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军衣（修订版）》军绿梨花

82、番外之卫贺变形记13裂痕

　　第十三章裂痕

　　人走人留，都是常事。
　　生死，也不过是转瞬之间。

　　风起，呼啸而过，沙石击打在窗上，发出辟啦的声响。
　　室内显得有些昏暗，灯光下，那罕和卫贺站得笔直，注视着前方。
　　办公桌旁，四大头分别坐着，黯然的灯下，各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情况已经汇报完毕，如何处理，成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
　　卫贺注意到，陆扬的眼神显得有些阴郁，他觉得他能够理解陆杨的心思，毕竟这是特勤小队成立后，折损的第一人，而且，还是在非命令的情况下折损的，此意外，对特勤小队今后的管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暂时是无法说清的。

　　“为什么不报告就行动？”
　　停了好一会，营长开了口。
　　那罕看了一眼卫贺，抢先开口，“报告，没有通信设备，也没有时间了。”
　　营长的脸色不太好，他看了一眼教导员，又看了看陆扬，还有副教导员，四个人的眼神相互撞在了一起，有波澜也有锋芒。
　　“为什么不到附近的村子去打电话？”
　　教导员问着，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一直盯着他的陆杨的唇角微翘，“那个村落附近最近的村子有近七十公里的路，从时间上来说，是不可能来得及的。”
　　“但他们擅自出击，造成这种后果，这责任谁来负？”
　　营长插了进来。
　　副教导员左右看看他们，闭口不语。
　　“现在的问题不是谁负责任，而是唐深的事……”
　　陆杨的话头刚起，教导员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对他先对那罕和卫贺，“你们两个出去。”
　　两人无言的敬了礼，转身出门。
　　门关上，转过来，卫贺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侧头看了看那罕，他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一触即离，分别转开。

　　静站了三秒，注意到会议室附近没有人，卫贺轻靠在门边，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那罕一愣，随即也附耳过去。
　　瞥了一眼那罕，卫贺自顾听着里面的声音，慢慢的，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对面的那罕的神情也不太好，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卫贺冷冷的目光和那罕有些悔恨的神色碰撞了。
　　最终，卫贺闭了闭眼，后退，离开门板。

　　陆扬的屋子使终有种淡淡的薄香在里面，卫贺记得陆扬好象说过这是什么草木香的古龙水，说起来，到是真有点家乡草地的味道。
　　陆扬坐着，卫贺站着。
　　“你想问什么？”
　　沉静了好久，到底是陆扬忍不住了，先开了口。
　　卫贺看着他，又过了几秒，方出言说道，“唐队的事！”
　　“想知道营里是怎么决定的？”
　　“……”
　　卫贺看着他，那种目光，清澈专注的让陆扬不自觉的轻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你都知道了。”
　　这一句是肯定。
　　卫贺只是看着他，看了很久，看得让陆扬觉得身下的椅子特别的不舒服。
　　“唐深，虽然不能评为烈士，但也算是殉职，组织上决定协调地方给他家属安排个工作，还有抚恤金，按烈士的额度走，总之，这个结果应该还算是合理的。”
　　有些别扭的说了一下关于唐深后事的处理意见，陆扬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种心虚的感觉。
　　卫贺依然在看着，他的眸子，沉静而深遂，仿佛看透了面前这个人的心里，也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副营长，特勤小队是否有能力持续存在，并不是靠某个人或是某件事来决定的。”
　　终于开了口，卫贺的话让陆扬心头一震。

　　在会议室里，他和教导员在唐深的处理上，分歧颇大，副营长力主以烈士的名义上报，他则以特勤小队刚组建，就因擅自行动而损了一个副队长的名头，坚持不肯答应。
　　为这事，两个人争了起来，一个阴一个阳的闹了起来，到最后，为了和稀泥，营长和副教导员才出了这么个主意，算是把两个人都摆平了。
　　一方面，唐深不以烈士名义上报，但抚恤金按烈士的走，家属的工作与地方协调后想办法给解决。
　　另一方面，特勤小队不算擅自出动，以后还是正常安排，不改编制。
　　这些私下里的协商，陆扬知道，这不公平，尤其是面对卫贺的眼眸，他更加知道这事的不光彩。

　　“卫贺，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处境，特勤小队是我跑上跑下搞下来的编制，还没有出动过就出了这种事，这对外的影响真不好。我不想特勤小队因这事而被人指点，所以，有些事……”
　　“副营长，唐队是为救人而牺牲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有些方面还是得考虑进去。”
　　“他救了人，救的是老百姓。”
　　卫贺深深的看着陆扬。

　　陆扬解释了很多，卫贺听了很多，但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陆杨这个人，或许有才能，或许有大志，可是，仅仅因为死去的那个军人与他不是一路，他就漠视了对方的牺牲，仅考虑于如何利用这件事来弥合他的缺漏。
　　陆扬的解释，让他失望了。
　　他失望了。
　　是的，失望了，对这个人。
　　他以为，他或许又碰到了新的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可是，他失望了。
　　他们不是一个道上的人。
　　他们不是！

　　说到最后，陆扬静了下来，他看着卫贺。
　　安静的笔直的站在那边的卫贺，看上去，离他离的那么远，他冷淡的眸子，冷淡的表情，身上隐约透出拒绝，让他知道，他心里最阴暗的想法，卫贺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看清了自己的卑劣心思，所以，他不再相信他的真诚。
　　他们之间，有了长长的渠沟，再也填不回来。

　　那之后，事情平息了下来。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营里的训练生活依旧一如既往，特勤小队也是如此。
　　不，还是有一点不一样。
　　有心人都注意到，卫贺不再去副营长的宿舍了。
　　卫贺也没有再对特勤小队的事务说些什么建议了。
　　卫贺做着勤务班班长的工作，认认真真的做着，不多说一句，也不多走一步。
　　他的神情永远是那么的淡然，目光深远的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身虽在此，心，却远不可见。

　　没多久，一封调令来了。
　　上面写的是卫贺的大名，调到三团警卫连。
　　陆扬看着那张调令，眼角扫到教导员似笑非笑的表情，拿着调令的手指有些僵硬。
　　“……我没听过这件事。”
　　陆扬的声音有些硬，教导员轻飘飘的从他手中抽走了那张薄薄的纸，不太稳重的吹了一口气，纸在半空飘了起来。
　　“卫贺没对你说？”
　　他的语气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陆扬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失败，他挑起唇角，冷笑，“这样的人才，三团见猎心喜是肯定的，可不象这里，没人用啊！”
　　“那是自然，人才，卫贺当然是人才，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而有人以为自己的庙大，不也还是困不住么！”
　　教导员心情很好，一点都不在意陆扬对他的讽刺。
　　这个陆扬，真以为自己能随心所欲，可惜，他看得上卫贺，卫贺可还看不上他。
　　卫贺那小子，除了那个让人心畏的于振，在这里，谁能让他服？
　　他是不行，可就凭陆扬的那点小心思，他以为自己很行，哼，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烈阳下，陆扬一脸阴沉的走过训练场，那边，卫贺正做着训练。
　　他一遍遍的做着格杀动作，额角的水珠流淌下来，把身上的军衣汗湿了一片。
　　站在不远的地方，陆扬看着他。
　　卫贺，轻嚼着这个名字，原来怒火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
　　正如教导员所嘲笑的那样，他们，与卫贺，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太多杂念yu望，让他们都失去了本心本分，而卫贺却不同，在他冷淡的表情下，是一颗依然有着热血和正义的心灵。

　　“卫贺！”
　　他轻声叫着。
　　声音很小，可卫贺却听见了。
　　他停下动作，转过身，站直，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却没有说话。
　　“卫贺，我……”
　　陆扬眨了眨眼，想找点什么借口，话在嘴边，又咽了下去。
　　事到如今，他根本无需再说什么了。
　　“卫贺，你认识三团的马团长？”
　　最终，他只是轻声的问了这么一句。
　　“马团长？”
　　卫贺的眉轻轻皱了一下，“见过一次。”
　　“一次？”
　　“是。”
　　“是什么时候？”
　　陆扬继续追问。
　　卫贺看着他，“上次演习。”
　　陆扬一顿，“于营长在的时候？”
　　“是。”
　　卫贺的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眸中，在听到于营长这三个字的时候，却闪了一闪。
　　陆扬明白了。
　　他有些难过，却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勉强的笑了笑，欲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努力的平了平心气，才带着平静说话。
　　“马团长请了调令，调你过去呢！”
　　“调令？我？”
　　卫贺的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了变化。
　　他惊讶的看着陆扬，陆扬在微笑，“马团长看上你了，调你过去，到三团的警卫连当教官呢！”
　　“教官？”
　　“没错。”
　　陆扬慢慢的走上前，站在了卫贺的面前，“他调你过去。”
　　扬眉细想了一下‘马王爷’的样子，卫贺只记得在那天，太阳下，马王爷骂骂咧咧的走过来，不服气的说着什么，而老大，冷淡又平和的说着什么，然后转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离开的时候，卫贺背着行李，登上了三团来接他的车。
　　远处，有人沉默的注意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没有根基的他，面对新的一切，将何以对，就连卫贺自己，也不知道！

　　很久很久以后，卫贺作为警卫员跟随团长到师部去开会，师部办公楼的台阶上，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个冷峻的人影，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唇角，轻轻的扬了起来。
　　他呆了呆，在震惊过去，眉眼舒展让他的眼眶酸了。

　　然后，他笑了……

作者有话说

　　（本番外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