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之逆世歌》巍巍笑

37、猜疑

　　赵云澜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任由她抓住他的手，看着她顺颊而下的泪珠，沉默不语。
　　被女孩儿的眼泪刺激到，稍微冷静了点儿。他知道自己今天有点儿失控了，本来不应该跟小姑娘发火，但那一幕实在让他有些……
　　他沉默了很久，身体还没从方才极度的惊恐中缓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忽然蹦出来一个词：
　　肝胆俱裂。
　　他琢磨了一下这个词，无声的笑笑。
　　艾非卿看着他的笑，几乎又要哭出来，却被赵云澜一把抱进怀里，勒得几乎喘不上气。
　　男人抱着她，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手臂却惩罚般越收越紧。艾非卿丝毫不敢挣扎，只吃力的伸手圈住人的腰身，头埋进他怀里。
　　她听见男人有些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微微的宠溺和叹息：“以后，不许再干这样的事了。”
　　是我的错，差点没能护好你。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艾非卿愣愣地任由他抱着，回过神来，透过人臂间的缝隙看见几步之外沈巍深蓝色的衣角。
　　她视线缓缓下垂，到底没敢去看他的神情。
　　赵云澜像是抱够了，忽然弯身一把将她扛起来往回走。艾非卿惊叫一声，紧紧抓住人背部的衣服：“云澜哥！你又干什么呀！”
　　“宝贝儿，我以为你已经适应了。”男人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是跟以往一样的欠扁，却无端让女孩儿的心静了几分。
　　“这种事不管有多少次都不能适应好嘛。”小姑娘嘟囔着，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她忽然意识到这点，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
　　今天太不对劲了。过分在意赵云澜的感受，不敢直视沈巍的眼神，甚至刚才……都没敢去看赵云澜的心声。
　　不，不只刚才。少女悄悄握住有些发软的手，眯了眯眼睛。
　　她到现在，也不敢呐。
　　赵云澜一路扛着小姑娘回了屋里，随即将人“摔”在床上——他才不舍得真摔疼了小姑娘：“啧，早点儿洗洗睡吧。”
　　“嗯。”艾非卿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晚安。”
　　随手关门可能是赵云澜为数不多的好习惯，还是住进沈巍家以后，因为小姑娘有起床气，怕他进出的动静吵着她才慢慢开始培养的。他跟往常一样带上门，转身却正好对上沈巍的眼睛。
　　两人一时沉默，像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过了片刻，他才看见沈巍动了动唇，却没出声：“怎么样了？”
　　他上前几步，拉着人往外走开一段，才回道：“应该还行吧……不过可能被我吓着了点儿。”
　　他不由得回想起方才的情况。小姑娘安静地趴在他的肩上，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浑然不似以往的小嚣张，好似一个没有生气的娃娃。
　　这次，他下意识地没再去看沈巍的表情，偏过头，手伸过去拍拍人的肩：“好了，你先去洗洗吧，早点儿睡觉，明儿还有的忙呢。”
　　看着沈巍离去的背影，赵云澜伸出手，扶住了一边儿的墙。
　　刚才他从小姑娘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那个眼神……
　　是极度的冰冷，冷到人骨子里的温度，甚至还夹杂着好像不可能属于沈巍的，暴虐。
　　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神情。
　　虽然只出现了一瞬间，短暂到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但身体下意识给出来的汗毛倒立的惊恐，却是不能骗人的。
　　天晓得，他刚才用了多大力气才支撑住自己没在沈巍面前腿软。
　　那真的是沈巍的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呢。
　　赵云澜忽然站起身子，快步向澡堂走去，借此来压住心底隐隐泛起的那个称得上是可怕的猜想。
　　不会，不会是这样的。卿卿那么可爱，那么乖，怎么会……
　　对对，一定是想错了。赵大处长一边儿自我催眠，一边儿拉开了浴室的门，然后——
　　“卧槽你你你你你……”
　　“嗯？”刚冲完头发的沈巍有点迷茫的看过来。
　　赵云澜感觉自己比刚才更混乱了：“你怎么在这儿？？”
　　沈巍眨了下眼睛：“不是你让我先来洗澡的吗？”
　　“……”

　　门里，艾非卿静静的坐在床边，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被哥哥发现了吧……即使她刚才没有去看他的心理。但哥哥这么聪明，一定发现了吧。
　　这不是计划之内的事情么，可为什么现在，会这么难受。
　　她摸着自己的心口，皱了下眉：“好了，你乖一点，不要总给我找麻烦。”
　　催眠一般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似乎有些不知所云的话，心底涌出的酸涩感却越来越大。她死死压着心口，眼睛通红，眼中却一滴泪也没有。
　　“艾非卿，
　　你有什么资格心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