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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神童 ...
曹操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抵了解过相关历史的人都明白,曹操算不上奸雄,却是个名副其实的枭雄。心黑手辣那是出了名的。不过现在的曹操只有二十几岁,刚刚做出了一件让海内镇服的大事,正意气风发,发誓要改变现今腐朽的汉家天下,尚且算个胸有抱负的有为青年。
现在这位有为青年在曹媛面前成了满口夸赞的傻爸爸。
史书上并没有明确记载曹昂的生平,可能是因为死因尴尬,或者是曹丕又一次小心眼了。(1)但曹媛知道,现在府里的妾室刘氏怀的,大概就是她将来的倒霉弟弟曹昂,她对于曹操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感觉有点奇怪,不过乐于见成。
“阿茂今天又读了什么?”曹操笑眯眯地看着面前团子一样但口齿清晰的女儿,觉得自己的心被击中了。唉,有天才孩子的苦恼大概就是一教孩子什么都会,完全体会不到为人父母的成就感吧。曹操想着,但同时又有着骄傲。
他曹孟德的女儿生而不凡也是常事啊!
看着兴奋的曹操,曹媛大概明白他在想什么。即使以后是闻名一方的诸侯,现在的曹操也才刚刚成年,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难免会宠爱。
更何况这恐怕也是他和丁夫人唯一的孩子了。
“《诗经》。”曹媛说。汉自武帝以后,以儒传世,很少能找到别家的典籍,不然她还想看看《道德经》对一下和之前看的是否有差别呢。“嗯,《诗》是基础,多读可以明智。”曹操摸摸自己下颌短短的须子,感叹道:“可惜,我们这种家族,也没有什么族学,不然阿茂你生而知之,天赋异禀,说不准是下个班大家!”
班昭么……哈,这种写下《女训》,彻底被儒家同化改变的家伙,她可一点都不想成为。曹媛暗自吐槽,说起来她将来掌权,也一定要改变世人的这种思想。
“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曹媛笑答。(2)
“哈哈,好阿茂,区区小儿,却也学圣人之言乎?”曹操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曹媛引用孔子的这句话,要让外面的人听到了,他曹家怕不是又多出一项罪责来!
“果然是宦官之后,圣人之言都随意引用,不知礼法!”曹操几乎能想出那些老儒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他这女儿,是狂妄将自己当做圣人呢,还是富有深意?若只是前者,那也聪明不到哪去。
“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子贡之言,可代我也。”曹媛又笑笑,看向曹操:“阿父,君子不器。”(3)
“哈哈哈,阿茂,汝像我甚!”曹操抚掌大笑,他这女儿,倒还自比君子起来了!但这狂气,他不讨厌!“生而知之者,上也!阿茂,你若一直如此,将来成就也未可知!”
曹操点点曹媛的额头,问:“小滑头,还说《诗经》,这《论语》倒是让你翻遍了!来,让我再考校你《诗经》。读到哪里了,《周南》读完了吗?”
“阿父看穿我了。”曹媛放松了身体,不好意思地笑笑:“本想先读《诗》的,没想到陷进了夫子的《论语》中,今日才看了两句,便被阿父抓住了。”
“哈哈,”曹操看女儿露出可爱的表情,揉了揉她的发顶,开始教学:“那先来看第一篇好了。《关雎》。阿茂,你可知为何《诗》以《关雎》为先啊?”“我想先听阿父的答案。”曹媛给了曹操一个炫耀的机会。
“阿茂怎么知道当初教我的夫子也问我这个问题啊?”曹操不意外她这么说,笑眯眯地反问。“天下老师大抵都爱为难学生。阿父这样为难我,想必是以前也被为难过,我不上您的当。”曹媛狡黠地说。
“哈哈哈,那我说我的答案,阿茂待会也要让我为难啊,”曹操饶有兴致地说:“当时和我一起的说的答案都差不多,我没记,不过我可记得我说完以后夫子的脸色,那可真有意思——”
曹操笑够了,给曹媛揭开了答案:“我说,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吸引少年慕艾的我们学《诗》吗!结果夫子罚我刻了一卷竹简……”“阿父……”曹媛有点无语,怪不得曹操年少时评价不高,看来这种捉弄老师的事没少干啊!“那阿茂你的答案呢?”曹操看着曹媛,露出期待的表情:“看看你能不能让我变脸色。”
“那,阿父,我说了。”曹媛微笑,看向曹操,说出一早想好的答案:“也许根本没有原因。”“什么?”“我是说,也许并不是特意把关雎放在第一篇的。说不定是记载的小吏因为个人喜好记在了第一页,或者某个装订的人无意中将它放在了最上面……也许做这件事的人什么都没想,最终却让这个问题流传了下来,让一代又一代的学生好奇。”
曹媛看着震惊的曹操,坐直了身体:“夫子提这个问题,是因为他们觉得《诗》第一篇是《关雎》这样描写男女之情的诗,并不合适。然而,什么诗作为第一篇合适呢?想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但夫子提的这个问题,却让人觉得《关雎》真的配不上做第一篇诗。”
“所谓学而惑,也可以这样理解吧。”
曹操看着侃侃而谈的曹媛,发出了今天不知第几次感叹:“生而知之者,上也!”
注:(1)宛城之战,因为曹操好色,睡了张绣的婶婶邹夫人,结果张秀兵变,曹昂死于这场兵乱之中。丁夫人因是曹昂的养母,听到此事后悲痛欲绝,与曹操和离。卞夫人成了主母,曹丕因此成为嫡长子,有了优势。
(2)大意是:我不是生来就有知识的人,而是爱好古代文化,勤奋敏捷去求得来的人。出自《论语·述而》,这里曹媛引用,说自己和夫子一样。
(3)原文: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两人讨论的是国家的事,之代指国家。曹媛替换代词,夸赞自己“温良恭俭让,所以才得到这样(自比夫子)的资格。
君子不器,君子不会拘泥于形式教条。
曹媛为自己的话找借口,实际是诡辩,但曹操没反驳她。
这章写的超级费劲……诸位容忍一下我奇怪的半文半白文风吧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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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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