴里知道的。”
　　一中是全市顶尖的学校，程睿偏科严重，但他在全国比赛中取得过优异的成绩，以自主招生的方式进去简直轻而易举。尚嵘本来是打算冲一冲这个学校的，他并不是没有希望进一中，可惜最后还是在体育上差了些，不过他本人倒是没什么遗憾，毕竟最开始也只是打算做个小小的挑战而已。而李贵生就和他们不一样了，他和一中的距离，大概就是闭上眼做梦的距离了。
　　两人一起收拾很快就搞完了，尚嵘还有事，在叮嘱完李贵生一系列的注意事项后先走了，李贵生一个人坐在宿舍里，有些无聊的看着空荡荡的床铺，这里的房间还是很人性化的，一个套房里只有两个人住，自带一卫一澡间，在高中的水平上算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门再一次被敲响，这次肯定不会是尚嵘了，果然，戴着眼镜的男生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看见面前的李贵生笑了笑：“你好，我叫张雄。”
　　这名字…怎么取的这么奇怪呢，李贵生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同一水平高度的男生，瘦瘦的似乎怎么也和雄这个字挨不上什么边。罢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自己还和贵挨不上边呢。
　　“你好，我叫李贵生。”李贵生看着他大包小包的，非常顺势地帮他拿过：“我帮你一起弄吧？我的地方已经收拾完了。”
　　张雄是一个人来的，他也知道独自完成对自己来说会有难度，李贵生主动提出了，张雄朝他感激的笑笑：“那就歇歇你了。”两人对视一笑，友好的舍友关系达成！
　　这是李贵生在这个学校交的第一个朋友，他不会料到，这个看上去矮矮的男生，在之后的日子里帮了他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