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白》七夕蝶

5、初吻没了

　　尖叫声、欢笑声，嘲杂的游乐园里，戴小白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有意识没意识地荡来荡去，周围的一切似乎与她无关，没有笑容，没有言语，没有眼泪，只有窒息般的沉默。
　　手机响了很久，戴小白知道是谁，来电显示的是“哥哥”，没接。
　　刚才的一切还浮现在眼前。
　　饭桌上，爸爸沉默地给了哥哥一张照片，她远远看去，照片上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穿着华丽，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她正纳闷呢，却瞧见哥哥笑了，笑得那么轻蔑，接着扬手将照片扔了。
　　她不解地捡起照片，总算看清照片上的人了，呵，那女人可真美，尤其那双眼睛，漆黑如夜，清澈如水，就跟哥哥一样。
　　“好美的女人啊！”她高声赞叹。
　　“哼，美？蛇蝎心肠还差不多。”
　　一向温柔的哥哥变得陌生，连看她的眼神也充满厌恶，“要是你喜欢，就去当她女儿啊，反正他们现在好象很有钱。”
　　“寂，你吓着小白了。”妈妈开口，往哥哥的碗里夹了些菜，“冷静些，他们现在只是想见见你。”
　　“哦？是吗？”哥哥冷笑，“还是他们的意思是想让我回到他们身边做他们的儿子？”
　　“这……”
　　头一次，哥哥让妈妈为难。
　　“寂，那你的选择留下还是……”
　　“离开！”哥哥地回答几乎是毫不犹豫的。
　　“哥哥！”她喊哥哥，冲上去紧紧抱住他，“小白不要哥哥走！”
　　哥哥笔直的背僵一下，她以为哥哥会轻轻地摸她的头，然后说他不会走，他会一直陪小白。
　　可她错了，大错特错！
　　“留下有什么好？还不如做我的富家大少好。”
　　隐约，银寂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可戴小白没观察到，因为她的心早已经被愤怒填的满满的，她狠很地推开银寂，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她发疯似的奔跑，她发现原来奔跑也可以这么快乐，最后，她鬼使神差般地跑到了游乐园。
　　这里——
　　有过和哥哥的记忆。
　　陈旧的秋千还在摇晃，一同摇晃的还有戴小白的童年记忆。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一个小女孩蹲下来看戴小白的脸，“多漂亮的姐姐呀！怎么会不开心呢？”
　　“可姐姐就是不开心啊！怎么办呢？”
　　“姐姐，你看！”女孩指着人群，甜甜地笑了，“你能找出哭的人吗？”
　　戴小白摇摇头。
　　女孩开心地拉起戴小白的手，“那就对了！姐姐你记住哦，游乐园就只会有欢笑，只记得笑声。”
　　是啊！在游乐园里只有快乐，何必为了其它事烦恼呢？
　　像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戴小白开心地抱起女孩，浅笑，“小朋友，可以告诉姐姐你的名字吗？”
　　“我叫石一薇，哥哥叫我薇薇。”
　　“石一薇？”
　　怎么和石一卫同音啊？该不会……
　　“薇薇，臭小鬼，跑哪儿去了？”不远处，石一卫着急地拨开人群寻找薇薇的踪影，这小鬼怎么和戴小白越来越像了，机灵古怪的，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戴小白。
　　薇薇冲石一卫挥挥手，兴奋地大喊：“哥哥，这里！薇薇在这里！”
　　果然是啊。
　　石一卫急忙跑过来，大吼：“臭小鬼，怎么乱走！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咦……这不是戴小白吗？”
　　奇怪，怎么没看见银寂？
　　薇薇笑嘻嘻地跳下来，“哥哥认识姐姐啊，姐姐刚才一个人在这里，不开心哦！”薇薇胖胖的小手骄傲地指指自己，“但是经过薇薇的开导，姐姐现在很开心！薇薇很棒哦！”
　　“棒！棒！简直比棒槌还棒！”石一卫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薇薇的额头，鼻翼上还挂着细小的汗珠。
　　“石学长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去玩吧！”戴小白提议，SD娃娃般精致的脸笑容满盈。
　　“好！”
　　“好！”
　　……
　　过山车、海盗船、碰碰车……玩过的，没玩过的，戴小白统统都玩了一遍，趁石一卫没注意，戴小白把手里的冰淇淋一股脑儿全砸在石一卫的脸上。
　　戴小白贼笑着跑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小心地观察石一卫的反应。
　　冰凉的液体顺着脸蜿蜒下流，稀奇古怪的物体黏在石一卫的脸上，石一卫发誓那感觉就让他想杀人。
　　薇薇一瞅见石一卫的怪模样就笑个不停，全然不顾石一卫杀人的眼神。
　　“戴小白！”石一卫生气地朝戴小白扑来，狭长的单凤眼危险地微微眯起。
　　戴小白大笑，倏地，她睁大了眼，一个高大的身躯直生生地向她倒来，来不及躲闪，她重重地被压在了下面，沉闷地发出低呜声。
　　石一卫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戴小白，说实话，她可真漂亮，长长的睫毛就像俩把小刷子一样，和自己的不同，白里透红的肌肤粉嫩粉嫩的。
　　微抿的嘴唇有些诱人，高挺的鼻子有些秀气，乌黑如墨的发丝又卷又长，如果他是女人到还真会嫉妒戴小白。
　　倒是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被男生排斥？
　　“石一卫。”
　　戴小白闷闷地唤他，被压很难受耶！
　　“啊？什么？”石一卫偏头，冰淇淋都已经化了，俊帅的脸正好对着戴小白，戴小白仰起头，试图挣脱开。
　　忽然，
　　世界死一般的寂静，
　　“姐姐和哥哥玩亲亲哦！”
　　寂静里，薇薇起哄的声音，深深刺通了戴小白。
　　戴小白震惊地看着石一卫，她撞到了石一卫，是自己的唇撞到了石一卫的唇，她瞪大眼，脸色煞白。
　　轰——
　　脑子里一片空白！
　　石一卫首先反应过来，迅速站起来，一个劲地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戴小白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白的几乎透明，此时的戴小白看上去虚弱极了，她摊坐在地上，环抱着双腿。
　　没听见石一卫的道歉和人群的议论声，戴小白像是抽了发条的娃娃。
　　美丽，
　　却没有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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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害怕地看着戴小白，她告诉姐姐不要坐在地上，地上脏，哥哥说了很久的对不起，可姐姐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戴小白的嘴唇动了动。
　　薇薇把小脑袋凑近戴小白。
　　许久，
　　薇薇听清了，
　　戴小白嘴里反复说的是——
　　哥哥。
　　石一卫一把将戴小白拉起来，恶狠狠地说：“戴小白，今天的事我负责！”
　　戴小白抬头，目光有些迷茫。
　　“现在！我命令你给我哭出来！”
　　笨蛋，想哭就哭出来啊！
　　“好。”戴小白把头弯进石一卫的肩膀，不去理会人群的异样眼神，低低抽泣声愈发响亮。
　　石一卫，谢谢。

　　*** ***

　　推开门，戴小白看到父母狂喜的表情，银寂背对着她，高大的背影有些冷漠。
　　戴小白径直走向房间，没多说一句话。
　　“去哪儿了？”银寂没有转身，磁性的声音有点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还关机？”
　　“你不是要走了吗？管我做什么？”戴小白冷冷地回答。
　　“对不起。”
　　窗外——
　　艳阳高照，银寂转过身，那个如太阳神一般耀眼的男人此刻满脸疲惫，原本雪白的衬衫邋遢的散开领口，既狼狈又孤独。
　　颓废的绝美少年。
　　“你哭了？”他柔声问。
　　“是。”
　　“因为哥哥吗？”
　　戴小白居高临下地看着银寂，很轻地摇摇头。
　　“是吗？那就好。”银寂应该高兴，可他没有，他竟然渴望是自己让戴小白哭的，好象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别人分享了，他最珍贵的东西被他拱手让人。
　　“哥哥准备明天就搬走。”
　　戴小白想哭，想抱着银寂大哭，哭着诉说今天的事，告诉他初吻没了，可戴小白清楚，只要银寂离开了这个家，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从你搬出这个家的那刻起，你就不再是我哥哥！”
　　砰——
　　伴随着关门声，强忍的眼泪全涌了出来，肆虐地侵占她/他的脸颊。
　　哥哥，不要走。
　　哥哥，小白很难受。
　　哥哥，你会忘了小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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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对不起。
　　小白，你要记得笑。
　　小白，哥哥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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