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综]》宫藤深秀

31、31谎言最后都会被揭穿

　　“刀剑们还算听话吗？”明春问。

　　“嗯，大家都很配合我工作。”沈缘点点头，虽然刀剑们各有各的小脾气，但是该干的活儿一点也没少干，这样就很好！

　　“如果有困难，缘子小姐不要客气，可以尽管提出来的。”明春非常郑重其事地说，沈缘惊讶了下，她开始犹豫起来，对方这样郑重，如果她一点实际困难也不说，好像不太真诚，也许对方就是想听一听审神者的实际困难，做个调研什么的呢

　　沈缘刚想说一说她任职以来遇到的难题，就听到面前的女人接着道：

　　“刀剑们如果不好用，请尽量提出来，哪一把不听话，我们都可以给你更换，缘子小姐的本丸是我们作为尝试的本丸之一，这个刀剑再回收利用项目刚开始不久，已经出现了很多之前没有预料到的问题，为了保证能够得到最准确的数据，我们希望所有参与实验的审神者都不要压抑自己——”

　　“之前其他作为实验场所的本丸里就有不少这样，那样的问题出现，不过都被我们一一解决了，所以如果有什么困难缘子小姐完全不用担心，请尽管提出来。”

　　刀剑们的问题？解决了？什么解决了？

　　沈缘看着一脸郑重，似乎非常希望她能够说出几个问题出来的女人，莫名感觉背后有点不寒而栗。

　　她不愿意深想，只是飞快地摇摇头，脸上非常诚恳地说：

　　“感谢贵国政府的关心，我初来乍到，有很多工作刚上手，做的不好，还请谅解，我对能够接手这样一座发展得很优秀的本丸非常开心，我会努力工作，争取做出更好的成绩！”

　　“……”

　　相貌上乘，五官浓艳中透出一股凌厉的女人一语不发，用几乎逼视的目光定定地看了沈缘一会儿。

　　沈缘不躲不避，非常诚恳地迎着对方的目光用自己的目光表达着内心的感谢。

　　足够久的对视之后，女人啧了一下嘴，颇为遗憾地终于收回目光，拍了拍沈缘的肩膀，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道：

　　“没问题的话也好，不过记住，万一有刀剑不听话，一定要告诉我哦。”

　　“请您放心，真有问题的话，我一定会及时寻求政府帮助的！”沈缘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好啦，既然没问题的话，那临时巡检就到这里了。”女人耸了耸肩膀说。

　　“啊，不坐下来喝个茶吗？”沈缘很诚恳地挽留道。

　　“不了，原本就是巡检别的本丸时路过你这里的，想起你的本丸之前上报有些问题，所以才说过来看一看。”女人摇摇头，之后想起什么一般，轻描淡写地说：

　　“啊，对了，既然你的本丸没什么问题，那就把之前暂停的刀剑接收事宜现在就做了吧。”
　　咦？

　　沈缘愣了下，还没来得及询问，就看到对方伸手，在空中抹了一把，一个小型的时空门在对方手上展开，光圈闪过，三把刀剑‘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

　　“这个是……？”沈缘惊讶地看着地上长短不一的三把刀剑，从外表可以看出这三把刀剑一把是太刀，一把是打刀，而最后一把是柄短刀，刀鞘上镌刻着同样的徽章，说明这是一个家族的刀剑。

　　“这是左文字三兄弟，”明春似乎着急要走，说起话来非常的快，并且一点也不遮掩地相当直接：

　　“今天本来是要去别的本丸送这三把刀剑的，但是过去之后那位本丸的审神者说，他已经有其中的两把了，啊呀，本来时之政府封住你们的锻刀炉就是为了防止你们自己锻出刀剑，然后不接收我们送过来的刀剑，结果那位审神者居然在出阵的时候连续捡到了两把左文字兄弟，虽然是野生刀剑，但是比起二手货，当然是自己召唤出来的付丧神更显得听话而且符合心意了，所以那个审神者不管怎么说，也不接受已有的刀剑，没办法，我只能再给这三把刀重新找主人，还好绕到你这里，本来你在半个月前就应该接收下一批派遣刀剑的，但是科里收到回复说你这里工作开展比较艰难，暂时不想接收新刀剑，科里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你这边的申请，现在你这边既然已经没问题了，那么就把这三把刀剑接收了吧！”

　　沈缘被女人‘噼里啪啦’一番话砸得有点头晕，不过她还是抓住了其中的几个重点——

　　之前有人向政府上报本丸有问题。

　　所以暂停了接收新刀剑。

　　而现在被人巡视过来发现没什么问题。

　　马上要她接收别人不要的刀剑。

　　“小豆麻袋，”沈缘飞快地做出一个‘请稍等’的手势，得到了一秒左右的缓冲之后，她扬起脸，诚恳非常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开口道：

　　“明春小姐，请你理解我。”

　　“怎么？”以为自己又要被拒绝的女人不悦地卷起嘴唇，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这个女性审神者说什么，她都不会收回对她来讲已经委托出去的三把刀剑。

　　没想到的是，沈缘一开口，就把她最讨厌的事给轻飘飘的揭了过去：

　　“您带来的这三把刀剑我会好好对待的，但是，请您理解一下我作为一个新任审神者，在工作方面还是颇为吃力的，之前一直没好意思说出来的是，我在试用期满之前，完全没想到审神者需要负担起本丸里所有的支出，所以到目前为止，我的本丸其实一直处在入不敷出的阶段，如果不是有新人奖励，恐怕赤字会更大，所以，我之前才会申请延迟接受新的刀剑，因为实在养不起了……”

　　沈缘一边说一边把日常账簿非常诚恳地递上去，用‘哎呦，我这里是贫困本丸，需要政府支援’的目光冲满希翼地看着对面气势逼人的女人。

　　“这个，咳。”女人很巧妙地避开沈缘递上来的账簿，她其实是知道有很多新入职的审神者因为抱着‘我要征战天下’的雄心完全没有考虑过现实因素，所以导致本丸发展失衡，入不敷出，最后甚至弄得审神者本人负债累累的实例的，但是她今天过来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给新入职的审神者扶贫的！

　　“新上任的审神者总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不用担心，时之政府相信所有能入选审神者的人都是很有能力的，唔，对于你目前的现实困难，政府也会给予一定帮助，既然你目前觉得刀剑数量一多就有供养困难，那么我会帮你提交申请，继续暂停你这里的刀剑接受，等到你的经济能力恢复到正常水平，再做继续。”

　　“哦哦，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沈缘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官方答复，非常诚恳地低头道谢。

　　“没别的问题的话，我就告辞了。”明春非常快地道了别，之后根本没给沈缘留下再挽留一下的机会地转身打开时空之门，带队离开。

　　沈缘看到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时空之门里，之后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一众刀剑。

　　“现在，咱们有两件事可做，一是欢迎新同事，二是，解释一下是谁给时之政府递暂停接受刀剑申请的，大家可以选一下，咱们先做哪一件？”

　　屋子里一片沉默，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

　　沈缘的目光从刀剑身上一一扫过，她相信她的目光绝对没有刚才那位自称明春的女人那般锐利，充满进攻的气势，但被她目光扫过的刀剑们却都表现出仿佛受到了精神冲击。

　　短刀中的五虎退又露出一开始见面时那种胆怯不安的模样，药研藤四郎看起来十分惭愧，乱藤四郎难得的收起了那种从来理直气壮的气势，而成年的刀剑们则内敛得多，但除了万年笑眯眯的鹤丸国永，其他一个个也全都低下眼，不肯和她对视。

　　好吧，所有人都有份。

　　沈缘只扫视了一圈就明白了就算不是所有人都参与进去了，但这些人肯定多多少少都知道这件事，唯一被瞒在鼓里的只有她一个。

　　“没有人想解释一下吗？”沈缘刻意放轻了声音，但刀剑们却像遭受了更严苛的责问一样个个全身一震，垂手而立。

　　“一直不开口是没任何用处的。”沈缘对着一群沉默得仿佛石头一样的刀剑继续劝导，有问题一定要面对，光是负隅顽抗有什么用？问题不是还在那里没有解决吗？

　　要说她一点也不动气，那是不可能的，感觉就好像被手下员工背着自己，在上司那里给自己插刀一样，但真要说这个气生得有多大，却又感觉要真气到自己顶心顶肺，那又太不值当——

　　具体解释起来，大概就是，她其实也没真的对这群刀剑们一心一意挖心掏肺的付出，所以就算现在看似被背叛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接受不了。

　　沈缘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在一个公司里走小头目，手下难免会有一个两个拎不清的人，只要对方耍手段不是为了故意陷害她，那么就还有可商讨的余地。

　　不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过来分资源吗？她其实也考虑过现在本丸很穷，供养更多的刀剑肯定会觉得吃力，但是大家如果有事，就说出来嘛！这种偷偷摸摸搞小动作的歪风邪气，还是要狠狠刹住地！

　　沈缘觉得事情可探讨，刀剑们却不这么想。

　　虽然一开始知道这件事时，所有刀剑都明白这样做其实就是对审神者的一种背叛，但大家为了能保护住自己的地位，全都默许了这个做法。

　　欺上瞒下，阳奉阴违，如果这样做能够让够把审神者安全的掌握在大家手里，那么即使知道不对，也不会有人出声反对。

　　没有其他人，不用担心审神者会因为得到更好的刀剑而放弃自己，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生活在这份虚假，但却甜美的幸福里。

　　就算明知道一旦谎言被揭穿，大家将会面对怎样的可怕境地，但所有人在面对蛊惑时，都软弱地选择了对恶果的视而不见。

　　自从沈缘放轻声音，就变得越发不安的五虎退嗫嚅了半天，终于狠下心，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强忍住眼泪，结结巴巴地小声开口：

　　“我……我……是我……”

　　短刀明明害怕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但他思前想后，觉得刚才那个恐怖的女人过来，审神者并没有当面揭穿他们说谎的事，那么应该，应该就是对他们抱有宽容之心的吧？

　　而且，在一群刀剑里，审神者和他说过的话是最多的，还，还愿意对他的老虎们委以重任，所以，所以应该会对他稍稍仁慈一些吧？

　　就算被打骂，他也不会觉得委屈，只要，只要审神者能够原谅他们，只要，只要等她气消之后还能继续像之前那样看着他，和他讲话，他就什么也不怕，就算被讨厌了，呜，就算被讨厌了没什么，他确实做错了事，他知道那件事，却一直假装不知道，呜呜，就算被讨厌了也是他应得的惩罚……

　　“大将。”

　　站在五虎退身边的药研藤四郎，在短刀一句话结结巴巴半天没有说清楚时，忽然站了出来，跪坐下去，低下头，五体投地地深施一礼道：

　　“非常抱歉，是我做的。”

　　“呐，药研，说谎是不可取的，会让我更加生气哦。”沈缘不冷不热的开口，让年纪小的家伙站出来承担责任是很没品的表现呢，如果大家都是这样的刀剑，那么她真的会感觉有些失望呢。

　　“抱，抱歉。”

　　匍匐在地的药研藤四郎身体微僵，但却坚持着没有抬首，咬紧牙不松口。

　　沈缘微微皱起眉，刚要开口说话，一旁一直低着头的黑发打刀忽然面无表情地开口：

　　“是我。”

　　“我很嫉妒还要有刀剑过来分享主人对我的关爱，所以就向时之政府撒了谎，说本丸运作有困难，不能继续接收派遣下来的刀剑。”加州清光一点愧疚之意也没有的坦诚道。

　　沈缘的眉头皱起又松开，最后慢慢点了头，感叹一般地说：

　　“确实像你会做的事啊。”

　　“大将——”跪在地上的药研藤四郎欲言又止地抬起头，沈缘长长地出了口气，看了一眼其他刀剑，之后转过头，对加州清光道：

　　“既然你承认了，那么就先下去，找个地方自己一个人待着，等一会儿我再处理你的问题。”

　　“大将，请别——”药研藤四郎还想为加州清光求情，但却被沈缘挥手打断。

　　“药研君，听说过‘不听命令的刀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这句话吗？”沈缘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好不容易有人站出来顶缸了，那事情就可以在明面上告一段落了，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件事所有刀剑都有份，可是难道要她惩罚所有的刀剑吗？虽然她不信什么法不责众，但是如果真要给所有人惩罚，她能罚什么？罚所有人都关禁闭？或者饿几顿？真这样罚了，那她接下来的工作还怎么展开？谁去出阵？谁去远征？内番谁来做？鸡鸭鹅谁来喂？她到底是罚刀剑呢还是罚自己呢？

　　药研藤四郎和加州清光同时为审神者的这句话而全身一震，药研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却奇异地一丝表情也没有的黑发打刀，一旁的五虎退也担心地看着加州清光，嘴里讷讷地叫了声：

　　“加州哥……”

　　加州清光用嫌恶的眼神看了一眼叫他名字的短刀，似乎觉得自己的名字从对方的嘴里出来对他来讲都是种嫌弃。

　　沈缘看着黑发打刀一声不响地转身离开厅室，一直到纸门被对方从外面重新拉上，她才回过头，对着留下来的刀剑们说：

　　“好了，事情解决了一件，现在还剩下另一件，都过来吧，迎接一下咱们本丸的新成员。”

　　“小狐。”沈缘叫了一声早就把自己躲进某个角落里的狐狸。

　　本丸小狐磨磨蹭蹭地从藏身之处走出来，犹犹豫豫地站在审神者面前。

　　“怎么叫醒他们？”沈缘冲着地上被随随便便扔着的三把镌刻了同样徽章的刀剑颔了颔首。

　　“啊，这个，很简单，只要把灵力输送过去就好了，和审神者召唤锻造出来的刀剑付丧神一样……呃。”本丸小狐磕磕巴巴地说，因为太过紧张，结果画蛇添足地还多说了不该说的，等它反应过来，后悔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它干嘛提召唤刀剑？

　　干嘛提那个？

　　老天保佑审神者没被它带着往别的地方想！

　　呜呜，今天那个政府巡查员简直就是过来添乱的。

　　呜呜，它早听说过那个叫明春的女人，那个女人本身就是一个大杀器！

　　还好审神者没有当场戳破它们说谎，要是被那个女人知道事情真相，她肯定会以刀剑们竟敢背叛审神者为理由，做出血洗本丸的事！刚才真是吓死它了哎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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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缘：哎，干嘛把我的本丸弄成宫斗剧？我又不是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