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说过我想你》添墨叙情

5、第五个小傻子

　　在电影院呆久了，头有些痛。姜怴卿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转头就看见了齐澔一直在眨眼睛，表情相当奇怪。“怎么一直眨眼睛？”他有些疑惑地问。
　　齐澔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睛怎么了吗？”姜怴卿有些担心，轻轻地挪开了齐澔的手，眼睛还是有些红，像只小兔子。
　　“……”
　　“收回去收回去，不嫌丢人啊。”齐澔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傻子，哭完了眼睛会疼啊。”姜怴卿有些尴尬但很快就释然地笑道，“这不是担心你么？不嫌丢人。”他笑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挺像个傻子的，齐澔望着他那白得快发光的大门牙这么想道。
　　他们在路边慢悠悠地走，风吹得头脑也清醒了一点。有人在路边乞讨，姜怴卿想要递钱给他却被齐澔拦住了，“别给他。”姜怴卿很奇怪，但也能理解。他还是把钱递给了乞讨的人，又拉着齐澔走了，齐澔拿他也没办法。
　　从离开那里开始，齐澔就一直臭着脸。姜怴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向齐澔搭话，“刚才……你在看电影的时候为什么会哭出来……？”
　　齐澔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带着某种情绪呆呆地看着姜怴卿的眼睛，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那什么，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还以为你胆子这么小呢，以后就不带你来看……”姜怴卿也看出了气氛有点不对，干笑了两下，试图转移话题。齐澔没有听完，他打断了姜怴卿。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爸。”齐澔的声音又开始有些哽咽。这是姜怴卿第一次觉得站在面前这个打架一点不拖泥带水的人有些脆弱到不堪一击。他把手放在齐澔的背上，“要是难受的话就别说了吧……”
　　“你让我说完，也许说出来就没那么难受了。”齐澔摇了摇头，“在我很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齐澔还在上一年级，不太懂得大人之间的交际关系。齐澔的妈妈张淼有个哥哥，也就是齐澔的舅舅。如果用一句话来囊括他的一生的话，用四个字足矣——社会渣滓。平日做点偷偷摸摸、威胁学生什么的也就算了。他还有赌瘾，手头一紧，回家对自己老母亲是丝毫不客气，要得到钱也就罢了，要不到钱……什么离手近就抄起什么往头上招呼。
　　街坊邻居都避他如臭虫。说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也不为过。张淼当初为了避开所有的阻力和齐澔的爸爸结婚，只好和家里断了联系，却也在暗地里偷偷接济自己的母亲。张淼和那个只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一直没有产生接触。
　　直到有一天，渣滓赌了把大的，欠下了一笔不得了的债。他自知还不上债，于是打听到妹妹的住处，堵她一家人。
　　齐爸爸好心帮他还了一部分，于是渣滓就赖上了他们家。后来渣滓再次索要无果，一看妹妹身上首饰值钱，就想动手打妹妹好抢过来。一边的齐爸爸护住了她，自己却因为后脑磕在楼梯上死亡。
　　保安很快就制住了渣滓，之后渣滓被判有期徒刑，逃逸时死于交通事故。
　　他死了，受到了上天的惩罚。可是呢？齐澔的爸爸却回不来了。

　　齐澔也自此便发誓不管其他人的闲事。
　　姜怴卿听了之后沉默良久，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齐澔的头发，“澔澔，对不起。”齐澔只是垂眸任他作为，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该尊重你的选择。”齐澔转过身双手撑在栏杆上，“刚才我不该对你摆脸色，对不起。”
　　“没关系，你会这么做也是把我当自己人了嘛！”姜怴卿走了一步同齐澔并肩看向江对面的夜景。突然齐澔回头冲姜怴卿一笑。
　　那是发自内心笑意，它是善意的，也是坚韧的。
　　姜怴卿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打量着齐澔，却察觉他眼底又有些许湿润。他张开双臂拥抱齐澔，齐澔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哭吧哭吧，姜哥哥把胸膛借给你！”
　　真欠揍！齐澔狠狠掐了他腰一把，却死死抱住不肯松手。“嘶，小兔崽子轻点。”
　　起先还能听见他在小声骂人，到后面却没声儿了。姜怴卿一低头却发现齐澔把额头搭在他肩上悄悄流眼泪水。
　　像只小奶猫，眼睛湿漉漉的，哭起来真可爱。姜怴卿这样想着，又轻轻拍着齐澔的背。“我撒手了啊？”齐澔说着松开了姜怴卿的腰，抓起姜怴卿的衣服擦了下脸，然后溜得飞快。姜怴卿在背后撵都撵不到，“小祖宗！你给我滚回来！看我不揍你！”齐澔跑到半路一听这话又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后面姜怴卿追到了澔澔，倒也没舍得打，就是一身湿衣服穿着难受。齐澔提议让姜怴卿去他家里过一晚，于是两人就一起回了家。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