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干鸟栖》鹿衔草呀

2、占卜

　　自及笄之后，凤羽就躲进了自己的占卜屋里一直不出门，已有一个月之久。
　　除了阿凤奶奶来给她带些书，其他人一概不见，檩枝来的时候，就被凤羽身边的小丫头拦在了门外。
　　“三公子，圣女说，她今日不见客。您请回吧。”穿着青衣的姑娘眉眼低顺的向檩枝福身。
　　檩枝并未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屋内。
　　“小木，你说，我的占卜之术真的很准吗？”凤羽口中的小木是神婆的占卜权杖，凤羽不算是神婆，但她是神婆后人，被族人称为圣女。
　　凤羽拨弄着小木上面的铃铛，决定为自己占卜一下。
　　其实族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九凤神鸟的后人不能为自己占卜，若是逆天而行，是会遭到天谴的。
　　凤羽自是知道这个规矩，可她真的太好奇了，她想，如果成婚之人并非心中所想，就算最后天谴将至那也是死而无憾。
　　她将小木放置一旁，准备去拿卜盘，一回头，就看到阿凤奶奶现在自己身后，着实被吓了她一跳。
　　“奶奶，你怎么不出声呢？”凤羽撒娇似的埋怨着，边说边跑到阿凤奶奶身旁挽住她的胳膊。
　　阿凤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凤羽：“凤羽，你是不是想要为自己占卜？”
　　凤羽听闻，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奶奶，你说什么呢，我……我才没有……”
　　大概是心虚，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阿凤奶奶拍了拍凤羽的肩膀，示意她坐下来。
　　“凤羽啊，你可知道，为何我们巫木族的神婆不可为自己占卜？”阿凤奶奶为自己倒了杯水，润了喉，继续说：“因为啊，无论为自己占卜出什么样的命格，都会在你占卜出的那件事发生后，命格尽散，无望而终。”
　　“是，会死吗？”凤羽有些颤抖的问。
　　“是啊，会死，你母亲，就是这样离开的。”阿凤奶奶像是回忆到了什么，淡淡的呢喃。
　　凤羽看着奶奶似有些悲伤的面容，心里一软。
　　奶奶已经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儿，如若再失去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待阿凤奶奶回了寝屋歇息，她便去找檩枝。
　　她想，我应该让檩枝知道我的心意的。
　　凤羽换了身衣服，梳妆打扮了下，便独自一人前往檩枝的寝殿。
　　她站在门口，轻轻扣了门，里面没有声音。
　　“阿枝，阿枝。”凤羽喊了两声。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凤羽一转身，就看到了穿着绛紫色衣服的男人。
　　檩枝平常不穿那么华丽，只有族长召集议事时才会穿上绛紫色的华服。
　　他可真好看，本来就长的好看，这一身打扮，更显得他玉树临风。
　　不知不觉的打量之中，凤羽的脸颊已然变得嫣红。
　　“凤羽，找我何事？”檩枝把小凤凰似有若无的打量和红扑扑的脸蛋尽收眼底。
　　“我有话同你讲，阿枝，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凤羽回过了神，拉住檩枝的手，把他往屋里带。
　　檩枝反握住小凤凰的手，反客为主的牵她进屋。
　　被一个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凤羽的脸又有些热。
　　“先喝些水。”檩枝到了杯茶递给她，凤羽接过来一饮而尽。
　　“檩枝，我……”凤羽放下杯子舔了舔嘴巴“檩枝，我喜欢你，我……我可以同你成婚吗？”
　　檩枝听到这话，是有些震惊的，一是从未想过凤羽会喜欢他，二来他没想到凤羽如此直爽。
　　在他的印象里，凤羽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姑娘，是他捧在手里，小心翼翼护着的小凤凰。
　　及笄之礼的大殿外，他听凤羽说有喜欢的人时，心里的不适，被自己理解为是对妹妹的不舍，他也同样认为，凤羽一直把自己当哥哥的，可如今，凤羽却不是这样想的。
　　“凤羽，你要同我说的，就是这个吗？”檩枝轻轻为她把散落在耳边的头发别至耳后。
　　她听到檩枝的话，有些紧张。
　　“阿枝，你不喜欢我，对不对？”凤羽有点失落。
　　“凤羽，先回去吧，嗯？”檩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下了逐客令。
　　凤羽撇了撇嘴巴，低落的走了。
　　檩枝看着凤羽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张扬的鸟儿垂下了所有让它引以为傲的羽毛。
　　喜欢这种事，不好说呢。

作者有话说

　　凤羽：你舍得让我伤心吗？
檩枝：舍不得。
凤羽：那你还拒绝我？
檩枝：。。。。
木干鸟栖这是个成语，出自春秋·齐·晏婴《晏子春秋·外篇》，指鸟栖息在树上，直到树木枯萎也不离去，寓意是坚定不移。
起这个名字当书名是觉得不论古代还是现在，都会有那种坚定不移从一而终的感情。
凤羽如此，檩枝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