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春联（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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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一时竟无言以对，他用余光瞄了向花朵朵，正好跟花朵朵不满的视线对上，他愣了愣，讪讪的收回目光。
林璟低着头看地板。
零食是早晨专门去超市挑的，因为不知道货柜上琳琅满目的大包小包哪些好，还特意问了售货员哪些零食受女孩子欢迎。但他就是不想让花朵朵知道，零食是特意买给她的。
花朵朵尽自喝他带来的饮料，吃他买来的零食，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
林璟发现花朵朵吃着他带来的东西，莫名松了口气，以为她不生气了。
但，林璟错了，他低估了女生生气的严重性。
接下来一段时间，不管林璟挑起什么话题，亦或者在她眼前怎样晃悠，花朵朵都能做到听而不闻，视若无睹。
花朵朵吃饱了，用纸巾擦擦嘴，靠在床头，低埋着脑袋，独自玩手指，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林璟皱着眉头，耐不住，伸手戳了戳花朵朵的肩膀，他不知道女生怎么可以这么小气，一点小事就闹情绪，明明就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可以吵架啊，干嘛就是不说话呢。
生气就算了，还要生气这么久。他很想说，你爱咋样就咋样。
她突然这样，他很烦躁，很别扭。想了又想，算了，自己一个男的，干嘛跟一个女生计较那么多。
林璟做了个深呼吸。
“喂，你别生气了。”林璟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
花朵朵根本就没有生气，只是不想理他，谁让他总是不好好说话。超市袋子那么大的LOGO又不是没看见，而且谁家会每天变着花样给个大男孩买零食？
就算是有，他也不能说是为了不浪费才带给她的啊。
所以就应该晒晒他。花朵朵转身，给林璟留了一个后背。
林璟呆了，看着她的动作愣住。他改去戳她的背。
他戳一下，花朵朵往里面挪了一点。林璟再戳，花朵朵再挪。他再戳，她再挪。
花朵朵只顾着躲开他，没注意前面，人已经挪动床沿，眼见再挪就要摔了。
千钧一发的时刻，林璟一把抓住她身上的衣服，揽过她的腰身，往床上带，避免她摔下去。
花朵朵后知后觉，惊魂未定，等回过神，才意识到刚才有多危险。
要是真摔下去，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想想就可怕。
“你没事吧？”林璟绕到病房的另一边，仔细观察她的脸色。
花朵朵摇头。
“真没事？”他不确定，见她呆呆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不会是吓傻了吧，他忍不住猜测。
“你看这，这是几？”林璟伸出两根手指，在花朵朵眼前晃了晃，一脸紧张地等她的反应。
花朵朵已缓过神，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道：“你想多了，我真没事。”
“那你说这是几？”林璟不死心，一定要听到她的答案，“是几？”
花朵朵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半秒，拉下他的手，对上他的眼睛，无比真诚地说道：“二啊，你真二。”
二，嗯，他是举着两根手指，没错。
他放下手，还好，没出问题。
哎，不对，她刚才还说了一句，什么来着，你真二。
林璟眸光一暗，看向笑得灿烂的花朵朵，凶着脸：“你。”
话还没说出口，花朵朵打断他的话，问：“我怎么啦？”
林璟被花朵朵的笑容晃得晕晕的，僵硬地不知作何回应。真是验证了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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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花朵朵出院回家。
临近春节，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贴上春联和福气娃娃。
林璟靠着门，从小小的猫眼里看见她瘦小的身影从眼前走过，很快就消失不见，直到听到隔壁传来的关门，林璟才退后一步，准备回房间。
“要出去吗？”林迎时站在客厅，见儿子站在门口，好奇地问了一句。
林璟看向突然出现的爸爸：“没。”
林迎时盯着林璟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摸了摸鼻子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邻居那小姑娘出院了？”
“嗯。”林璟尴尬地咳了一声，想到一件事，问道，“你春节要值班吗？”
林迎时是公安局局长，工作繁忙，在家呆的时间少之又少。像今早起床能看见他，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回。节假日更是各种值班，出勤。以前林妈妈在的时候，家里还有点人气，自从林妈妈去世后，家里就他们父子俩，冷清地很。父亲工作，只留林璟一个人，更加冷清。
林迎时显然知道这种情况不好，所以明明已经知道春节期间的工作安排，假期全部当值，此刻却迟迟开不了口。
爸爸的沉默，林璟意会到其中的意思：“你今晚有空吗？我们一起吃饭？”
今天二十九，明天大年三十，除夕要工作，今晚吃团圆饭也可以。
父子俩心灵相通，林迎时立刻明白，拍拍儿子的肩膀：“爸爸今天休假，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好啊。”
两人吃了早餐，一起去菜市场买食材，路过摆摊的地方，林时迎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儿子，便挤进人群去挑春联。
自林妈妈去世后，家里再也没有好好过春节。林妈妈是四年前除夕夜走的，车祸，当场死亡。
原本就重病，一直医治，没想到离世不是因为病发，而是车祸。
前面两年，每到除夕夜，父子两人，一个值班，一个在家，谁都没有提过年的事。
去年，林时迎执勤时遇到劫持人质的毒贩子，解救人质期间受伤送院，醒来的时候，看见林璟在病床前睡着的那一刻，才意识到妻子去了，还有儿子，儿子需要他的照顾。
林璟站在林时迎身后，摊位闹哄哄的，看着如此接有烟火气的父亲，久久无法回神。
“买好了，走吧。”林时迎从人群中挤出来，来到林璟身边，“下午你负责贴春联，我负责做菜。”
林璟望着爸爸侧脸数秒，微扬起嘴角：“好。”
下午四点，按照之前的约定，林时迎在厨房准备饭菜，林璟出来贴春联。
架好梯子放在门口，林璟盯着梯子看，沉思几秒后，抬眼看向斜对门。大门两侧光光秃秃，墙体洁白无瑕。
她家不贴春联吗？
林璟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紧闭着的大门被打开，花朵朵已然看见他了。
“林璟？”花朵朵没想到开门就见到他，脚步轻快跑到他身边，瞧见摆在地上的东西，很笃定的语气，“你准备贴春联啊？”
她手搭在梯子上：“我来帮你吧。”
林璟：“不用。”
花朵朵：“为什么？”
乌黑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无法理解。
林璟声音很低：“我自己可以。”
花朵朵有点委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帮不上你的忙？”原本明亮的双眸似染上了一层阴霾，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声音低低的。
她失落地埋下头，不再看他。
林璟心中一紧，立刻回答：“不是这样。”
花朵朵摇摇头，很是伤心地道：“肯定是的。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都知道。”
“帮吧，帮吧，就这点小事，也要凑热闹。”真拿她没有办法。
花朵朵笑着说：“耶，我肯定能帮上忙的。”
林璟看着已经恢复光彩的花朵朵，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等会离远点。”
花朵朵翘着嘴角，问道：“为什么啊？”
要帮忙怎么能站远呢，还得帮他扶着梯子，不能像之前一样摔了。
“不要又被砸了。”
花朵朵：“......”
尽管花朵朵决心要帮林璟扶梯子以防他摔下来，林璟却坚决反对，让她站在半米之外，判断春联贴地十分对称。
“往左一点。”
“不对，往右一点。”
春联贴了一边，还差另外一边。林璟站在梯子上，听花朵朵的指挥。花朵朵说左，他就往左移，花朵朵说右，他就往右移。左左右右了好几回，就听见花朵朵脆生生地声音，
“往上一点。”
林璟的手刚往上，又听见她说：“太上了，我说是一点点啊。”
花朵朵紧盯着红彤彤的春联，眼睛瞥向贴好的一侧，对比着高度。
“怎么又太下了，回去回去。”
林璟低头看向伸着脖子的花朵朵：“你究竟看准了没？”
花朵朵脸蛋红红，她也知道因为指挥不当，春联一直没贴好，但是她真的真的觉得没有对齐啊。心虚之下，强装镇定地冲他说：“呜，你真凶。”
林璟收回视线，没再看她。抬眼看向另外一侧，对比了一下高度，手往上微挪一个位置，问道：“这样呢？”
花朵朵收敛心神，认真的看了一下高度：“嗯嗯，就这样，这样就对了。”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再睁开，转过身，背着专注贴春联的男生，抿着唇偷偷地笑了。
林璟稳步从梯子下来，深怕再次发生砸人事件。好在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很低，安全着地后，他发现花朵朵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干嘛：“贴好了。”
花朵朵听到他的声音，迅速收起笑意转身，“好啦？”她左右踱步，喜庆的春联贴上后，春节的氛围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们家贴吗？”林璟问。
“我把梯子借你。”花朵朵还没说话，林璟直接道明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花朵朵想了想，眉眼弯弯，盯着他：“你帮我贴吗？”
听她这么问，林璟不动声色地观察少女的表情，想知道她是否真的需要帮忙。
“哦，我知道了。”花朵朵语气低落。
“帮你贴。”林璟说完，将一旁的梯子合上，准备搬到对门。
“等等，”花朵朵拉住他的手，水润的眸光一闪一闪，“你先陪我去□□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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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回到家，是一个小时后。餐厅的桌子摆满了菜，香气扑鼻。
林迎时端着汤，见到刚从外面回来的儿子：“有帮小姑娘贴好吗？”儿子跟小姑娘还挺有缘分的，先是砸到人，又是邻居，一来一往之下，缘分就来了。
小姑娘甜甜糯糯叫叔叔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有个小棉袄般的女儿似乎很不赖。林迎时这辈子是不会有这样子的女儿了，可惜的同时，又免不了要教育儿子：“你别总是板着脸，小心吓到人家小姑娘。”
林璟没有理会父亲的调侃，走向厨房：“我去拿碗筷。”
“哈哈哈。”林迎时大笑出声，“小姑娘请你帮忙就好好帮，邻里间要互帮互助。”
“听到没？”没有听到儿子的回答，林时迎又问道。
“知道。”林璟淡淡地应了一声。就目前以他对花朵朵的了解，她哪里会被他吓到，别回过头来吓他就好了。
林璟摆好碗筷，拿起一只碗，盛了一碗汤放到林迎时面前：“爸爸，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过两天就又长大一岁了。”林迎时满是感慨，他从外套的口袋拿出两个红包，“给，压岁钱，爸爸妈妈祝你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春联（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