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故事》幼衫

5、七年

　　七年的时间
　　前言
　　“喂，你笑起来很好看呢！”我露出两颗小虎牙，微笑的说，“拜托你，从今以后只能笑给我看，好不好啊？”
　　面对我这样的请求，眼前这位英俊的男孩，只是沉默的低下头，拨弄衣上的纽扣```````
　　七年之后
　　夏日的某个午后，我坐在冷饮店里和琪岚吃着红豆刨冰。
　　“靳蓝,你日子过得很舒坦啊？” 琪岚忽然很没头没脑的说。
　　“嗯，处于恋爱状态的女生都这样。”
　　然后沉默，一个劲的搅动手中的勺子。因为我必须酝酿我的情绪，向琪岚交代一件事。
　　“对象是谁啊？” 琪岚率先问出口。
　　我装做很随意的样子，脱口说：“就是一直对我很好的人。”
　　“你说他？那尘哀呢，他呢？”
　　又再一次听到这个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我沉默了。好在只是一会，因此当我说，我忘了他的时候。琪岚只是问了我‘真的？’我很用力的点头，来欺骗自己，说得都是真话。
　　可我知道，骗过了所有的人，我也骗不了自己。每当我从恶梦惊醒，我脑中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尘哀。我知道，我真的应该将他遗忘，遗忘这个早已不知去向的男孩，遗忘曾经和他一起度过的七年时光``````
　　第一年
　　“靳蓝，这是我们的新邻居，安叔叔一家。来，叫安叔叔，安阿姨。”妈妈满脸笑容的向我介绍。
　　“安叔叔，安阿姨，好。”我听话的叫了。妈妈满意的对我笑。我却看向别处。一个笑的很动人心魄的男孩印入我眼底。我惊呼，“妈妈，那个男孩笑的``````”
　　妈妈瞪了我一眼，我打扰了她和安叔叔，安阿姨的谈话。
　　“忘了和你们介绍，这是我的儿子，安尘哀。”安阿姨温柔的笑着。
　　“这孩子长的不赖啊。”妈妈赞扬道。竟没察觉到我的手已经脱离她，等到她察觉到的时候，我早已拉着叫尘哀的孩子，跑开了。妈妈带着怒气，对我的我背影喊：“薛靳蓝，回家你完了。”
　　“薛妈妈，你说什么？”安阿姨温柔的问。
　　妈妈马上换上笑眯眯的样子，说：“我女儿很野的，和男生一样。”
　　“没关系的，让他们两个人玩吧。”安阿姨善解人意的说。
　　当天晚上：
　　“哇，妈，你轻点啊。哇——”我的声音，响彻云霄。
　　后来，我和尘哀成了最要好朋友，想来是因为这一顿打的原因。
　　第二年
　　当15岁的我穿着大大的棉布衬衫，卷着裤脚，手里拿着两本暑假作业，爬进尘哀的房间，看到了尘哀皱着眉头的样子时，我微笑了，我想他已经明白了我这次冒险爬过来的的目的了。于是草草的丢下‘明天早上我过来取’，又顺着老路返回了。
　　第二天
　　“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妈妈怒气冲冲的指着饭桌上的那两本暑假作业，“你说有你这样做暑假作业的吗？”
　　“我说，你也别这样啊，不就是两本暑假作业本而已嘛，你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的。”
　　“这可不仅仅是两本暑假作业本的问题，而是素质的问题，知道吗？是素质的问题。”
　　“哦，知道知道。”爸爸一边应和，一边朝我使了一个眼色。于是，我赶紧凑上去对妈妈说：“妈妈，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会把作业全部改好的。”
　　这句话一说，妈妈的脸色立刻缓和了下来，我知道我这个所谓的‘素质问题’马上要解决了。谁知一不留神，竟被妈妈看见了脸上的笑意。
　　妈妈脸色又暗了下去，并瞪着我说：“薛靳蓝，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两本作业本给我改好的话，你就别想给我吃饭睡觉。”
　　“妈——我``````”
　　“我什么我，赶紧给我上楼去。”妈妈恶狠狠得说道。
　　被逼无奈，我拿着那两本被画的惨不忍睹的暑假作业，乖乖的上楼去``````
　　“死尘哀，臭尘哀，果然想害死我，不然``````”我望望写字桌上的那本暑假作业，叹了口气，继续说：“干嘛画得那么丑。”
　　深夜11：00
　　“天啊，我不会做啊，怎么办，怎么办啊！！！！”我哭丧着脸说着，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了尘哀亮着灯的房间``````
　　“尘哀，这道题怎么做啊。”我用一张惨兮兮的脸，望着尘哀。
　　“这道题其实很简单的``````”
　　“尘哀，这道题呢！”
　　“这道题是这样的`````”
　　“那这道！”“恩，还有这道！”“外加这道！”```````
　　深夜1：30
　　“靳蓝，我要睡了，你怎么样？”正准备睡觉的尘哀，问道。未见我发出声，转头看我怎么了，这才看到了爬在桌上睡着的我。温柔的摇摇头，抱起我，把我放在他的床上，并轻轻为我盖上被子。
　　“作业``````完成``````”我低语。
　　“放心，会完成的。”尘哀在我耳边轻声的说到，像是被赋予魔法一般，我沉沉睡着。
　　第三年
　　16岁，叛逆的发端。这时候，我认识了琪岚，还有S。琪岚是一个很世故的女生。在她面前，我还是属于纯真的一塌糊涂的小女生。S，是一个鼓手。敲起鼓来的样子，让我能为他不顾一切。
　　具体是先遇见琪岚的，还先遇见S的，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我爱上了S，疯狂的爱上了。S和琪岚很熟，因此跟我也是很熟。他把我当成小妹妹。却，热烈的追求琪岚。那时候，我很恨琪岚。觉的她很可恶。表面仍和她好的要死要活的，没有人发现，我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直到那一天，无意中听到。
　　“琪岚，你知道的，我有多喜欢你。”S的声音略带一些恳求，掩埋不了的，是依然骄傲的口气。
　　听声音，琪岚应该点了一支烟后，才开口，“你应该知道的，我并不喜欢你。”
　　“我唯一一次这么认真过。”
　　“你不要和我说这种话，我不是小女生。”
　　S似乎冷笑了一声。接着我又听到琪岚说：“如果你是真的认真的，那么你就和靳蓝去说你对我说过的这些话吧。”
　　我感觉到自己的可笑。在听完琪岚说的那句话后。
　　“那丫头的心思我知道的。但，我不想浪费她的青春。况且我也不喜欢她```````”我不要再听，疯狂的跑开。不管里面的人是否发现我。
　　跑累了，心情灰暗的游荡在街道上。空气里甜甜的香气，我不禁想作呕。木呆呆的穿过马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我拉回原处。郁闷的回头，见到尘哀的一张扑克脸。
　　“你准备找死？”玩笑的语气，含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恐怖气息。我干巴巴的回答“没有，只是难过。”
　　尘哀看了看我，语气恢复平常，说：“明白S不喜欢你，对吧？”我一有心事就和尘哀说，尘哀记着S倒也不奇怪。不过他总是一语道破我的心思。让我挺郁闷的。
　　“喂，学过心理学啊。”
　　“没，是你这丫头的心思，太好猜。来来回回就那几件事。”
　　“去死，我可是个神秘的女人。”
　　尘哀笑。
　　我亦笑。
　　次日，琪乘火车离开。我想，这似乎是最好的结局。
　　第四年
　　我躺在病床上，脚被吊着。不能动，只得傻呼呼的数窗外的落叶。深秋，落叶掉下的速度似乎容不得人的思考。我却想，人的生与死别是不是真的如落叶，短暂痛苦后，一切尘埃落定。
　　“在想什么？”尘哀拎着包出现。在我的眼中，他的来到是那么突兀。
　　“今天上课的笔记都帮你抄好了。你乖乖得看。你最近看了没？”尘哀眉头紧皱的看着我。我保持着傻笑，想蒙混过关，“快要上高三了，你``````”
　　“哎，尘哀，你是不是常来这个医院啊。”
　　“怎么说。”眉头皱的更紧了。转移成功。内心窃喜。
　　我摇摇头，闭上眼。等着尘哀回答我的问题。
　　尘哀犹豫了一会，才说：“是啊，我专门来看望这里的老人。”天啊，尘哀以为这里是疗养院吗！不过，总算让我明白。为什么这么多护士都会认识尘哀了。
　　缓缓睁开眼，看见尘哀正在替我削苹果。“尘哀，你说我怎么就是这么倒霉的。玩滑板玩到竟然会摔成``````”我才说了一半，尘哀捂住了我的嘴，说：“再说就会再摔的。”
　　我点点头。其实，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我一直注视着的是尘哀那修长的手。想不到，它会碰到我的脸，确切的说，是嘴唇和鼻子。他手上还残留着苹果的香气，这香气不停的诱惑着我，终于让我一口咬下。
　　“哇，你干嘛啊。”尘哀痛苦的大叫。我心中小小呼了口气。刚才我俩太不对劲了。需要缓和一下。气氛缓和了，我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太饿了嘛。尘哀。”
　　尘哀甩甩被我咬的手，盯着我说：“口水。上一秒，我还是笑的，下一秒，我怒气冲天扑上他``````
　　第五年
　　琪岚消失一年后，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当时，我正在和尘哀吃着冰淇淋。缓解高三无形的压力。看着她，当时的憎恨已全然不见，只剩平和心境。
　　琪岚笑眯眯朝我打完招呼后，很自然的坐下，对着身边的尘哀说：“你好，我叫琪岚。”
　　尘哀点点头，表示知道。“你长的很英俊啊。”琪岚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对任何人的喜爱。我忽然有些紧张，害怕尘哀如同S一样，喜爱上琪岚。
　　尘哀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点头，似乎不愿意开口说话。
　　琪岚见状，作罢。与我攀谈。
　　发现，我与琪岚，竟然有许多的相似之处。我们是能成为真正朋友的人，不过，命运让彼此绕了一个圈。
　　那天我很高兴。在回家的路上，兴奋的拉着尘哀的手，一直不停的跳舞。
　　“以后我都不会孤单了，尘哀。”我沉溺于找到知己的欢愉当中。
　　尘哀却问了一句与此景不搭调的话，“那如果我不见了呢。”
　　“啊？这样啊，对于我而言，无所谓啦。”我愉快的说，继续拉着尘哀的手，跳舞。没有看到他复杂的眼神。
　　那时候的我是多么有自信，尘哀是一辈子也不会离开我的。
　　第六年
　　高考结束，我理所当然与尘哀上了同一所大学。由于在尘哀的辅导下，才上的好大学。妈妈十分疼爱尘哀，竟说唯有尘哀和我结婚，她才放心。哪门子的歪想法。
　　能和尘哀上同一所大学自然开心了。可，唯一让我不习惯的是，女生积压了一个高中的热情，在大学时期，一下爆发了。追尘哀的人，日益剧增。我害怕，提心吊胆的，深怕一个不留神，尘哀就会远离我而去。
　　便终日如同一个管家婆般，看着尘哀。尽管如此，尘哀依然常常不见踪影。
　　有天，我看到他在与一女生愉悦的聊。压不住内心的嫉妒。一把冲上前，对着那女生就开始谩骂。
　　女生被我惹哭，我胜利的微笑。尘哀却冷漠的望我。这种从来都没有过的眼神，让我害怕。
　　我说：“安尘哀，你要是再这么看我，我就跑到你永远也见不到的地方去。”尘哀没有说话。
　　至此，我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除了琪岚。我一直躲在琪岚家，不去面对我逃避的现实。
　　终于有一日，琪岚对我怒吼：“薛靳蓝，你既然爱尘哀，干嘛不和他表白。天天住在我这，哭丧个脸，好心情都没了。”
　　我当时就懵了。原来我爱尘哀，可，我怎么一直没发现呢。
　　于是,失踪好久的我，出现在尘哀面前。尘哀微笑依然。仿佛那天的眼神只是错觉。
　　第七年
　　安静的午后，知了不停的鸣叫，我勤劳的DIY。
　　“靳蓝，尘哀不见了。”琪岚冲进来，抓住我的手不放。
　　我应了一声，继续做手上的活。
　　尘哀，你终于不见了。我早在一年前，你经常的消失，便察觉到你会不见。预料不到的，唯有时间。
　　琪岚对我的表现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询问，说：“你最后见尘哀是什么时候？”
　　上个星期三```````上个星期三```````我的思绪开始模糊起来。
　　“尘哀，我喜爱你。”我坐在尘哀的床上，望着背对着我的尘哀，鼓起勇气表白。
　　“喜爱？什么意思？”尘哀盯着电脑，问。
　　“就是跟喜欢差不多的意思。”
　　“那为什么不用喜欢？”尘哀转动了一下椅子，望着我问。
　　“觉的喜欢带有尊敬的意思，所以不用。”
　　“哦。”尘哀应声。
　　“安尘哀你不要以为我在和你玩，这在告白呢！”
　　“那我在和你玩，不在听你告白。”
　　“为什么？”
　　“没为什么，反正就是对你没感觉。”不带有任何色彩的话语。
　　“为什么。”
　　“对你没感觉。”依然是不带有任何色彩的话语。
　　“为什么？”我抬起了头，用固执的神情，盯着尘哀，再问了一遍。
　　“没——感——觉。”尘哀一字一顿的说。
　　“嗯，知道。”我强忍住要涌出的泪水，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口中逼出那几个字，然后跳下床，奔出``````
　　“我不记得了。”我淡淡的说了一句。琪岚知我不会再说，便也不再问，安静的坐在我身边，看我DIY。
　　尾声
　　阳光下，墓碑上，一张笑的动人心魄的照片，诉说着无尽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