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办公室》百叶草

33、半湖

　　昨日的天本是晴朗，忽然来了几朵乌云，又滴落了几滴小雨。

　　凌凌露夺舍了九尾狐妖的身，头痛欲裂，几欲爆炸，无意识地用灵魂之力掌控乾坤，招来风雨雷电，浑身还腾起了血红色的火光，那火光对于这个人类世界来说乃是灵魂之火，并没什么用，可对凌凌露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

　　她的灵魂承受不住那么猛烈的灼烧。

　　即将化为灰烬之前，占了凌凌露身体的九尾狐妖从一个大反派变成了一个大正派，勇敢地用自己还未复原的妖力将凌凌露拯救与生死危难之际。本是寒性的黑色九尾狐，把灼热的灵魂过度到自己体内，一阴一阳、一明一暗、一冷一热的灵魂之力在它脑子炸开。

　　一个矮矮的，小小的，萌萌的，可爱的小孩就诞生于这个世界上。

　　多么美好的和谐故事！可凌凌露听着怎么就觉得世界充满了阴谋诡计。

　　麦客侠说：“半湖和你有很大的因缘，也因你而成这个样子，从今往后，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凌凌露苦着脸，这跟结婚时，新娘的老爸对新郎说的那么一段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垃圾桶叮咚一声道：“你别怕，你看看他有没有影子。”

　　凌凌露看了看可怜巴巴的小孩脚下居然没有影子，把屋子的灯全部都开了，暗黄的、明黄的、白皙的各种灯照在他身上还是没有影子。

　　小垃圾桶道：“你不用担心他会吃了你，他300年前就被封印他的那个人割了影子，失去了影子的九尾狐就等于失去了九成的功力，剩下那一成也跟你的灵魂之力沉睡在体内，他现在的实力，连个普通的小妖怪都打不过。”

　　凌凌露放下了心底的大石，笑看小孩：“半湖弟弟，叫声姐姐来听听。”

　　半湖童鞋扬起可爱的小脸，甜甜一笑：“姐姐——”

　　凌凌露拍拍他的小肩膀：“乖孩子。”

　　半湖又扬起可爱的小脸，眨眨银色的眼眸：“我会很乖的。”

　　麦客侠笑了笑：“你们要好好相处。”几片雪花从粉色的天花飘落，一阵寒冷的冬风从窗外刮来，人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凌凌露感叹道：“做妖怪真好。”

　　半湖接话：“比做丑女好。”

　　凌凌露瞪着他：“小子，你的脸变得可真快。”

　　半湖又接话：“我是妖怪啊！”见凌凌露不搭理他，小腿跳了下床，赤脚呼哧呼哧地走到凌凌露面前，扯了扯她袖子，冷酷地绷着脸道：“大婶，我饿了。”

　　凌凌露嘴角抽了抽：“死小孩！”

　　天上的月亮很圆地挂着。

　　“都说俺老猪肥又胖，肚皮大呀，耳朵大，又呀有福相，老猪俺今天喜洋洋。背着俺的新媳妇，一边走一边唱，一呀一边唱，哈哈……”

　　凌凌露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调皮地响了一遍。

　　小小的个子看向大床上熟睡的女人，轻翻了个身依然睡得香甜，小小的手指按在自己的手机上，拨打她的手机电话，又让她手机里把铃声又放了一遍。抬头看向她的反应，见她把薄薄的被子罩着自己的头。

　　然后给她打了第三遍电话。

　　凌凌露猛地冲床上跳起，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恨得咬牙切齿：“小鬼，才3点啊！你发什么疯。”猛地瞪着他手里的手机：“你哪儿来的？”

　　半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麦客侠爷爷给的。”咬了咬下唇，委屈巴巴地说：“大婶，我要尿尿。”

　　“尼玛！老娘给你吃给你喝，还得伺候你大小便，爱去不去，滚——”凌凌露把自己是手机调关机，蒙着头继续睡。

　　“都说俺老猪肥又胖，肚皮大呀，耳朵大，又呀有福相，老猪俺今天喜洋洋。背着俺的新媳妇，一边走一边唱，一呀一边唱，哈哈……”

　　熟悉的歌声环绕在凌凌露的耳旁，她愤愤然地掀开被子，见清冷的月光照耀下的小鬼，浑身雪白，举着一只雪白的小手把自己是手机放到她枕头边，眨了眨无辜的银眸：“大婶，我要尿尿。”

　　“死妖狐，你年纪都能做我爷爷了，你还好意思装嫩。”凌凌露不吃他这一套，心烦意乱地夺了他手机，蒙头继续睡。

　　静了一秒，两秒，三秒。

　　凌凌露不放心地掀开了被子，看到长长的月光照射进来，把小鬼头的银眸照得发光，他扭头朝凌凌露甜甜一笑，松开小手里的东西，拉了拉橡皮筋裤头：“我要尿尿。”

　　借着清幽的月光，凌凌露浑身发寒地盯着滚落在地的东西，一块色泽剔透玲珑的玉佩，还系了一条红红的绳子。

　　凌凌露从床上栽了下来，爬到小鬼头面前，把爷爷的遗物抓到手心，怒瞪他：“你知不知道这个是我爷爷留给我最后的念想。”

　　银眸闪烁着泪光，小鬼头委屈地扁着嘴巴，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尤为动人，他哭诉道：“人家，还是小孩子嘛！”

　　凌凌露一听这话，就觉得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专门欺负想他这样白白嫩嫩的小孩子。她低着头，认命地提着他的脖颈，把他提到卫生间，扒拉了他的裤子，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的小东西瞧：“拉吧！拉完好睡觉。”

　　半湖白皙的脸在昏黄的灯光的照耀下，爬上了几片红霞，可他看着是个小孩，其实都能做凌凌露的祖宗了，人小鬼大般咳了声：“我要便便。”

　　凌凌露扭头出了卫生间的门。

　　半湖松了一口气，正想撒尿，凌凌露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走来，目不斜视地盯着他还在发育的东西，在他面前放了一卷卫生纸：“拿着。”

　　半湖本很急的尿只撒了一半，拿着卫生纸的手有些软。

　　凌凌露不耐烦地盯着他：“快拉！屎尿一起来。”

　　半湖：“……”

　　凌凌露见他迟迟不动手，替他着急了一下，抱着他小腰，把他裤子拉到大腿，蹲着蹲厕：“嘘嘘嘘——”

　　“……”半湖把没撒完的半泡尿撒完了。

　　凌凌露皱眉：“你的屎呢？”耐着性子，嗯嗯——了一阵子，见他的屎还是没有出来，又问了一遍：“你拉不拉？”

　　其实可以当人家祖宗的半湖，仗着小孩子的身板，天真地道：“我的屎乃是大妖怪的尿，一般的大婶看不见。”

　　凌凌露：“……”

　　天上的月亮还是很圆地挂着。

　　“都说俺老猪肥又胖，肚皮大呀，耳朵大，又呀有福相，老猪俺今天喜洋洋。背着俺的新媳妇，一边走一边唱，一呀一边唱，哈哈……”

　　一样的手机铃声，被小鬼头唱出了天真的调子。

　　凌凌露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盯着在她床上又蹦又唱的小鬼头：“你在干什么？”

　　天真的半湖说：“我是猪八戒，我要娶老婆。”赤着脚丫子踩到床上咯吱咯吱响。凌凌露皱眉抱着一床的被子滚下床底继续睡。

　　半湖跳下了床底，在凌凌露耳边继续唱着，越唱越顺耳，可甭管多顺耳，对于一个严重失眠的女人来说，这都是致命的，她愤怒地朝小鬼头大吼：“你看看现在几点！”

　　半湖许是做了亏心事，呼哧呼哧地跑了。

　　凌凌露刚翻身上床，半湖便又呼哧呼哧地跑回来，学着小学生，敬了个礼：“报告大婶，4点了。”

　　凌凌露恨不得一个跟头栽倒他身上把他直接砸死。拧着他睡衣的后领子，把他提出房间，锁上了门，然后把沉沉的衣柜推出压着大门，适可安心地呼出一口气，一转头看见一个银眸黑发的小混蛋拿着马克杯，吧唧吧唧地喝麦片。

　　凌凌露正想当场给他跪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鬼头砸吧一下嘴，把马克杯珍而重之地放到床头柜上，拍拍身旁的位置，笑得跟偷腥的狐狸似的：“我怕黑，你要跟你睡。”

　　“尼玛！”凌凌露倒头就睡，顺便给他挪了个小位置，嘟囔道：“只要你不吃我，别的都好说。”

　　旁人没有应话，凌凌露转头看向他熟睡的精致五官，心头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因着昨晚发生了许多这般那般的事情，凌凌露和半湖一觉到天亮，甚至毫无转折地睡到了晌午。

　　凌凌露从睡梦中醒来，感觉身下有些凉，可窗外的日头猛烈猛烈的，凌凌露也没在乎细节，顶着鸡窝头找了找昨夜藏起了的手机，开了机后，一看手机屏幕吓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13个未接电话，其中有3个是昨晚半湖捣乱打来的，另外10个是妖怪办公室打来的，凌凌露拨了回去。

　　比卡丘接了电话，吃惊地问：“原来你还活着。”

　　凌凌露心情复杂地说：“不幸中的万幸啊！”

　　比卡丘颇为惋惜：“刚给你在网上订了一个白色的花圈，既然你用不着了，我就退了吧！”顿了顿：“下午记得上班。”

　　凌凌露心情复杂地挂了电话，被打了10个电话来确认是否活着，也算是一种同事的关怀吧！点开了□□农场，毫无意外地看见小垃圾桶枕着苏格兰牧羊犬睡得香甜，咬牙切齿地吼了句：“半湖。”

　　手机外的动静吵醒了睡着的小垃圾桶，它懊恼地打开了自己的垃圾桶盖：“奇怪了，我怎么睡着了？我从来不睡觉的。”

　　“来啦——”半湖踩着小拖鞋哒哒哒而来，睁着银色的眸子盯着凌凌露湿哒哒的□□，羞红了小脸，颇为惊奇道：“大婶，你尿裤子了。”

　　凌凌露跳下床，一把拽着半湖的手，把他的小身板夹到腋下，脱了他的小裤子，对着他白白嫩嫩的小屁股打得噼啪作响，愤然道：“你竟然敢做蜡笔小新，那就别怪我当蜡笔小新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