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军衣（修订版）》军绿梨花

10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放在桌上的枪，长久的摩搓和擦拭让木制的枪柄发出一种淡柔的光茫。
　　侯师长的指尖轻轻在枪柄上划着，随即用一只手握住。
　　……*你个兔崽子，有你这样拿枪的么……
　　记忆中的那个声音吼着，就象砖头拍在他头上，周围有人哄笑着，而他咧咧嘴，得意的单手拎着枪，砰的朝远处的靶子开了一枪，靶子碎掉了……
　　甩甩头，侯师长笑得有些苦的收回手，枪身与桌面发现闷然晌声。
　　很久了，那段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忘却，可是——侯师长抬头，看着桌上的电话机，他该回电话了。
　　老首长在电话中，一个问题都没说，可是他知道，老首长是在等他的回答。
　　回答？
　　侯师长苦笑，他该回什么呢！
　　升官发财，似乎就是他这一路行来最简单的写照。
　　事情做了，就算是后悔，又能怎样？
　　闭眼凝思，侯师长想了很长时间，没有答案。
　　黯然长叹，起身走到窗前，窗外夜色如墨，天上星子如斗，远处有巡逻人员唰唰的足声，而他却只能站在这里，静观一切。
　　好或坏，对于现在的他，已无区别！

　　四团长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可是他没有办法，这条私下底打通的线路如果再不按时交货，就会出大问题的，对方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根本不怕他们，惹急眼的话一样会跟他动手翻脸。
　　可是高副师长那座大神就是赖在这里不走，他该用什么方法支走高城最少两天的时间呢？
　　舔舔唇，四团长真的急了，他的眼中露出狠色。
　　他叫来了人，小声的嘱咐了几句。
　　来人惊讶的看着他，四团长点头，“……要是被高副师长逮住，我们可都是要上断头台的，所以……”他的手向下一斩，“必要的时候……”
　　看到他的动作，可怜的下属苦下脸，“……下杀手？”
　　“蠢货，是下药。”
　　“可是……”
　　“只是下药又不是叫你去杀人，你害怕什么？”
　　四团长阴着脸。
　　“……我知道了。”
　　来人皱眉咬牙，点头答应了。
　　安排好事情，四团长握紧拳，是生是死，就看这回了。
　　然而，他完全没有留意到，他的窗外有人影闪过。

　　听了小罗的汇报，高城咧嘴，“下药让我出不了门？这招挺不错啊！”
　　“应该是用药让您去医院急诊，反正只要那三天您不在这边就成，四团长还没那么大胆暗杀您的。”
　　小罗嘿嘿一笑。
　　“总之，他不想让我在这里碍他的事么！”
　　“没错。”
　　高城笑笑，回过头，看陆辉，“怎么样，计划挺简单的吧！”
　　“这到是，我还以为他会动手宰了您呢！”
　　陆辉微笑。
　　“没那么狠吧！”
　　高城乐了。
　　“我以为他会，没想到他的胆子也不算太大。”
　　“不大？”高城哼了一声，“不大能干这种事？跟境外组织勾结在一起倒卖军用物资？还拉下去一帮子人？”
　　“挣钱么？钱多不烧手。”
　　陆辉笑嘻嘻的回答。
　　“他们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吃？”
　　“谁不爱钱？”
　　陆辉的问题让高城沉默了一下，“我不敢说我不爱钱，但最起码要来之有道，不该拿的不能拿，不该要的不能要，这是最基本的吧！”
　　“这到是，我挺爱钱的，只不过我不敢要这种钱。”陆辉眯眼，“因为我会怕。”
　　“懂得怕的人会知道收敛和规矩，就怕这些不怕的人，什么手都敢伸，于是就越伸越手，最终就……”
　　高城慢慢的摇头。
　　“那么，副师，您下好决心了么？”
　　“不用下，我已经决定了。”
　　高城背着手，看着窗外渐白的天空。
　　“好，那我就去联络他们吧！”
　　“嗯。”

　　其实动手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阵势，高城指派的人拉了一个营的兵力过去，就在边境上的一个隐秘仓库处将交货的运货的给围上了。
　　境外来的人还真是不怕死，立即拿出武器反抗，只不过就算他们身手再敏捷，跟这一群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较量也没什么胜算，没过半小时他们就全被拿下。
　　高城并没有到现场，因为并不需要。
　　此时的他正坐在四团长的办公室里，看着因意外出现的他而显得有些讶然的四团长。
　　或许是早有准备，亦或是心里有了打算，在看到高城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时，四团长就知道大事已去，于是他的心也异常的安静下来。
　　他伸手请高城坐下。
　　高城坐在他对面，静静的看着他。
　　四团长不说话，只是低头沉默的泡着茶。
　　他把茶杯推过来，高城看着，没有伸手。
　　“没下药。”
　　“我知道。”
　　四团长苦笑，“您都知道了。”
　　“嗯，小罗是卫贺一手训练出来的尖兵，侦察技能在他们连排第一。”
　　“小罗，您的那个司机？”四团长了然的点点头，“我忽略了您身边的人。”
　　“你只是没有想到罢了，按道理来说我离开的时候顶多带个小车班的司机，不可能带走底下的兵，这是常理。”
　　“没错，所以我们才忽视了这一点。”
　　“小罗只是我借用的人，这事过后他还是要回老连队的。”
　　“可那时已经不关我的事了。”
　　四团长黯然一笑，摇摇头。
　　高城看着他，良久喟然一叹，“你对底下的兵很好，这一点上我都不如你。可是，你不该……”
　　四团长抬手阻止，“您不用这说个，做了就是做了，我没后悔。”
　　深深的注视着他，高城起身，“……知道就好！”
　　高城走到门口，背后传来四团长的声音，“我曾经是个好军人。”
　　当门关上时，高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四团长的面孔变得模糊。
　　外面，小罗一呶嘴，高城看看来接手的人，点头，“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
　　来人点头，笑笑，接过高城手里的文件夹。
　　站在四团的门口，新换的哨岗上带着红袖标的军人冷眼盯视着周围。
　　高城不想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辉瞅着他，也不吭声。
　　车子开了过来，小罗的头大车窗里探出来，“首长，该走了。”
　　他们再次看了看身后的大门，上车。
　　车内，小罗看他们，笑嘻嘻，“首长，您真打算放我回去？”
　　高城瞥他一眼，“怎么，你不想回？”
　　“不是不是，”小罗嘿嘿笑着，“小朱是个老实孩子，首长您以后可要多关照他啊！”
　　“废话！”
　　高城没好气的骂。
　　坐在后排的小朱咧嘴笑，“罗哥，首长是好人。”
　　陆辉也嘿嘿笑，“没错，首长是好人。”
　　斜眼看着他们，高城摇头，“都是废话。”

　　事情解决的真是好平淡，平淡的让人觉得前面的紧张就象是开玩笑。
　　电话里，高城给安主任把事情简单的做了个大致汇报，安主任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让高城先回师里，去接手工作。
　　至于侯师长，安主任是这样说的，“……关副司令打了电话过来，这件事算是解决了。”
　　“关副司令？”
　　高城想起那个和蔼的老人。
　　“嗯，老侯以前是他的部下，所以老侯，”说到这里，安主任叹了口气，“老侯啊真是个倔驴子，明明……”
　　“出了什么事？”
　　高城心头一紧。
　　“老侯昨晚开枪自杀了。”
　　安主任伤感的叹息。
　　高城握紧话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安主任又说了什么，高城都记不太清了，他的心情黯淡，有些话有些事堵在心里说不上倒不出，或是说他无人可说。
　　后来的事情，也只不过是抓的抓、关的关，而四团长在审讯过程中很痛快的交待了他的事情，而关于其他人他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在听到侯师长自尽的消息后，他也只是笑了笑，就在那一晚他用吃饭的筷子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而强政委，他却没有什么事，只是退役走人了而已。
　　所有的结果，高城后来都是听陆辉给他说的，因为在那一段日子里，他不停的要对部队进行安抚、整编、稳定人心的工作，没有时间去听那些消息，而他也不太想知道。
　　而陆辉所提的他的那位堂哥，几年前就调到大军区所属的另一支部队去了，而在这次审查中并没有查到他的什么事也没有人提到过他，陆辉的担心似乎完全是没有必要。
　　很久以后，有一次闲聊时，卫贺无意中提到那件事后有人给他打了电话，两人还聊了好一会，不过具体内容么，卫贺却没说，惹的陆辉心痒痒的老追着卫贺问到底他们说了些什么，至于高城，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卫贺跟他说实话，所以他连问都懒的问——反正卫贺现在是自己的人（他把卫贺又调到自己这边了），至于以前……关他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