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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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几人快到魇教盘踞的山寨时，前方官道边有不少人躺在地上，远远一看都是身受重伤的模样。
先行的人纵马快行而去，查探一番后折返回来，对云皓回报道：“将军，是青霄、昆仑和长海阁的人。”
“去看看！”
顾惜和云皓下马后环视了一圈，云皓又用石子击打了几处地表和树干后，确认了没有陷阱，连忙去查看地上众人的伤情。
云皓看了看一个伤势较轻的弟子，对着他身上几处大穴重重点下。片刻后，这弟子悠悠醒转过来。
顾惜问他：“你们这是中了软经散？不是都给你们随身配了解药吗，怎么大家都这副样子？”
那弟子有气无力，声音微弱的几不可闻。断续道：“不像是软经散。我们遇到一个落单的山匪，师叔原是想带着我们抓个活口。没想到追进一个山洞时，不仅被他逃了，这毒粉漫天撒下避无可避。虽然我们中有反应快的服了解药，可只是发作的比其他人缓了一些，最后都晕过去了。”
“不是说你们被俘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本来都被关在地下，最后一次晕过去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顾惜看了云皓一眼，对他说：“难道是苏老把他们换了出来？这魇教的人倒是说话算话，只不知他们会如何对苏老。”
云皓皱眉，“我与魇教两年多的时间里交手无数次，他们会为了逃脱围剿以自己山寨中的孩童为人质，以此要挟官兵放走他们后，还是会将孩童灭口。言而无信，毫无底线，丧心病狂，这才是我对他们的了解。你要说他们今日能守信，只留下一个苏老，放走这么多无亲无故而且一旦解毒立马会转而讨伐他们的人，我是断断不能相信的。若这些人真是交换被放走的，苏老恐怕……”
顾惜听他这么说，心下有些不安。“这么说苏老此刻就很危险了，但是这些人不能就这么留在这。”
云皓点点头，回头吩咐道：“留下三个人，一个人回营地找苏澈苏少主报信，两个人在这看着。”
他话音刚毕，虽未具体指明是谁，其中三个人已然默契的答了句是。
云皓看着他们三人，微微颔首，补充了句：“你们在树上隐蔽，这么多人此刻都昏迷不醒，以防御为主。我总觉得魇教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若还有后手，你们切忌以寡敌众，总要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应对。”
二人垂首：“是。”言毕便迅速消失在树影中。
云皓安排完这些，带着顾惜陆鸿与另一名手下在隐蔽处拴好马，潜上了山寨。
半个时辰前。
苏询入山寨后，守卫让他主动服下毒药，才肯放走各派被俘的弟子。他们怕苏询耍诈，在囚困俘虏的屋子门口挂满了火药，又派人举着火把在侧。
苏询轻蔑一笑。
被俘的人数过多又都昏迷不醒，凭苏询一己之力，纵然他武功盖世，又如何能带走他们。他自一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些人都是因他提议而来，以他一人之命换取众人平安，纵使这药是鹤顶红会顷刻毙命也无妨。
只是，他不信这些将出尔反尔当作家常便饭之人，他必须确保这些人能真的获救。他可以牺牲，却不能枉死。
“我要见你们教主。待我与他说一句话，这丸药我必定服下。”
立于他对面的领头的人听苏询说教主两个字，愣了一下。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凉山寨主事的人是大当家，知道教主才是真正做主的人少之又少。教主威重，底下的人自然嘴紧。这些年被剿杀过那么多次，山寨的人都换血了好几波，别人待的时日不久或许不知，他是从前魇教的人，他清楚，那些来探查山寨又查出教主他们存在的也只有云家那个滑头的要死的无耻小儿。这老头也知道了吗？
他犹疑少顷，还是去回禀了。
待他回来，就对苏询说：“教主有请。”
苏询刚踏入大厅的门槛，就有个剃着阴阳头的煞神凶恶的问道：“你说有一句话要对教主说，就在这里说，说完你就立刻吞了这药。”
苏询讥笑：“怎么？怕我不服这毒药就近前的话，会要了你们教主性命？”
那阴阳头是个急脾气，就要发作。苏询敛了神色，保住要保的人才是要紧事，此时他并不想激怒他们。
他缓缓开口，“教主传信要苏某孤身前来，苏某信守约定来了。还请守诺，给被阁下掳来的众人解毒，放他们下山。”
主座之上，一个身着黑袍、黑纱遮面的男子轻轻一笑，像是听了什么很可笑的事。他缓缓开口，声音却是沙哑难听，“若是我不守诺呢？”
苏询哼了一声，“苏某相信阁下，但临行前，其他人却丁点都不信阁下会信守诺言。所以，”他话音一转，“他们在苏某离开后，已联络驻守的军队，要封山啊。”
“你既知道本座，又怎会不知这凉山寨的地下，尽是地道。他们即便封山，又能搜到什么？还不是又一次的无功而返？”
“搜山多麻烦。他们所要做的，是烧山啊。待这山烧的寸草不留，你们在地道又能呆多久？”
黑袍男子觉得有趣，“哦？苏庄主是说，这些武林正派为了除尽我们，打算让你这位多年来等同于武林盟主的剑湖山庄庄主，以及百来个他们门下精锐弟子一起为我们陪葬？”他那沙哑的可怕的声音笑起来，尤其瘆人。“我怎么不信呢？”
苏询正色，“这有何不信？若是落在你们手里，这些弟子还不知如何下场。至于我，已到知天命之年，今日能来，早将生死置之一旁。他们若真的烧山，既能除尽你们这些心腹大患，又何须顾念我们。”
“原来苏庄主此来，是来恐吓我的。”黑袍男子终于坐正了身子，那双眼在黑纱之后灼灼的盯着苏询。
“自然不是，苏某只是希望告诉阁下，毁约对你毫无益处。你的目的是我，我留下，这药我也会服下。其他人，给他们解药，放他们走。”
苏询很少说谎，而计划放火烧山则是实打实的谎言。他若不在乎这些人的性命，又何必只身涉险。他这样说，不过是在赌。赌这些人想活下去的欲望大过于他们的残忍。
他此刻一脸笃定气定神闲站在门边。而主厅内众人此刻反应截然分作两拨，靠主座较近所坐的人都目视前方不动神色，而较远处坐着以及座椅后站着的诸人已经乱糟糟的议论起来。苏询暗暗观察着，估量着，想来这上座的几人都是魇教的人，很有规矩，而下座的诸人就是跟着魇教作乱的凉山寨山匪了，乌合之众。
苏询一直不动，黑袍男子阴鸷的眼神扫过下座那些人慌乱的神情，终是伸手招来身侧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人领了命，出了厅去。
“苏庄主，本座已让人去放人了。至于你，”他一扬手，对刚才给苏询毒药的那个守卫说道：“还不请苏庄主服药。”
“教主下个令也这样隐秘，让我如何相信？”
“苏庄主不必担心，那些人，我本就不感兴趣，他们的命自然及不上在坐的弟兄们重要。”
凉山寨的众人听他这话，露出谄媚的笑容，纷纷说着奉承的话，被他一挥袖打断了。
守卫重新承上放着毒药的托盘，苏询看着那药，脸上神色未变，回身向屋外看了一眼，慢慢取过后终是吞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