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军衣（修订版）》军绿梨花

5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哎，这就算结束了？”
　　“啊，结束了！”
　　指挥车内，年轻的小王参谋嘀咕着，身旁一直不怎么开口的吴参谋附合了一句。
　　高城抱着双臂，靠在车壁上若有所思的盯着车内挂着的屏幕，那上面，正不断播放着演习中的画面。
　　“可是，总觉得这演习有些虎头蛇尾的！”
　　小王参谋抱怨。
　　“是你理解力太差而已！”
　　陈参谋旁边插了一句，他的话让小王不觉怒目而视。
　　“谁差了，谁理解力差了？”
　　陈参谋笑起来，下巴朝高城那个方面一扬。
　　“团长安排的几个点子，你都没看出来，还敢问哪里差了，信不信回去我K死你！”
　　“又拿前辈的嘴脸来压我，过分啊你！”
　　“身为本人的同校师弟，居然连这点计谋都没看出来，出去别说是我师弟啊！”
　　“切，我是没看出来，那对方不也没看出来，输人又输阵，嘿嘿，这回看那个小林子还敢在我面前嚣张，羞死他！”
　　“小孩子！”
　　“谁小孩子了，谁小孩子了！”
　　小王嘀嘀咕咕的念着，可陈参谋到底是他的师兄辈的人物，他左看右看的，没敢再问他，就转头看向高城。
　　被那双好奇的眼睛盯了好一阵，高城无奈的把注意力放到小王身上，问。
　　“你想问什么？”
　　小王嘻嘻一笑，凑到高城面前坐下，先是看了高城几眼，又陪上笑的递过去一枝烟，点上。
　　“团长，给我解释一下成不？”
　　“解释什么？”
　　“就那啥，为什么这演习结束的这么快，还有那个怎么看上去虎头蛇尾的就结束了，这感觉上有些失落呢！”
　　“哦，你想问哪一边的？”
　　“全部，团长，全部给解释一下啦！”
　　高城挑眉，“不要告诉我的全部安排你都没看懂！”
　　“哎，不是，大致情况我了解，可就是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团长，给解释一下吧！”
　　“哪个部分不明白？”
　　“那个水源地的抢夺？为什么团长安排了一营长他们在那边防守，可后来除了让一营长进行电子伪装欺骗以外，就没再做什么的了？”
　　“水源地啊！”
　　高城沉吟，他看看小王，眼角余光也扫了几眼车内的其他人。
　　这里是三团指挥部专用的指挥拖车，里面除了许多电子仪器外，还能坐下不少人，这会子除了前面开车的人他不知道情况外，长长的拖车厢内，所有的人的耳朵都树了起来。
　　咦，陈参谋不是明白他的用意么，那他干嘛也一副想听的架式？
　　“一开始，从我知道这次演练的地点包含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就在想，对手肯定知道那里的地形，攻防战中，不仅是人需要水、车辆也需要用水，那么抢占水源就是最重要的备战任务。”
　　“所以团长从一开始就派一营长去抢占那里？可是不对啊，明明……”
　　小王眨眼，可结果分明是……
　　高城笑笑，“即然水源地那么重要，敌我双方抢占此地就至关重要，所以才会派一营去，但敌方却先行占领了那个地方，一营长的做法并没有错，打下来那个据地是很重要的。”
　　“可是团长你实际上并没有利用那个水源地啊！”
　　“谁说没有？”
　　“可是……”
　　小王搔头，明明没有？咦，不对，后来的包围圈不就是在那附近么？可是二营的人员不……
　　“啊，团长，您让二营长派出小分队去侦察了，而其他的分队就直接埋伏在那边了？可为什么从演习一开始您就……”
　　“我只是从一开始就在想，如果我方占领不了那个水源地，那么该用什么方法避免我方的损失，所以，安排计划的时候，我就让政委带队去随物资补给队伍行动，把所需要的水、食品、弹药等等相关的物资全部准备好，尤其是水的供应，尽量多带。但毕竟水厢容量有限，你没注意到我们每个人喝的水都是按份供给的么！”
　　小王猛摇头，“团长，以前也都是按份供应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次有什么不同？”
　　“比起过去每个人两公斤的饮水量，这次每个人减少到一公斤用量，不过你们那会都趴在地形上指指划划的，经常忘记了喝水，所以也就没注意到水量的减少吧！”
　　“啊，团长，也就是说，您一开始就做好了不用水源地的准备，所以从计划开始您就把水源地那边当成了一个诱弭？”
　　“对，不论一营是否与敌方相遇，那边我都准备当成诱骗敌军上当的目标，所以四营的人员才会被分散出去，做出四处游击和侦察的举动，还另设了临时指挥所，这全都是骗局。”
　　“所以团长把警卫连全部派给了政委，如果敌军想要攻击补给队伍的话，那么四营就可以立即出动反包围他们，如果他们没有攻击补给队伍，那么团长就以水源地为诱弭，引他们上勾，后面团长见一营先与敌方对上了，就索性又把自己的总指挥所当成最大的诱弭，骗他们来攻，然后电子队破解密码，放出假消息，引对方攻击水源地，二营反包围成攻，啊，对了，陆航分队侦察的时候，团长要求他们用红外线仪和热源仪探测，是为了判定敌军是否早已出动埋伏在哪个方位，然后想办法把他们诱出埋伏地，到我们的埋伏圈里去。”
　　“嗯，这下子明白了？”
　　“我知道了，难怪敌方进攻指挥部的行动那么准确和迅速，团长故意放出真的消息再用假行动把他们给骗了，哈哈，我明白了，怪不得演习结束的这么快，是一营和二营把对方的主力攻击部队给拖住了，而四营和警卫连在政委的带领下反包围了他们，然后他们的总指挥所被我们的端了，演习就结束了！哇，团长，你很厉害啊！”
　　车内其他人的脸上，也浮出一丝佩服的表情，而注意到这一点的高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虽然他们以三个营的实力对上了一团四个营，但最后的惨胜还是让他明白，尽管战前他的计划做的还算是不错，但那也是站在一团以为他们这边将相不合及他不熟悉情况的条件下，过于大意造成的结果。而他，虽然利用敌军的心理抢先一步设下计策，但占据优势的全盘计划仍然在对方的强硬进攻下差点输掉了演习，这说明什么，说明一团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视，也说明三团存在的问题真的很多，那么下面，他还有太多的工作要做啊！
　　不过，这次政委冯然真的帮了他不少忙，在计划上冯然指出了他的几个漏洞，在行动上冯然主动提出由他带领警卫连出动以弥补他们战斗人员不足的部分，真服了他，那个人明明一开始是不想理他的，没想到后来他能帮他，这让高城不觉得有些感慨。
　　“团长，我真的没想到，原来你很厉害啊！”
　　小王还在那里念念叨叨的说着，高城瞥他一眼，摇头。
　　“小王参谋，我也才知道你原来是个话篓子啊！”
　　一个突然插进来的声音让小王一怔，他一转头，原本闭合的车门开了，一个浑身上下灰尘扑扑的人正站在那里。
　　“哇，鬼啊！”
　　“你找死啊！”
　　陈参谋给小王头上狠狠的来了一拳，“是政委来了！”
　　“哇靠，政委，你怎么跟鬼似的，这车，”小王把头从窗口伸出去看，“哇，车明明是在行驶中，政委你怎么上来的？”
　　冯然挑挑眉，晃着步子走近，弯下腰，在小王参谋的脸上盯了几眼，一笑。
　　“你怕鬼？”
　　“哪有，我才不怕……”
　　被冯然的魄力压倒的小王，勉强的回话，不过看他越缩越小的身子，就知道他真的很怕啊！
　　“冯政委，好了，别欺负小孩子了，还是说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有事么？”
　　吴参谋一旁打着岔。
　　“没什么，监导组的人撤了，我过来看看情况！”
　　“老冯，辛苦你了，快来坐！”
　　高城招呼冯然坐下，询问的眼神在他脸上扫视了一下，冯然笑笑，接过高城递过来的杯子，慢慢的抿了一口水。
　　小王还在那里不可思议的看着车外，又转过头看政委。
　　“政委，你真的就这么从你的车上跳上来，这、这也太厉害了！”
　　冯然笑笑，“很简单，只要训练一下，很容易做到的。”
　　“哇，我绝对做不到的！”
　　小王猛摇头，又回过头看车外面原来冯然坐着的车，那辆车已转了个角度并入了长长的车队里。
　　冯然笑了笑，对高城说，“新增训练科目里加上这一项吧！”
　　高城瞥了一眼瞬间跨下脸的小王，“好啊！”
　　小王的脸皱成了包子，泪光闪闪的盯着两位主官老大。
　　可两位老大根本没打算理会他的苦脸，高城笑笑，低声说：
　　“老冯啊，你还真是让我吃惊呢！”
　　冯然也笑笑，“哪里，让我吃惊的是你才对啊！”
　　两人相视一笑，心头原有的阴翳仿佛都被阳光照射的化去了。
　　“听说你俘虏了人家一团的几个勇士，怎么样？”
　　“切，还俘虏呢，人给我们来了个自杀式袭击，搞得我指挥部里原来只是三分之一的战损率，结果变成三分之二了，靠！”
　　冯然嘻嘻笑起来，“这回见识了吧！”
　　“我算是见识了，真是一群狼，不要命的狼！”
　　“哟，你对他们的评价满高么？”
　　“对，论起实战能力来，他们确实很强，和三团的整体作战能力上来看，在单兵作战上，三团是远远不如他们的。”
　　“那么，听你的口气，下一步三团的训练计划就要侧重于单兵作战能力了！”
　　“大致上是这样，不过集团作战依然很重要的，毕竟做特种兵行动那样方式的还是少数，我们的总体优势始终在团体上，这一次，也是因为团体力量才勉强拿到胜利啊！”
　　“也对，甲级部队和特种部队的性质不同，作战方式自然就不同，不过，在目前的形势下，我们这些一线部队，有的时候还真得需要一些特种作战的能力啊！”
　　“那是，所以，老冯啊，下面就看你的了！”
　　“啥？”
　　“那特种作战方面的训练，就看你的了！”
　　“哎，为什么？”
　　“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么！”
　　“谁说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老冯，不是我说你，还用得着再装么，你那特种兵的老底子，早叫人知道了，还在这装，你装啊！”
　　高城的口气让冯然朝上空翻了个白眼，噢，赶情不说什么的还是我装的，不就是说那个没意思么？难道要我逮着个人就说我原本是干特种兵的，这不是找抽么！
　　“真奇怪，怎么消息传的这么快？”
　　冯然抱怨着。
　　高城不屑的瞪他一眼，“不想让人知道，就不要做出那么引人注目的举动来。”
　　“啥，我引人注目？”
　　冯然没明白高城的意思，莫明其妙的看他。
　　高城被他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他反盯回去，见冯然始终不明白他的意思，高城叹口气。
　　“我说老冯啊，吹紧急集合哨你能在几十秒内第一个到达离宿舍楼还有一百米距离的训练场，跑十公里下来气都不带喘的，器械训练做了两个小时都不带累的，下楼经常是从窗口跳下来的，车辆行驶中你能跳到另一辆行驶中车子上还能同时打开车门……我说老冯啊，你说你这些举动，怎么能让人看不出来，你和普通军人的区别？”
　　“啊？”
　　冯然目瞪口呆的看着高城，又转头看向车内的其他人，所有人都一致的点头。
　　陈参谋苦笑，“我说政委啊，你真没发现到你和我们的区别么？虽然一开始听说您是作训部副参谋长下来的，可看你的气质神色，再看你平日里从不放松的大剂量的训练运动，再不明白您的来路，那我们这些人就真的是白痴了！”
　　“我的训练量很大么？”
　　冯然喃喃自语着，“我都已经很收敛了啊！”
　　他的话再度让车内的人同时翻起了白眼。
　　“傻子从来都不说自己傻，正如真正聪明的人都不以为自己聪明一样，我说政委啊，你大概是在特种部队呆的久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明白特种部队和普通部队之间的差别？”
　　“哪有！”
　　冯然不快的瞪他们，“到分军区后，我一直都很注意的，我知道普通军人和我们之间的区别，但我已经很控制了。”
　　“但在你眼里很普通的行为，一般人是不会做的，就是军人也是大部分军人都不可能做的，如你那个嫌麻烦老从二楼阳台往下跳的举动，正常人、不，正常的军人平日是不会那么跳的！”
　　“早听说你们特种兵不喜欢走路专门跳楼的，没想到老冯你还真是有这个习惯啊！”
　　冯然脸皮一僵，无奈的叹口气。
　　他是真没注意到自己的这个举动有什么特别的，以前他们平日里都是那么来去的，谁也没觉得奇怪啊！
　　“喂，老冯，你回家的时候，来去也是跳窗？”
　　高城问题让冯然瞪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那你能习惯么？”
　　冯然咬牙，“我家住一楼。”
　　“噢，这样，原来是没条件跳楼啊！”
　　‘噗嗤’，车内几声低笑又立即压下去，所有人都在强忍笑意，低头不看那边已形成的恶劣气流团。
　　冯然怒目而视那个在他眼里从小老虎变成恶老虎的高城，而高城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轻松的喝着水，不理他。
　　“团长，我们到了。”
　　卫贺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诡秘气氛，高城笑笑，起身，头一个跳出了车子。
　　站在车下，他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回头。
　　冯然站在他身后，神情又恢复到了原有的平静上。
　　刚想说两句什么，一个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报告团长，一营长报道。”
　　高城转头，一营长一脸兴奋的冲了过来。
　　一营长，李彬彬，30岁，少校军衔，三团一营营长，外号‘明星’，因与某女星姓名同音而得此外号。他身高中等，说话语速很快，南方人，容貌普通，是那种丢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长期的野外训练生活让他的肤色看上很黑，也很粗糙，但他的声音到是很干净。
　　高城给他回了个礼，“一营长，辛苦你了！”
　　“嘿嘿，团长，这次可真痛快，打了一场硬仗啊！”
　　“一营长，看来你打的很瘾啊！”
　　“那是，团长，下回再有这种硬仗，要记得我们一营啊！”
　　“滚你的，咱三团就你一个营能打仗啊，你小子找抽是不是！”
　　高城轻轻踢了他一脚，一营长笑嘻嘻的也不躲，他的眼睛已盯上了高城手里的烟。
　　“我说团长，咱可打赢了啊，赏根烟抽吧！”
　　说着，还露出个眼巴巴的可怜样子。
　　高城好笑的再度一脚踢了过去，“有你这号的么，谁亏待了你似的，装什么啊装！”
　　“嘿嘿，团长，打赢了没奖励么？”
　　“奖励，我奖你个头，”高城给他脑门上一个蹦，把口袋里的烟掏出来扔过去，“滚蛋，说起来我还要找你小子算帐呢，还在这跟我要奖励，我踢死你我！”
　　一手掏住扔过来的烟，一营长笑嘻嘻的抽出一枝放到嘴边，一听高城说要找他算帐，他眨眨眼，一副不解的样子。
　　“啥事？哎团长，我可是打赢了，也把敌军给引过去了，为啥要找我算帐啊！”
　　“你那仗是怎么打的，啊？刚一接触就给我报销了三分之一的人手，还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是指挥员，不好好的指挥准备打反击，居然头一个跑出去冲杀去了，要不是你们政委拉得快，你小子就是头一个阵亡的指挥员，还敢在这跟我要赏，我抽死你！”
　　高城大声的骂着，一营长抓抓头发，搔搔耳朵，左顾右盼的全当没事人似的，四周的人群全都偷偷的笑起来。
　　“哎我说你这个人，我这说你呢，你怎么小动作那么多，你几岁了，啊，你几岁了！”
　　高城没好气的瞪他，一营长只是笑，也不怕他冷下脸。
　　“你说你什么事，行了行了，滚蛋吧你，回头交报告上来，再交一份五千字的检查，记往，要亲手写的。”
　　“啊，团长，要亲手写，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再罗嗦，就写一万字的检查。”
　　“是！”
　　一营长苦着脸溜了。
　　“我说团长，你要让明星写检查，那是白废工夫，那小子是检查月月写，改正是一次都没有啊！”
　　陈参谋走到高城身边，说。
　　“我知道，不过好歹是个法子么！”
　　高城的话让陈参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他伸了个懒腰，微笑。
　　“团长，咱们团，以后可就拜托你了！”
　　高城一怔，看他。
　　而他只是笑的眯起眼，“团长，我饿了，食堂应该准备好吃的了，那今晚我们可以聚餐么！”
　　“噢，可以！”
　　“我先走了，这一身的土……”
　　陈参谋拍打着身子，走了。
　　“团长，今晚会聚么！”
　　小王参谋跑过高城，回头大喊了一声，不过脚步却没有停下。
　　他的胳膊被拍了一下，是沉默的吴参谋，然后他也走掉了。
　　身后的人，一个一个的走过他身边，拍他一下，或是对他笑一下，然后笑着散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高城拍拍手里帽子上的土，小声嘀咕。
　　“真没规矩，这还没解散呢！”
　　身后，冯然微微的笑了。
　　站在另一侧的卫贺看着高城别扭的样子，也笑了。
　　“啊，回了回了，这脏死了，我要洗澡……”
　　冯然拍拍身上的土，悠悠然的走了。
　　高城回瞪身后的卫贺，卫贺唇角一挑，“团长，我可饿了，不回去吃饭么？”
　　“你、你们、你们……”
　　“团长，你脸红了……”
　　“卫贺，你……”

　　高城，8471部队三团代理团长，到任后的第三个月，接到了正式任命书，开始正式担任三团团长一职。

　　生活总是快乐的，我们都快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