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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像数学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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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才开学几天，还没认识全班上同学，但是秋辰对覃松海印象深刻，可惜印象不佳。
南中校规严厉，白天军训，晚自修期间需呆在教室，即使还没作业。晚自修时间一到，宿舍统一熄灯，球场等公共场合只有昏黄的照明灯，大家只能到教室来。
年轻的班主任体谅大家辛苦，并不怎么来教室监督查人。许多学生瞅见这个机会，偷偷溜了出去。学校外花花世界，五光十色，况且校门口就是南市最有名，最热闹的饮食大街，各种小吃，小店，大餐、名店……琳琅满目，大家正是少年心性，又有几人坐得住？
秋辰倒是个例外，一来囊中羞涩，一周才几十元的生活费，出去潇洒一回，可能一周都要吃土，二来沉迷课本，抽不开身。
她有一种令人羡慕的特质，把什么书都能当做课外书，小说、杂志、报纸、课本，甚至连商品的小册子都能勾起兴趣。什么书都感兴趣，读书对于她而言是一种乐趣，并不是苦差事，成绩自然不差。这种喜好也许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也许是乡村书籍匮乏，让她看到书有种饿汉见到肉包子的饥渴。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没吃过的食物，书里有；没穿过的华服，书里有；没见过的世界，书里有；人生的难题，前人都遇到过……对书的热爱，让其眼界，见识并不狭隘，甚至比许多城里的同龄人都高。因此秋辰虽然出身农村，却没有局促感，自卑感，也没有女生的扭捏，更多的是落落大方，更兼有乡村的淳朴，纯粹，与韧劲。
古语有云“腹有诗书气自华”，书给秋辰带来了宽于常人的知识与见识，但更重要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信，自信可以通过书籍改变命运，甚至改变世界。考入南中就是一种明证。
“哇哇，学霸就是努力啊！”
秋辰正在翻看地理课本，第一章天体系统，小时候爱偷看堂哥借回来的科幻小说，科普读物，那时基本天体常识就已烂熟于心，刚想揭过，前面突然有声响，抬头一看，尤杰正笑呵呵地盯着自己，右手还握着半杯雷公根凉茶。
好吃的南市人有个习惯，纵情吃喝后，喜欢喝一杯本地凉茶下火。好像喝了凉茶，无论之前吃过什么，辣的，酸的，烤的……都不用怕了，一杯下肚，保管轻松下火，消除不适。有了凉茶这道保护符，南市人吃东西，那叫一个生猛。
“喜欢看书而已，”秋辰合上书，轻轻一笑，对尤杰学霸学霸地乱喊，也习惯了。
“看得还是地理书，厉害厉害！”大概他觉得非择校生，做什么都是厉害的。
“……”秋辰汗，如此毫无节制的夸赞，有想过别人的感受么？
努力咽了咽口水，平复下尴尬的情绪，秋辰问，“你今天回来得有点早啊，怎么，外面的东西吃腻啦？”
往日尤杰虽不是班里最后一个回来的，但也很少这么早回来。秋辰环顾教室，此时还有一半的人没回来。
“对了对了，这我兄弟，”尤杰突然转身，伸手猛拍身后一人的肩膀，算是介绍了，“天才，覃松海！”
秋辰再汗，就没有其它称呼了吗，不是学霸就是天才，南中几千学生啊，难道都是天才学霸！？
“本来还想去沈记田螺摊再搓一顿的，可兄弟说吃不下了，要回来，就一起回来了。”
“你们认识了吗？”尤杰刚才自顾自说话，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头问身后男生。
“还没有。”那男生淡淡道，貌似对别人冠上的天才称呼，并不反感。
“正好正好，我后桌，学号11的学霸，韦秋辰。”尤杰看看后边的男生，又看看秋辰，脸上莫名的兴奋。
咳，咳……
秋辰尴尬地咳了几声，望向男生，打算正式打招呼，刚好对方也抬眼看过来。
四目相对……
秋辰怔了怔，突然忘记接下来要干什么。
淡淡的白炽灯下，一张面孔，轮廓分明，可清楚地看出光影的分界。
更特别的是那双眸子，漆黑似夜幕，清亮如明星，又像一汪清潭，水面粼粼微光闪动，但深不见底。
仿佛眸子里有魔法，让人移不开眼睛。
男生的眼睛竟也可以长得这样好看？
除了好看，好像还有点什么……
秋辰怔怔地看着前方，茫然思索着什么，看起来傻傻的。
“喂喂，你怎么了”一只大手在眼前上下摆动，却是尤杰。
“啊？哦，没，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个人，”秋辰连忙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掩饰自己的窘态。
“我也想起了一个人”男生刚才随意坐在桌面上，此时站直了身子，双手还是松松地插在裤袋里，身量比大个子尤杰差一点，但身型更清瘦挺拔，
“谁谁谁……”尤杰颇感兴趣。
“数学老师”
“为什么”尤杰问。
“她长得像数学老师。”男生眼角含笑，有点小孩的无邪，又有点狡黠。
“是吗？”尤杰左手掌撑住右手肘，右手支起下颚，陷入沉思。
尤杰和覃松海初中都就读于葵县县重点初中，但不同班。于是尤杰努力地把全部初中数学老师一个个从脑海过一遍，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哪个。
这边尤杰苦思，那边秋辰却是一脸黑线，只觉胸腔怒火一拱一拱，就要喷出来。
怎么就长得像数学老师了？
当然，不是说数学老师不好，秋辰一向深得老师喜欢，也敬重每位尽职尽责传道授业的园丁。但问题是，从小学到初中，秋辰遇到的数学老师，大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
像数学老师，潜台词不就是说自己长得老！！！
大家现在不过十五六岁，娇嫩如花，虽然不一定有花容月貌，但哪个花季少女不在意外貌。虽然秋辰是不注重打扮了点，但那是客观原因，经济条件有限，岂容别人说自己，说自己，长得老，长得丑！！！
太难过了！太伤人了！
你才长得像数学老师，你全家都长得数学老师。秋辰恼火，心中腹诽。
说这话的还是自己的同班同学，这根本就是诚心欺负人，太没教养了！
杠上了！必须的！
“覃松海啊，也很帅，好多女生暗地里都觉得他应该是我们班的班草呢”室友热烈的评论，把秋辰从尴尬的过往，拉回了现实。
女生啊，学习再好，能力再强，可以去掉很多坏毛病，但八卦，这个人本性里的东西，是怎么也删除不了的。
“帅是挺帅的，可是看起来不像是好学生啊。”一室友疑问。
果然大家所见略同。一个没教养的男生，怎么可能是好学生，秋辰暗爽。
“以貌取人，好吗？”
“能进到南中，品行学习成绩都不会太差吧？”
“怎么就不像好学生了？覃松海在我们葵县，名气不要太响，哪个老师不是说要向他学习”冯兰抗议。
“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是在13班？”
“13班都是原来南中初中部的学生，好不好。”冯兰寸步不让。
“就算这样，他的学号也不是我们班第一啊。”
秋辰也记得第一名的名字不是覃松海，即使是班级前10名，也没有他的名字。秋辰并不在意名次，只是当初报道找自己名字时，沿着学号从高到底顺位往下看，11号才找到自己，所以对前10名的学生比较有印象，11名以后就不怎么清楚了。哦，除了一位，尤杰。
“可……可……可能是中考时出了什么意外，考……考砸了。”冯兰拿不出过硬的说辞，一时语塞。
“算啦，能考上南中肯定都不错，但南中汇集了全市7个县区的尖子生，当初在县里成绩突出，在南中就不一定了。”
“覃松海和一般南中学生不一样，我们老师说，覃松海是葵县十数年才出现的罕见天才”冯兰还是不肯罢休。虽然上了高中才有幸认识覃松海，但覃松海妥妥的葵县骄傲，至少冯兰的老师都这样认为。出门在外，葵县的骄傲，就是自己的骄傲，家乡的荣誉，必须誓死维护！
“想当年，我小学老师还说我是他极少见过的聪明学生呢？”一室友哼了一声，显然对冯兰的誓死捍卫不满。
“是啊，初中时无人不知，到了南中，同班同学都不一定记得住我。”一室友仿佛看到了前途艰难，长叹一声。
能上南中的学生，谁不是从小被夸大的谁不是所在学校的骄子？谁不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冯兰知道没有干货，很难说服别人，只得不吭声。大家没有继续挖苦，很自然转到其它八卦。八卦嘛，兴起而来，兴尽而散，并不会造成不愉快。
秋辰一向觉得冯兰，这个高中第一位同桌，是普通的乡镇女孩子，勤奋，上进，但内向，不轻易表达自己的意见，更很少大声和别人争论。
这次竟然为了，一个看上去不正经，长着一副“我就是喜欢捣乱”面孔的同乡同学，据理力争，这倒引起了秋辰的兴趣。
而且大大咧咧，粗神经的尤杰喊很多人学霸，天才这个名号，却只属于覃松海。
难道这个覃松海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