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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禁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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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外面有人拜见!”下人战战兢兢进来禀道。
“不见!”阿玛一鞭抽在地上,恶狠狠道,“谁若再求情,一并处罚,绝不宽待!”随即扬起藤条对着我就是一鞭,嘴里数落着我种种有违家教的恶行。我死死地咬紧牙一声不吭,一下,两下,落在身上的藤条一鞭比一鞭重,疼得我龇牙咧嘴,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弱女子,他怎么就狠得下心来辣手摧花,真不知道老爷子一介文人哪来那么大力气,所幸没跟着老佟爷从军,不然我没准会死得更难看。
从小到大我家的小老太太就没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来到古代竟为这鸡毛蒜皮的事挨打,我真是命苦!想起小老太太心一酸,两行清泪潸然而下,忽地一鞭落在了受伤的手臂上,只觉一麻,接是便是撕心的疼,我抽了口气,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向后栽去,昏沉中身后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接住了我欲倒下的身子,耳边嗡嗡地听到额娘的惊呼,下人忙乱的脚步,阿玛的鞭子落地的声音,好像还有谁在喊着我的名字,可我一点都听不清了。
迷糊中感觉有一双温厚的大掌轻轻拂过我的脸,听到一声叹息,“何必这么倔强。”我欲开口反驳却无法张嘴回应,下意识地覆上那双令我安心的大手,感受从掌心传来的温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沉重的眼皮,印入眼帘的是一双充满血丝却不失关怀的双眸,“醒了醒了!”额娘捏着手绢替我拭去额上的冷汗,轻声问,“瑾儿,好些了吗?”背上的疼痛告诉我伤得不轻,可望着额娘肿得跟核桃一样的眼睛,我心生愧疚的同时深深地被她感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疼我爱我的,就像小老太太那样,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看着眼前这个额娘,我轻点头,低声自责地说,“额娘,是瑾儿不好,让你和阿玛担心了。”
“傻孩子,额娘怎么会怪你呢?受了伤也不说,你阿玛也是的,下这么重的手,你这身子骨可怎么受的了,若不是~~~”还未说完,额娘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我抬手轻拭额娘脸上滑下的泪珠,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到子女受伤,有哪个父母不心疼?
“夫人,药煎好了。”兰儿端着一碗药,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我回过神来,皱眉道:“你这小丫头不去歇着,跑去煎药做什么?” 兰儿搁下药便站到一边,两手搓着衣角偷瞄了额娘一眼。额娘见到接过药,温声道:“一会儿就让她下去,你先把药喝了。”我瞄了一眼碗中黑乎乎的长得跟可乐差不多的中药,眼皮跳了一下,捏着鼻子强憋着一口气硬是把药给灌了下去。额娘点点头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等额娘走开了,我狠狠的吸了口气。背后火辣辣的痛啊,这手真倒了八辈子的霉,一天受了两次伤,到现在还钻心的痛,佛祖保佑啊,千万不要感染了,这个时候还没青霉素,也不知道那侍卫的剑上有没有破伤风什么的,我这小命还没活够啊。
这时我注意到兰儿在旁边,身上的伤让她连站都站不直了。可恨的老头,连亲女儿都打得这么重,可怜兰儿这个丫头,没给打死算是幸运的了。看着她抖瑟的身子,我心生不忍。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我唤兰儿道。那小丫头却是不上前来,站在床脚边摇了摇头,“小姐,我身子粗,这点伤不碍事的,你还是不要乱动,弄痛了就不好了。”我故意沉下脸,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说话激动得扯动了伤口,痛得我倒吸一口冷气。兰儿见状,也不顾身上的伤痛,大步走上前来想要扶我。我见状便是咬了牙,一用力把她从床边拽了过来。
经不起我的软磨硬泡,兰儿满脸通红地脱下上衣,见她细白的背上留下道道血痕,触目惊心,这都是因为我的任性,要不是我,兰儿也用不着遭这罪啊。我强忍着心里翻腾的难受,不顾眼泪一滴滴落在手上,小心翼翼地帮兰儿上着药,柔声道:“忍着点儿,很快就好了。”
兰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可是身体却在忠实反应她所承受的痛苦,身子还时不时地抽搐几下,我越发心疼起来,唯有不停地和她说着话,想着分散些注意力或许就不那么疼了,兰儿刚开始还有些拘谨,渐渐地放松了就又恢复了以前爱说爱笑的性子,道:“小姐,待会我也要帮你上药,一天上两次药呢。”
我笑着继续听她说道,“四阿哥说了~~”我心头一紧,手一缩停下动作,急问道:“他什么时候来过?”她转过头,眼睛里充满疑惑;“小姐不知道吗?先前在大厅要不是四阿哥,老爷~~~小姐晕倒以后还是四阿哥抱着回房的呢!四阿哥还给小姐留了药,喏,就是那盒。”我顺着兰儿指的方向一看,果真放着一药膏盒。那雕花锦盒,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四阿哥有心了。
我疑问道:“你不在大厅又怎么知道这些?”兰儿怯怯地看了我一眼,挪揄道,“府里的下人都传开了~~~”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心绪如麻,难道接住的我是他,抱我回房的是他,在床边的也是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想要揭开,也就无心再听兰儿的只言片语,只顾一味地陷入千头万绪之中,无法自拔。两天之内,他救了我两次,如果第一次是无心之举,那第二次又是什么?胤禛,唤起这个名字心底一柔,人说他冷面无情,但那天晚上柔和的脸,那梦中温和的大手,想着便恍惚起来,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他?他的心真的是这么的冷峻?还是他把心深埋在这片冷酷之下?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地过了七天,就等着阿玛发问,谁知他绝口不提此事,更不曾谈起四阿哥半句,来我房里也只是叮嘱我好好养病疗伤,看得出来老爷子对那天的家法伺候还是有些追悔莫及的,本以为他大恩大德就这么算了,老爷子又冷不丁下了条死命令,两个月内严禁我踏出府门半步,我一听,两眼直冒黑圈,还不如打我一顿痛快!