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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情乱 ...

  •   一满头华发的妇人眯着水眸也不知看向何处,待玄色人影走进才发现那人双眸溃散灰白,他伏身吻了吻那双水眸柔声道“影儿可是好些了?”妇人也不知为何躲了躲幅度微小,待他出声才笑着点了点头声音却带着少女的稚嫩“嗯。均哥儿可是来婉贞的?”那人发丝里沾了几分雪色眼里含尽了柔情与宠溺柔声道“可是晒好了?回去吧。”那人乖巧的点点头刚要起身就被他抱了起来,脸色有些绯红的轻轻拍了他一下,那人也不介意的笑道“马上就要成亲了还羞些什么,嗯。”他的嗓音本就低沉沙哑有些勾人,待那人熟睡,屋外的人才进来眼里是道不明晦暗随即敛去轻声道“可是好些了?”男子也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床上那人低声道“委屈你了,云桑。”那人摇了摇头柔声道“哪里,云桑本就是小姐的丫鬟。”那人还是不曾回身看她也不反驳,过了半晌床上那人有些不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男子眼中柔情都要溢出来了般,才低声道“云桑,去再拿几个暖炉来,下去吧。”

      怀里那人有些不老实的挣扎,低声呢喃着些什么,待他凑近了听清楚了,面色晦暗,又带了些柔情惩戒似得吻住了那双红唇。那人似是被他闹醒了般推了他一下,他贴在她耳畔问到“可是梦见了些什么?”女子有些不解的伸手摸着他脸颊有些闷闷的出声“记不清,棺材,竹林什么的。我可是病了?哪里有人梦着这个。”男子也不应她趴在她颈间,喘息。过了半晌女子才反应过来的推了推那人满脸绯红“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没成亲哪。”男子倒是停了手里的动作有些怜惜的吻了吻那人红唇柔声哄道“好了好了,都听你的,莫要哭。”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突然感到有阴影伏过来咬住了她的下唇,也不反抗任由他作为。

      那日天晴日朗,他迎她入门,她下了花轿不知为何眼泪不停地落,她想兴许是太高兴了吧,可是不知为何这心里啊这般疼想是什么硬生生的被剜掉了一样,她一个人坐在房中脑海里一片纷乱,清冷的女声“你当真要娶我?”人声朗然“自是。”绯红的绸缎红得耀眼灼心。

      待他进屋眼里尽是轻柔,那人半依半靠在床梁上水眸微眯,小腿晃晃悠悠的摆荡,他上前勾了勾那人的鼻尖那人有些迷瞪的呢喃“诸葛。”他眼神黯淡,吻了吻她眉角,柔声道“婉贞,醒醒,可是饿了?”那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均哥儿。”随即眼神又溃散了带着童音的稚嫩的点了点头“等了你许久哪。”撒娇似的在他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笑道。他伏身吻了吻她眉角笑道“何必守那些规矩,委屈了自己。”伸手将备好的食膳取了过来。她听话的张开了嘴,突然有些开心的点了点头,倒是那人有些不解的看着这般动作,待她吃完才开口问“哪里不对?”女子笑笑“只是觉得这饭菜少了些苦味,好吃多了。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食膳总有些苦味,不爱吃,刚才吃来竟没有苦味,觉得惊奇了些。”男子怜爱的抚了抚她的还没解开青丝有些无奈的说道“难怪这般瘦,是先前吃的少些了。”女子也不介意的摆弄他的手指有些讨好的抬头问到“可不可以以后都是这般?”那人看着她无神的水眸点了点头又想起她看不见才柔声道“都听你的。以后影儿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女子才松了口气的笑道“还以为你会不答应哪。”搂住了他的腰身。有些东西啊,烙在骨子里了,即使不记得,总觉得有些不对。诸葛。

      “可还适应。”男子半扶半搂着女子的腰身狭长的眼中尽是柔情,女子有些不满的推了推环着她那人,“就会瞎紧张。”好像谁。白色的人影闪过眼前,不自觉的伸出手落了空,又被他抓住,他手指修长骨感温暖中带了一丝凉意,不知为何她有些不舒服的挣了挣,不是这个。那人收了收手用力扯下了她刚伸出去的手,眼里晦暗不明,轻声贴在她耳边问到“可是看见了什么。”倒是她有些委屈的抬头想要看向他,水眸里不知何时啜满了泪水“疼。”玄色人影看着她那双失了神的眼睛,叹了口气,松了手却抱紧了她指节泛白,感受到她的温热才伏下身,她有些不自然的躲了躲,他吻在了她眉角“我是你的。”你哪。

      谁啊,谁啊。谁啊,谁啊,你是...谁啊,为什么...站在那边...为什么...看不清你的脸,少女一身红衣调笑着说些什么男子走进了些,她自然的靠在那人怀里,手指却紧紧攥着那人衣袖,像是怕失去什么一样。身侧那人靠了过来看着她安然的神色,吻了吻她眉角,却发现她的手紧紧攥着他衣角,心疼的抱住了那人。怀里那人呢喃着些什么,诸葛,诸葛。是...谁啊,我怎么看不清你的脸,别闹了,可是为什么突然...好难过,诸葛,我难受。怎么这般难受。他抿紧了唇角过了半晌,终不忍心看她低声啜泣抬起手抚了抚她散落的秀发“我在这。不怕,乖。”眼里带了丝挣扎。

      那人素手抚琴,也不言语,她看不清,仿佛应是如此,他为她伴曲,不知为何她舞不起来,这脚似千金重,那人也不急笑盈盈地看着她,她有些羞怯地望向那人,却怎么也看不清了,诸葛,是...谁啊,仿佛她只要说出这两个字,就会好受许多似得,那人就会帮她。好难受啊,好难过...好难过。

      棺材摆在路中她笔直的跪着,一身白衣,身后随着家眷一些众人,她哭了?她没哭,好吵啊,好吵啊,怎么会,那人明明答应过她,好难过,骗子,啊,头好疼。不会啊,他一定是在逗她,他怎么舍得这般逗她,他还是在意,心好疼,好像无法呼吸了,好疼啊,哪里疼,怎么会这么疼,她明明有好好吃药膳,啊,他看到她这般会生气吧,他哪?

      好难过。好难过。诸葛,救救我好不好。诸葛,我真的要生气了。出来吧。别闹了。求你了。

      “夫人,可是好些了。”女子不卑不吭的伏身问到,眼里不知是什么情绪。她本能的往后躲了一下,危险。男子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不曾留意那人,环住她有些心疼抚了抚她还散乱的秀发,才抬眼看向那人“云桑,给夫人冠发。”随即低下头吻了吻她眉眼。她有些紧张的攥紧了他衣袖,男子也注意到了她的紧张柔声问“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女子抬起脸看向他摇了摇头轻声米糯道“可不可以给我束发?”看着那双无神的水眸男子轻笑道“方才可是在想这个?”女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男子笑道“你要我做什么便做什么。何时负过你。在紧张些什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顿住了,疼惜的抚了抚她的青丝“好,都应你。以后天天帮你梳洗。”那人是怎么照料她的竟让她这般小心。她嫣然一笑虽双眼无神却刹那风情,一切都失了色。

      “林夫人,出来买东西啊?平日里可是少见。”妇人有些调笑道,那人一身苏锦微微点点头,也不多说,世人皆知她不是什么夫人不过是个妾室罢了,只不过那时他还不曾取妻,连这妾都是名不实。她摇了摇头,那人已经疯了,又何必在意那么多。这妻啊,她当不得。

      “阿均,阿均,我想吃些果子。”那人坐在他身侧有些可怜的摇了摇他衣袖,男子轻笑着拿起她爱的紫玉葡萄喂她,眼中尽是怜惜。她有些不舒服的起身挪动了挪不知踩到了什么跌在了他怀中,男子低沉温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夫人,可是投怀入抱。”她满脸绯红的挣了挣,好像哪里有些不对。过了半晌她索性也不挣了,反正也挣不开,习武之人。习武之人?那素白的身影明明日日在理公文,怎会习武?男子看她满面绯红便知她娇羞也不逗弄她了,看着她失了神。

      少年站在门前,看着屋里那人熟睡,也不言语,半依半靠在门梁上,眼里晦暗不明,带男子出来才低下头敛去神色出声“她可还好?”男子点了点头,也不言语。刚想伸手又放下了手,过了一会才正色道“我知你先丧兄又丧父,心里不快,可这一切与你阿娘无关。那日你也看到了。”少年不语,屋里传来声响,“阿均,可是有人来了?”女子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到,想要下床,摸索着也不知为何脚有些软,险些摔着,少年默不作声的上前扶住她,女子有些不太清楚的道了声谢谢,便松开了手。过了半晌女子有些颤抖的抬手覆上他的面颊,哽咽道“乔儿?”少年也不做声,叹了口气,才将她的手放下来。带女子睡下,少年才开口“照料好她,从此诸葛家再无此人。”

      黄氏因太过思念诸葛随他而去。

      “哥哥。”诸葛怀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人紧皱的眉头,听闻他的声音才松了眉头笑道“怀儿,怎么了。”幼儿的稚音“哥哥吃。”素白的小手递过果子去笑道,过了一会便小心翼翼的抬头问到“哥哥,怎么不见阿娘?”诸葛瞻有些愣住,随即笑道“怀儿忘了吗,阿娘死了。”随他去了,算不算。少儿撇了撇嘴嘟囔道“那人不是阿娘,莫不是日夜处理公文傻了吧。”诸葛瞻沉声厉色道“她死了就是死了,莫要多嘴。”幼儿也不怕他可是还是红了眼眶“阿娘没死,就是没死,哥哥是坏人。”诸葛瞻叹了口气,将半大的孩童抱了起来“莫要闹了。不要哭,是哥哥错了。”幼儿紧紧的攥着他的领口哭的声嘶力竭,他二哥哥从小便冷冰冰的,对他可还好,可是对他们阿娘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听闻是幼时阿娘不在他身边是大哥带大的,也不知何时大哥世逝了,他也与阿娘不亲,反倒是他从小便爱粘着阿娘,学了不少东西,没少被阿爹训。

      阿娘身子不好,每每吃些药膳像是吃猫食一般三两口便放下了筷子,阿爹总会用些法子让她再吃些,若是那日阿娘胃口好也不让多吃,怕吃坏了身子。

      直到那日当棺材运到街口阿娘换下了平日里的衣裳一身素白,好像也不是。

      那日人人皆哭只有阿娘不做声,他还小,阿爹走了也只是有些伤心,毕竟阿爹在家少,也不知阿娘跪了多久,一天,天黑了,天亮了,两天,天黑了,又亮了,三天,天黑了又亮了,待他察觉不对劲的时候,血,阿娘眼睛流血了,滴落在裙摆上犹如平日里的虞姬一样,二哥哥也没动,他不甘心的揪了揪那人,那人才抬头。阿娘已经起了身,轻声道“诸葛孔明尸首不曾送到,送来的是平日里的衣冠,入葬吧。”明明是爹爹啊,阿娘有些跌跌撞撞的上前扶住了送来尸首的叔叔们,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二人也是抹了抹红着的眼眶点了点头。

      第四天了,阿娘在灵堂前说了些什么,听不清,第五天阿娘收了收平日里爹爹的用具,第六天,阿娘看了看爹爹留的字据,烧了些,留了些,第七天,阿娘不见了,爹爹也不见了。

      灵堂上留着一封家书,爹爹留的。哥哥,面色阴沉,有些骇人。阿娘不见了,哥哥继了位,众人皆求为爹爹立庙,那傻子皇上竟然不愿,哥哥依旧不言语。家里来了两个人,一身玄色的叔叔,和一身墨蓝的伯伯,伯伯安慰了哥哥几句,似是想见什么人被哥哥劝阻了,玄色的人影不曾言语点了点头,哥哥面色阴沉。哥哥还不及冠就这样了,那家姐姐愿意嫁他啊。阿娘那,阿娘那。哥哥说阿娘身子不好歇下了,那就再等几日吧。阿娘那,阿娘那,那就再等几日吧。也不知过了多久,都快记不清阿娘的样子了,明明阿娘最疼我了,不会这么久不见我,阿娘死了?哥哥说谎,床上那人不是阿娘,不是阿娘,阿娘明明年轻的很。阿娘吃了许多药膳身上总有顾苦甜苦甜的药香味那不是阿娘。为什么没有人信我。

      少年游野于山林乡间,弹琴,遇鹿戏水,我不爱人,我自由乐,爹爹我这算不算带着阿娘替你还愿,我啊,我啊,哥哥。哥哥,傻不傻,爹爹从来都不想要那个位置,不过是故人托孤罢了,你啊,你啊,你啊,究竟为谁失了心魄,自己都不知吧。阿娘从来都不欠你们的,不过是宠着你们罢了,不自知。大哥,唉,何必呢,落魄心神为谁顾,自成魔,自成魔。少年马车上带着些衣物银两,首饰,遇鹿,少年勾了勾唇角,那二人相拥着看着鹿旁少年,笑着。女子伸出手去似是要摸摸他,又放下了手,不舍得转身直至消散,男子虚无的抬手擦了擦女子的眉眼,眼里尽是慰藉。少年不曾转身,他知道的他知道,眼泪不听话的溢了出来,阿娘看见了可会心疼,没事,阿娘我没事,我过得很好。阿娘你知道的对不对,阿娘啊,阿娘,他死了。他傻不傻。

      你说是不是咱家只有我最聪明,傻子啊。傻子。傻子,我好想你,我一个人要什么活下去,要什么留个香火,骗子,傻子。

      她躺在榻椅上晒着太阳,洋洋散散,待女子走进欠了欠身不言语,榻上那人开了口“云桑,我出来几时了?”女子一惊没有起身,那人也没再问,语气淡然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睑微眯,过了半晌她才开口“你嫁与他几时了?”云桑半跪着也不起身刚要开口,只见榻上那人眼神涣散,换了副样子,那人脸上还是稚色,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想要起身,却被快步走来的男子环住,男子不曾注意到半跪着的人儿,怜惜的那人圈在怀里反倒有些责怪地瞥了地上那人一眼“云桑,罢了。可是伤着了?”有些紧张的检查,女子摸索着戳了他脸一下笑道“刚刚睡着了,梦里学了支舞,我记得阿均可会抚琴来,我跳于你看可好?”诸葛均眼里的情楚都要溢满出来了笑着点了点头,她就被他抱着入了帐中,那人吹箫,她婷婷袅袅素手勾人,莲步微移红绸划过她衣角似那天般,他抚琴她在月下独酌,清冷,她却带了一丝笨拙的小心,嘴角上扬,他随着她,岁月静好。是好还是不好。

      她还未起身,她并不傻,只是有些不明白。

      女子有些不明的看着周围,一片暗红的屋子,云榻上的她挣扎着揉了揉额角,嘴角不太自然的勾着,一切如她幼时那般,兴许都是一场梦,待她走出屋去,阳光有些刺眼,她却不能察觉眼前一片斑白。

      她半依在门梁上,双眸微眯灰色的眼眸溃散,嘴角轻勾,身前半跪着一女子,只是她手中不曾有着折扇,唇角也不是戏谑的笑意而是冷意,她还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却能感受到女子身上的怨念,她也不说话,女子就一直跪着,过了半晌她才开口“云桑,你可是怨我。”女子不答,但是抬起了头眼里尽是怨念,她轻笑了一声,声音清冷“为何?均哥儿?”女子还是不言语,她揉了揉额角神色有些痛苦,摆了摆衣袖,女子上前将她扶进屋里,她躺在摇椅上妖冶异人,过了半晌才开口声线沙哑勾人“还是你懂我。云桑。”

      女子半依在男子怀里男子伸手揉着那人额角,那人轻笑着叹息“几时发现的?”男子笑道“大抵带你回来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们诸葛家啊,何必都如此精于计算。不累吗?”女子有些无奈的摇头,抬手覆上了那人面颊手心有些沁凉,男子也不躲眼里含尽温柔,可惜她看不见,两人都不语“可是受累了。”男子还是不语笑着贴着他手心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才闷闷出声有些不悦地说道“不是我的。”女子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何必哪。”何必为了我如此。不值当,不值当。男子抱着她怜惜的吻了吻她发顶“小时候。”女子点了点。谁家儿女没有年少清澈的时机,只不过那时多少年前的事了,远到她都不曾记得。

      黄家,黄父一身无儿,单有一个女儿,只是这个女儿也不能算是女儿,谁家女儿自幼习兵法读人意算人心,父爱,呵,七岁被送走习心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谁家父母如此狠心。

      “师父。”女子低头,她生的男女莫辨,本是丑美不惧让人辨不出男女。男子负手立在她身前伸手抚了抚她垂发轻声问到“阿丑,可是怨他?”女子也不言语,过了半晌才抬头眼里尽是虚无笑道“不怨不恨。阿丑哪里来的资格恨他怨他。”嘴角似勾不勾的看着那人,有些魅人又有些妖惑,只是归于虚无。男子笑道“好本事啊,阿丑可是连先生都要被蒙骗了。”眼里却带了几分认真和几丝冷意,也不知是气些什么。女子低头轻笑“阿丑哪里敢?师父可是泄了气。不过是怕而已。”男子像是恼了不怒反笑“怕些什么?”女子低着头笑道“怕阿丑失了人心,归于虚无罢了,师父不是教导阿丑不能有人心吗?又怕些什么?”男子有些怔住笑道“阿丑,阿丑他日定要寻个与你才智相符的夫君才好。哈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那黄老头,知你今天会不会后悔。”女子摇了摇头,男子话锋一转“可还记得,你刚来的那天?米糯米糯的,看到先生还会害羞。”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随即掩了神色笑道“不曾记得。”男子也不在意的挥了挥衣袖。

      直到那天,女子醒来地上一片殷红,她踏着这些猩红色的液体出了屋,一身墨蓝的男子蜷着身子,女子眼中是波澜不惊过了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才惊慌失措的扶起地上那人低声喊道“先生,先生。”男子面色有些痛苦也不挣扎,过了半晌才睁开眼睛“阿丑。”轻笑到“果真你可还真是狠心。”女子低头轻笑“师父你说些什么?”男子也不介意伸手抚了抚她垂发,“大抵过两天你爹爹就来接你了,我与你爹爹有个赌,赌你狠不狠下心,果然,还是你爹爹说的对,哈哈哈哈哈哈,孺子可教,也是我教出来弟子。”男子叹了口气有些怜惜的伏着她的面颊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可知我与你爹爹赌的什么?你若狠不下心来,便留于我,待你及鬓便寻个好人家嫁了。如若不能,你也快知了。”女子也不掩饰眼中的笑意了勾了勾发角压着嗓子勾人“先生,你怎不知我早已知道哪,先生不是早就知道我自幼习人心嘛,他想让我做的事情,呵,待我出去哪里会如他愿哪,也算替先生报了仇可好。”男子笑着点了点她额头“莫要多生事端。阿丑,阿丑。”女子也不在陪着他蹲着而是起身睥睨着他“先生可知错在哪了?”男子摇头嘴角轻勾二人竟有些相似“阿丑自知斤两。而先生不自知。”门外那车声响,一中年男子下车眼里尽是不屑与嫌弃,女子有些僵住也不动,又轻声说了些什么,门外的男子也不进来只是轻声道了句“阿丑。”女子转身离开谁也不曾注意她离开时腰间弹出的纸条。无情人。

      女子低头轻笑眼泪都笑出来了揉着他的轮廓“这样你可还爱我?像不像恶鬼。”男子眼里尽是怜惜的抓住她的手吻了吻她沁凉的手心压着嗓子道“我不怕。”女子也不抬头,你不怕,可是,我怕,过了半晌,女子才抬起头来“你可还曾记得那日我与你说的话。”男子眼中晦暗不明,女子努力的睁着那双眉眼可惜双眸溃散,男子揉了揉她的发顶,伏身吻上她的眉角。换来女子一声叹息。

      红衣女子与玄色男子日日不相离,他为她画眉描目,随她歌舞升平,女子也不拦他只是神色淡然,女子似是开口的越发少了,直到那日,少年来。

      “阿娘。”少年并未上前女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转身看他只是还是虚无,少年却像是不曾料到那般,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子竟失了颜色,女子愣了一会随即笑道“可是怀儿?”男子也愣住了看着少年询问的眼色点了点头。少年顿时红了眼眶,女子有些焦急的摸索着上前却失了方向,男子沉默着扶着她。少年走了几步扑倒那人怀里,女子低头怜爱抚了抚他的冠发“莫要哭了,小哭包。”少年也不松手在她身上蹭了蹭,正值古桃树下,倒是桃花应人红。女子就这样抱着少年,听少年絮絮叨叨诉着苦楚,听着自己的亡讯,看向他,眼含笑意眉目生情,又转向身侧抬头看了眼男子。

      待女子进完餐,少年才回过神来,打量一身玄色的男子揶揄道“小叔可真是爱戴我家阿娘。”待女子睡下少年才换了副嘴脸。

      对着屋里配饰撇了撇嘴的少年“小叔,我哥当年把阿娘留下可不就是因为魏国平康,你既然能找到我家阿娘自然不会亏待她,怎让她吃这般苦楚?”男子淡淡地看了少年一眼轻声道“不曾注意。”少年有些嘚瑟地说道“小叔你是不知,我爹当年把我阿娘宠到了天上,吃食都是药膳,衣着都是他亲自盯工,府邸虽不算多好,但至少有个亭子。”男子依然平淡地应道“你阿娘不曾说过。”少年越发夸张都要把他爹夸到天上去了。男子依然面色无碍地听着。少年有些意外地看着面色如常的男子不解地问到“你这人有没有羞愧心啊?”倒是外面进来一青年一身素衣蓝边面色不悦“怀儿。莫要无礼。”少年扁了扁嘴还是瞥想哪玄色人影,那人也不逗他了从容地开了口“你阿娘不说不过是不愿意拂了我的面子,这是挂念我我又何必非要羞愧。”屋里的女子醒了,却不动,直到青年带着少年走了,屋里那人才起身那人刚好撩开帘子笑道“可是麻了?不见他。”女子低头轻笑,过了一会才抬头看向声音消失的方向,嘴角似勾不勾有些嘲讽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还是怨我。”乔儿。

      少年有些不满的走在前面也不理身后的人,那人有些好笑的看着前面赌气的少年也不恼怒,过了一会才上前少年不知嘴里在嘟囔着什么气鼓鼓的,那人没忍住笑了出来,少年才停了步子,撇了身后人一眼,有些不悦的开口“怎么这么慢。”青年也愣了一下跟了上去眼里有些情愫过了好久才开口“是我不对,不应该瞒你这么久。”少年叹了口气拂开了发冠上的手,自顾自的走了,青年有些无奈的收了手。

      女子半依在他身上男子叹了口气开了口“那俩。”女子心不在焉的抿了抿唇角“我知。随他们去吧。”二人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女子有些发抖,男子将她放入榻上有些紧张的问到“可还好。”女子不应他,他刚转身“冷。”女子哽咽着低声道。他低下头身子缚了上来怜惜地吻了吻她额角柔声道“我在。”女子有些颤抖地抓住了他的手,过了一会才笑道“不像啊。”兴许是嘲讽,“不是他。”不见了。那个人是真的不见了。女子才哽咽出声男子抱着她为她顺气,也不哄静静地看着她哭,心都碎了,他不能出声,他知道她压了太久了,太久了,一个人死撑着,他知道瞻儿怨她不出声,可谁知道她七天之内压下了多少事情才能让他继位,不吃不喝,一个人穿着那身他们相遇时的红衣一个人拖着棺材上山,一个女子满头白发衣衫凌乱地跪在棺材旁,贴在那人胸膛上,她是把所有事都压在了心底。他守了她七天七夜,他都快要放弃了,她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又醒了,压着自己不能慌。

      他陪了她三天,看着她眼底乌青结了车夫钱,看着她一个人步履轻浮把麻绳拴在身上,她七天不曾进食随练过辟谷也受不太住,早就是强弩之末,她不曾回头看,也不知他在身后拖着棺木,她五感早就麻木了僵硬地拖着身子往前走,不知到了何处,突然勾了嘴角,从怀中摸索出一物件,白蜡中间那根烛芯有些妖冶,她抬手散下发髻,簪发有些不同尾端似勾似剑锋利的很在胸口插了进去勾着心尖血滴在了血线上,抬手在腕上一勾落入案底,祭命献魂,以命抵命,那血入灯低不漫过烛台,突然那灯自己燃了起来,她才抬头笑了起来推开木棺将血浸入他唇上,爬伏在他怀里等着他醒来,却迟迟没有动静,她有些呆楞,灯灭了,血止了,他依旧是那副样子眉头紧皱,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雨水洒落在她身上,彻骨的冷,她紧紧贴敷在他脸上呢喃着“诸葛我冷,我冷。你不是不愿我使这些邪术吗,你醒过来啊,你醒过来了。求你了,你答应我的。你说要带我云游四海,求你了。你不是最舍不得我哭的吗?”这七星灯换命也要被换的人自愿因为那人那人醒来遍隐去祭祀之人的记忆,倒无旁碍只不过祭祀那人抽取几年性命,取几缕残魂罢了。
      诸葛均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渐渐阖上了眼眸,眼中泛起几缕红丝。谁问过她怎能撑起这天下。她不过是个人而已。

      他还记得,在府中是那人笑他“当真不说。”然后叹息一声不知是谁。那人继续扫着空府,犹如那人在时般,谁道谁不得盼。不知在盼谁归。那人垂下眼眸睫毛颤动,不知为谁伤情思魂。

      七天,她跪了三天,有些恍惚,啊呀啊呀,莫不是在欺我,不对那人怎舍得欺我,妾,你啊你,一种法子使一次就好了,一次还不够我长记性的?愚昧。死了,头疼。你把烂摊子交与我可是狠心,万一我当了真,那俩怎着。断舍离,可是疯了。舍得可是你。

      她一身敛去疲乏轻笑着敲打着扶手“皇上。”那人却又些畏悸的闪了闪,女子也不掩眼中的睥睨和嘲讽“可曾见过我。”女子笑了笑也不介意“你爹爹大抵说过吧。呵。我给他三分颜色倒是开起染坊来了。”那人一身龙袍却入见了恶鬼般有些颤抖,女子也不介意的伸手夺过夜明珠在手里把玩“没有了我家先生,你们家气数尽了。莫要使些花样。否则啊,呵......”次日,诸葛瞻继位。

      女子也不在意的,看着那人领旨谢恩嗤笑,我说尽了就是尽了,何必那。

      她走了,一个人一身红衣。

      她随手把玩着垂落秀发双眼无神努力的望着他的方向轻笑又带了些嘲讽“你们有事瞒我。”那人也愣了一下也知她看不见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敛了神色,女子有些不甘心的望着他“何事?”他还是没说话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你多心了。”女子也不强求的笑了笑“是我多心了。”过了一会她才抬起头来也不知看向何处突然笑了“不能说吗?你们在怕些什么?均哥儿。”玄衣男子脸色微变突然阂上眼眸敛去神色,女子环住双膝叹了口气。

      入夜。他目色深沉的看着她的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狭长的眸子里似是一潭幽泉带着一丝眷恋,怀里那人皱了皱眉眼他苦笑着俯下身低声道“信我。好吗。”

      翌日,女子坐在池边双脚拨弄着湖水,双眼无神嘴角轻勾身旁放着清酒樽,她有些无奈的抬手遮了遮太阳有点热,待他到时变是这般光景,霎那芳华。他身后跟着一人温婉乖巧,她有些疑惑的朝向那边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朝着男子笑了笑眼里尽是揶揄。

      男子也不在意的上前将她抱起,水花溅起,她在水中环住他的脖颈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轻轻咬住了他的耳垂“怎么不躲?”他将脸侧过去咬住了她的红唇惩戒似得的扯了扯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才开口“命都是你的,躲什么。”沙哑的嗓音萦绕在她耳畔她有些颤抖,随即伸手捂住了他的薄唇,突然松了那只手戳了戳他的脸轻笑道“高兴吗?你就坏吧。”男子也不解释,过了一会才看向身后的那人点了点头,那人才快步上前半跪在二人面前沉声道“将军,夫人。”眼眸半阖毫无情绪,只不过怀里娇人还是感觉到了,抬了抬手附上他的面颊笑到“哥儿,你怎么老是养小狐狸哪。这样可不好,玩弄小姑娘的情感。”男子抬眼看了那人一眼,沉声道“可是?”那人不言语,只是咬紧了嘴唇。女子其似是乏了捏了捏他的耳垂呢喃道“顽劣不堪。我困了哪。不玩了。”

      男人也不在意地上那人,大步从池子里迈了出来,半身浸湿到时怀里那人连裙摆都不曾沾水,女子有些怏怏的趴在他胸前戳了戳他的锁骨,想是起了玩心,想着他不变的脸色有些无聊,刚想放下手,他俯下身颠了颠她恰好待在哪里,看不见他眼里的坏笑和戏弄,挣扎着起身,他压着嗓子柔声道有些危险“怎么不继续了,害怕了。大吗?”她突然想起那些年在军营的那些糙汉子无聊之时说的那些荤话做的那些事情在他到了之后好像有些收敛,那他应该听了不少本来就学的快,这已经不在是那个清清白白的那个米糯的小孩子,又有些伤心。

      她一个人有些无聊的靠在床榻上,那人为她画眉描唇眼里似是一潭幽泉,她突然伸手附上了他的唇,有些凉。“他在设局对吗?与我相关。”那人愣了愣笑道“没有。”女子也不管他自顾自的拿起他的手附上心尖,“我梦见他了,他说如果有一天他忘了我,在他没想起来的之前,让我不要想他。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心里那么自然地想到你怎么会舍得我难过。我找不见他了。这个傻子,我...大概爱他。”

      那人不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即便是在她毫无记忆的情况下她也会下意识躲他,他知道相思入骨

      的滋味,他舍不得。舍不得她断舍离,舍不得她断肠伤情。他舍不得,舍不得看她难过,他试过,他比她更难过。

      即便是肌肤之亲她还是会偶尔呢喃着他的名字。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放不开。只是停了笔,带了几分孤寂。她似是感觉到了他的难过一样,不在躲闪有些怜惜的抚着他的薄唇“不应该是我。”是啊,不应该是她。那年他九岁,她明眸皓齿眼神戏谑伸手将他从阿哥身后拽了出来“小小儿郎何做姑娘家的姿态,告诉阿姐你叫什么。”她不过也一般大,却像是大人调戏他。却又在他孤寂时陪在他身侧。

      “均哥儿,你倒是逍遥了,可让我们好找。”那人伸出瘦削的手去眼里却是温情。絮絮叨叨对与他,不曾逼他离开也不在意他的淡漠反倒寻了个地界坐在他身侧。那日夕照浮华映印着她的模子落去他心尖,不知多久,那人拢了拢肆意妄为的秀发,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怜惜和痴迷“均哥儿。”他有些贪恋她这刻温情的风华“难怪人家都说不常笑的的人一笑倾城。均哥儿可是倾城之姿。”不知何时那人敛了神情眸子里不知何时有似从前一般带了几分戏谑和调笑,仿佛那一切都只是恍惚。

      不知何时,一男子素衣白衫站在他们身后眼神柔情,女子落落大方的牵起身侧的人儿,眼神温良。

      只是他不知,待他伏在那人怀中熟睡时,女子嘲讽的语气“你明知道他在哪,听我絮絮叨叨些家常事倒是好玩,嗯。”尾调上扬有些勾人。男子也不在意的看向身侧肆意的女子“你不也知道。”女子但是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笑了起来,隔着他贴近那人唇角轻生呢喃“我帮了你可有酬劳,嗯。”男子有些怔住倒也不曾躲闪,女子退了一步转身朝他摆了摆手,压低了声线“诸葛,欠我一次。”

      只是那日谁也不曾注意到她有些颤抖的身姿,连那人都不曾注意到只当是风有些大罢了。带她回去像是脱力了般,有些无助的拨弄着池子里的水花,水雾缭绕,她知道她从小识人心,也知自己生是会勾魂摄魄只是她不愿罢了。所以她抗拒,不愿与人接触。只是事与愿违。这事后怎么发展她也说不准。只愿她是多心了。

      碎了,他为她断了肠伤了魂拼死了将她送走。

      那天风沙弥漫他看着她眼里带了些疼惜,又有些解脱,吻了吻她唇角只有这时她才不会躲闪,又有些眷恋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又继而大笑还记得那日她说他笑起来倾国倾城,只是那人不愿再看他了,不知何时眼泪滑落唇角。

      那日红帐飞纱她曼妙勾魂摄魄,那日她骑马射箭英姿飒爽,还有她祭祀蝶舞,他有些累了,撑不住了,她大概到了吧。有些恍惚,这孤沙漠边那人一袭红衣,有些踉跄的向他而来,有些狼狈,满脸泪痕的跪在他身侧“均哥儿。何苦啊,婉贞不值当的。”他有些颤抖的伸出手去沾满了鲜血和黄沙的有些粗糙的手指拂去她的泪痕眼神带了几分眷恋和柔情“怎么来了?”她慌乱的握住那只手“我陪你。好不好。不要留下我。我求你了。求你了。”他有些无奈起身吻住了她的红唇不知怎得愈加艳了,她有些颤抖,那人垂了下来。

      不好,我要看你千万世。他有些留恋的看着她,不停的的咳出血来握着令牌的手举了起来“无影听令,咳咳咳...即日起咳咳...所属咳咳...归于咳咳...夫人。”她有些苍茫的擦去他唇角的鲜血仿佛擦掉了就没事了一样。那人放下手有些疲惫的撑了撑眼帘笑道“没事了,没事了,乖...不哭了,我以后...可能不能陪你了,听话...照顾好自己。不哭了,你说我笑来倾城,我笑与你看可好...可好。”他舍不得她难过,可是他也舍不得逼她,他还是撑不住了,手从她的脸上滑落,消散。那人还似当年黑发黑眸玄衣红丝少年模样。

      她不知她跪了多久,突然想起那人说的,你还要害他到那般明明是从小到大的最熟悉的声音却像是淬了毒般怨恨。直到那人上前毫不留情的扇了她一耳光,一身黑衣的女人眼里尽是痛惜,她有些懵懂的抬头看向那人,“够了,他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你。”那人低头看向她怀里凄零绝美的人儿哽咽颤抖的出声“你为什么要逼他,你是他的命。你知不知道。”她伸出手去颤抖的指着她“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你是他的命为什么还逼他,你知不知道无影一直在你身边,从开始...目地也只有一个,保护你。你以为什么都是你做的,不过是他护着你。”就是他死了,也不忘拉你起来。

      那天风沙谴卷,他素手执杯没有表情,即便那人让他成了天下的笑话,他也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待她上前他才抬头看她嘴角勾了丝眷恋与无奈,她知道的,那个人,舍不得。她问他,何苦哪,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着他笑,霎那芳华,万物尽失了色,她值得,我一想到,她受了委屈哭红了眼框,我就疼的想杀人,你懂吗?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恨不得杀了那人替她报了仇雪了耻可是我舍不得,即便是知道那是假的她也舍不得。不知何时他眼眶发红大抵是知道自己失了态敛下眼眸,长叹一声。

      这情啊,爱啊,哪里有什么对错说法不过谁又为谁伤了魂断了肠,舍不得。

      你说我一笑倾城,不哭了,乖,听话,我笑与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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