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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乍见之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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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黄书皇见温良时,是在十四岁生辰的那一日。
大清早,家仆们身穿正装,已经开始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大厅,总管利索地指点着家仆摆放整齐宴席物品,原本朴素的宅邸变得一片辉煌,就连入门的青砖地板上也摆上了红毯。
黄书皇站在门外盯了好一会儿,心里想着:爹娘良心发现了?对我也太好了!
于是满意地对着总管道:“没必要这么麻烦,按以往的宴席布置就好了,一个小生辰没必要大费周章。”
总管闻言,脸色苍白,张口结舌小声道:“少爷,这不是给你办的宴席。”
黄书皇顿时脸色突变:“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谁的!”
“站在门外干嘛!还不进来?”一个沉重地声音打断了黄书皇的问话。
“爹,这宴席是?”
“那是给你温叔父的儿子温良接风洗尘办的宴席,他会在我们家住上许久。待会他来了,你对人要礼貌点,不可调皮捣蛋,听见没?”黄林丝毫没有注意到黄书皇的面色,自顾自道。
黄书皇握着拳头,咬牙道:“是。”
... ...
温良坐在蒲团上,坐姿端正,聆听着黄林说话,手中拿一个精致的茶杯。
黄书皇就觉得温良正是父母口中所说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然则,黄书皇以一种不堪入目的姿势躺在案上,与温良形成鲜明的对比。黄林夫妇看着自家的孩子怒斥道:“黄书皇坐好!你就不能多学学温良吗?”
温良依旧慢慢的喝茶,缓慢的动作,竟被他做出一种美感来,落入人的眼里,不但不让人生厌,反而有些赏心悦目。
黄书皇挑眉看着温良,油然而生的情绪带着七分妒忌和三分不满,不屑道:“他?哼!有什么好学的,木鱼脑袋一个。”
“你!臭小子你给我过来!好好给温良道歉!”黄林见黄书皇不为所动,抄起案上的竹鞭就往黄书皇小腿抽了一鞭。黄书皇来不及躲闪,大叫道:“我是你儿子吗?哪有这样外人而打自家孩子的!”
明明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凭什么宴席不是给自己办的,凭什么自己要学他,凭什么父母要护着这个外人?不就是坐姿端正了点,长相乖点了吗?
黄林见他不知悔改,更是火冒三丈,想再抽他几下。黄书皇见状上蹿下跳,狠狠地瞪着温良,逃出了主厅。
黄林看着黄书皇逃走,唉声叹气,转身对温良道:“小儿生性顽皮,莫要在意。”
温良轻轻放下茶杯,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底澄澈如泓,摇摇头,笑道:“无碍,叔父。”
翌日,黄书皇从房间里出来,昨日他赌气连晚饭也没吃,今早已饥肠辘辘,想着去莲花塘偷摘几个莲蓬吃,撸起袖子便要干。
来到莲花塘,只见一袭白衣站在岸滩上,那人容貌俊秀,旁的白莲倒成了他的背景,与莲几乎相融在一起,眉目之间流转就像是画中人飘然从古画中走了出来,成了一副美景。就在黄书皇将要沉醉于之中,天上掉下一坨白色不明物体,掉在他头上,冰凉冰凉的感觉,黄书皇摸了摸,惊道:“哇塞!鸟屎!”
黄书皇赶忙将鸟屎抹干净,再次抬头,那人已蹲下了,轻轻抚摸着莲花瓣,眼中透露着柔情。这第二眼才看清那白衣男子是何人,正是温良。
黄书皇感叹:这温良竟能将朴素的白衣穿的如此好看,看看那容貌,白莲都被他比下去了,不会是莲花精吧?。”
突然黄书皇脑海中浮现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真是对应上了。黄书皇点头附和自己这个想法,忽然他又摇了摇头,心想: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就这个家伙害我饿肚子的,好一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莲花精,看我怎么收了你!
即刻,黄书皇跳下水,往温良方向游去。就在黄书皇快要游到温良旁,游着游着,他脚不知何时被水草缠绕住了,却没在意,再往前游,水草越来越多,像进了绿棉花团。他每蹬一下,腿上就多了几道水草,并且开始缠绕,任黄书皇如何摆脱,都无济于事,脱不了身,不到一刻“遭了,要没呼吸了!”黄书皇在水中扑腾了几下,最终无力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